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衫。
这时,一件温暖的披风轻轻地披在她的肩上。她转头一看,是容珩。
“你怎么回来了?”姜茯谣有些惊讶。
容珩在她身边坐下。
“我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个男子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表示了悔意。”
姜茯谣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静静地坐在火堆旁,谁也没有说话。
夜色静谧,只有偶尔响起的噼啪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姜茯谣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问道:“殿下,你说,我们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吗?”
容珩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
“会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安置点,容珩回来时,姜茯谣正靠着草垛休息。
火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肌肤胜雪,睫毛纤长,像一只疲惫的蝴蝶。
他放轻脚步,靠近她,唯恐扰了她清梦。
可是,茯谣睡得并不安稳。
眉头紧锁,噩梦纠缠。
大火,浓烟,姜雪茹那张假惺惺的脸,在火光中扭曲,刺耳的笑声,声声锥心!
“茯谣!茯谣!”
容珩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她猛地睁眼,撞上容珩关切的目光。
心头一暖,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下来。
容珩拥她入怀,轻拍她的背,“可是噩梦缠身?”
茯谣在他怀里蹭了蹭,闷闷地说:“没事儿,老毛病啦。”
容珩没再追问,他知道她不愿多提前世。
便换了个话题:“闹事儿的家伙,已经送官府了,也认罪了。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这灾情,比预想的严重得多。”
茯谣离开他怀抱,眼中迷茫一闪而过,很快便清明起来:
“我明白。今天接触了不少灾民,大多是南方来的,家乡发大水,颗粒无收,只能一路乞讨过来。”
“可有良策?”
容珩看着她。
茯谣点点头:“朝廷不是一直想修运河,引水灌溉北方的田地吗?现在灾民这么多,不如,低价雇佣他们,既能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又能加快运河修建,岂不一举两得?”
“妙计!”
容珩眼前一亮,“明天我就进宫禀明父皇。”
第二天,容珩将茯谣的建议呈给皇帝。
皇帝沉吟片刻,召集大臣商议。朝堂上,大臣们议论纷纷。
户部尚书率先反对:“五皇子此言差矣!这些灾民居无定所,又不懂工程技术,如何能胜任如此重要的工程?”
工部尚书附和:“是啊!万一他们偷工减料,或者中途跑了,岂不误了工期?”
一位老臣也跟着反对:“臣附议!这些灾民,大多是刁民,让他们参与修建运河,怕是要出乱子!”
容珩不慌不忙地解释:“父皇,各位大人,这些灾民虽然不懂工程技术,但他们能吃苦,肯干活。稍加培训,便可胜任。偷工减料和逃跑?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派专人监督即可。再说,低价雇佣灾民,还能大大降低工程成本,也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听罢,陷入沉思。
修建运河,意义重大,但他同样担心灾民会带来不稳定因素。
丞相,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终于打破沉默:
“皇上,五皇子这计策,臣认为可行。”
“南方来的灾民,虽背井离乡,但也是我大魏子民,理应援助。”
“更何况,修运河本就利国利民,若能一并解决灾民生计,更是功德无量。”
丞相一言,掷地有声。
皇帝思忖良久,终于首肯了容珩的提议。
消息传到安置点,灾民们瞬间沸腾了。
参与如此重要的工程,这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
朝廷对他们生计的关切,更让他们受宠若惊。
姜茯谣看着灾民们喜不自胜,欣慰油然而生。
是啊,总算有了一线生机!
突兀的,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炸响:“高兴个啥?修运河玩儿命呢!累死累活不说,还指不定小命玩完!”
什么玩意儿?!
欢庆的气氛戛然而止,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矮胖男子,满脸横肉,站在人群外,阴阳怪气,一脸欠揍。
“你谁啊?在这儿胡咧咧啥?!”
白术上前一步,怒喝。
那男子冷笑一声:“我是谁?我是来点醒你们这些傻缺的!”
“别以为朝廷真关心你们,不过是利用你们罢了!运河修好,兔死狗烹,等着被一脚踢开吧!”
这番话,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