为玉，“还有一条路。”她顿了顿，“你直接联合谢双，把丁家商号杀干净。”
谢与归虎躯一震，“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丁家商号多少人？光是在京城和雍州，能够和丁家商号扯上关系的，就不下百人！”
乱杀一百人？
为玉轻笑一声，“现在，你还觉得，你信任的皇帝没做错吗？”
谢与归捏着茶盏的手狠狠一颤，茶水在杯沿晃动，湿了他的指腹。
“不管如何，当年宁家府邸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为玉声音很轻，“宁夫人的娘家，整个白家至少罪不至全族倾覆吧？”
这才是关键所在。
丁瑕瑜恨得是有人杀了她父母，丁如故恨得是朱崇升乱杀无辜。
这二人联手起来，当真是所向无敌。
受过宁家夫妇恩惠的人会投桃报李在丁瑕瑜身上，被杀的无辜者亲眷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自然对丁如故感激涕零。
真相很重要，有了真相，至少丁瑕瑜这边的势力会被劝退。
十五年能集结多少人马，谁都不得而知。
“你对北地很熟悉，就目前而言，宁家在北地十郡人心如何？”为玉问。
谢与归只说出四个字：“不可估量。”
屋子陷入沉默。
为玉想端起茶盏，却发现掌心不能自由控制，只能换了健全的手，“那就先易后难，查查张争鸣。”
“说完了吗？”谢与归目光落在为玉的手上，“现在是你继续会说别的，还是我来说点别的？”
为玉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算是在说：你来说吧。
谢与归：“你还有欺瞒我的事情吗？”
为玉点头。
谢与归：“你能自己解决好吗？”
为玉明显的思索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谢与归说了个好，然后顿了顿，“你现在是想当谢双的妹妹，我的表姐，还是恢复你曾经的身份，做一个自由人。”
为玉有点懵，谢与归目光柔和下来，“为玉，你可以选择，我给你选择的机会，等着一切尘埃落定了，我们再来说如何？”
为玉双手握住谢与归手，“我选当你的表姐，不用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怕我等不到，能待着你身边多一日就是我赚到了，我来寻你也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和你断开，我不想看你娶顾家姑娘，我不想……”
这些话为玉压在心中蛮久的，一下子开始说，竟然有点惶恐惧怕。
“我知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去管，我本就不是宁家遗孤，可我想要替国公府做点事。”
“只要我霸占着宁家遗孤的位置，那么，他日丁瑕瑜真的要引西戎大军入北地时，我的身份，是可以阻止她的，只是机会只有一次，要把握好。”
“那你知道陛下对宁家遗孤的态度吗？”谢与归看她，“你别看我，也别问我，我真不知道，总归陛下对宁家党羽是有点怵得慌。”
“怵得慌？”为玉说，“陛下怕我们？那就是知道杀了无辜。”
“皇位之下都是无辜人命。”谢与归看她，“春和想要给我们两个人赐婚，只不过被我摁住了，若是顾家再乱来，你要是乐意……”
他等着为玉的话。
“我挺乐意嫁给你的，现在嫁给你不是最要紧的事。”为玉声音停住，她听到了旁边有脚步声。
大晚上来找谢与归，绝对不是好事情。
“主子，宫里出事了，娘娘惹了陛下大怒，皇后娘娘，说是给皇后娘娘下毒了！”
“什么？”谢与归起身，“谢春和给谁下毒？”
为玉抓着他，朝着外面问，“是陛下让你来的，还是娘娘身边的人让你来的？”
侍卫：“是心田让人传话来的。”
为玉看谢与归，“那就可能是幌子，妃嫔给皇后下毒是祸连全家的大事，也就是说，娘娘现在现在犯下的是会祸害整个国公府的大事。”
看谢与归要走，为玉将他扯回来，“不着急，得搞清楚了事情再去，你才说了，陛下和你大哥关系好，那么，就说明，陛下不会真的把春和如何了，大怒，只是大怒了而已。”
她明白谢与归眼下有点心乱，谢春和是他唯一的手足了。
“先回国公府。”为玉拉住他的手。
为玉跟着谢与归上了马，只是才走了一条街，就有一队人马前来，瞧着穿着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
“小公爷，陛下让您现在进宫。”
谢与归扯着缰绳，“不急这一会儿吧，我得送我表姐回国公府。”
“陛下说了，小公爷身边的人，都跟着一道去，还请小公爷莫要让我们为难。”领头的人拱手，“小公爷和我也是五六年交情了，信我一次，陛下只是要你进宫而已，莫要让我们动起手来，都是认识的弟兄们了。”
谢与归冷着眸，“若我非要先回国公府呢？”
为玉在他背后小声说：“既如此，就先去看看，陛下派了锦衣卫来找你，只要你确定你没做错事，那么，叫你去，可能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长兄如父。”
有道理，谢与归神色缓和下来，“走吧。”
策马入了皇城，谢与归将守着宫人递来的披风给为玉落在肩头，听宫人说朱崇升要先单独见他。
为玉主动说：“不知奴婢可否去看看娘娘？到底国公爷，国公夫人问起来也能知道怎么说。”
等着天亮了，她总能出去的。
宫人有些为难，谢与归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贾公公帮帮忙，她本就是替我娘来给我送夜宵，被迫跟着来的，我身边跟着个姑娘，这也不大好，不若让她去娘娘宫里，反正我肯定是要去走一遭的。”
宫人还是有点为难，只是为难，没有直接拒绝。
为玉则开口，“贾公公，国公府也记得您的恩情的。”
贾公公顿时哎了一声，“小公爷也是会为难奴婢，好吧，奴婢亲自领着她过去，只是，能不能进得去，这就不能保证了。”
谢与归微微颔首，“多谢公公帮衬了。”他对着为玉说：“还不来给公公掌灯照路。”
为玉上前接过谢与归递来的灯笼，跟在了贾公公身边离开。
她回头看了一眼谢与归，就听贾公公笑了一声，就听他说，“姑娘担心什么？国公府如今就剩三公子一根独苗，陛下总是会顾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