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皖等了一会儿,日上中天。
这才扔出兰花戒中唯一一个高阶阵法,六阶绞杀阵,随即注入自己的气息,以免误伤。
虽然六阶阵法对七阶以上的阵法不够看,但是对七阶以下的修者足够用了。
即使是七阶以上的修士,那也能抵挡片刻,为他争取时间。
他才筑基期,对上金丹期都不一定能存活下来,更遑论是里面未知的邪修了。
他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将阵心给毁了,给余皎月和叶枕安逃出去的机会,让他们给扶摇宗传讯回去。
隔一境界如同隔一道天堑。
他不会傻到以卵击石。
余相皖以气化作灵力,素手一翻,瞬间将那看着岌岌可危的木窗打破。
血肉横飞,屋子里面像是干瘪的海绵碰到了水一般迅速膨胀,血肉模糊的各种活尸人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冲向余相皖。
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余相皖见状赶紧催动绞杀阵,那些活尸人瞬间尸骨无存,地上碎肉与烂泥融为一体。
一炷香后,余相皖看屋中再无活尸人跑出来。
这才缓缓踏入其中,待入了里屋,里面空荡荡的,中心只有一个被血气染红的红棺材。
红棺材板被各类繁杂的棺材钉钉死了。
这是……一个小型的聚阴阵法,不仅可以聚集阴气,还有防护的作用。
这阵法并不高级,只是四阶,但此时是被困在聚阴阵中之人灵力最薄弱的一刻,机不可失。
不然若等他吸收完血煞之气,到时候连奋力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余相皖祭出破茧,木灵气疯狂涌动,所有灵力蜂拥而上,汇聚在剑刃上。
绀绿色衣袂与乌黑的青丝交错翻飞,余相皖腾空而起,方圆十里微末的木灵气以余相皖为中心快速聚拢。
他的清风剑诀如今只习到第二层,余相皖心中沉思。
春风化雨,以风作刃,以气作柄,化柔为刚,一剑破之!
清风剑诀第一阶段,春风化雨第三层!
余相皖看着下方的红棺材,眼中冷冽:
“清风剑诀第一式!”
“春风化雨!”
“破!”
一剑落下!似风生刃,似雨生花,落下瞬间炸裂开来,威力巨大,势不可挡。
剑气化形,隐隐透出凌冽的剑意,看似柔和,实则杀机尽显!
破茧整个剑身被盎然春意包裹,剑刃开出两朵绿白色的花瓣,剑身落下的瞬间化作肃杀的锋刃向前袭去。
“嘭!”
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泥土房化为一片灰烬,尘土飞扬,像一朵炸开的蘑菇云,经久不散。
棺材之中一个黑衣人凌空而起,身上被余相皖那一剑余威所伤,黏稠的鲜血淅淅沥沥的从空中落下,那双空洞的眼睛像黑渊一般与余相皖对视。
绞杀阵发现活人气息开始疯狂攻击黑衣人。
余相皖灵力枯竭,颤颤巍巍的取出疗愈丹和补灵丹咽下。
看黑衣人被绞杀阵攻击得无暇他顾,身体才泄力般从空中坠落,面色惨白。
这黑衣人竟然不是布阵之人!
如此他便不用以命相搏了,但是他刚刚破坏了九曲血煞阵的阵心,想必那人已经感应到了。
不出片刻便会有人赶来,到时他们三人恐怕难逃一死。
刚刚这边声响那般大,想必叶枕安和余皎月快到了。
“师兄!”
“哥哥!”
余相皖睁开双眼,绞杀阵中黑衣人还在奋力与阵法胶着,较之之前受伤更重。
叶枕安和余皎月不过一闪身便到了他身前。
余相皖:“这人不是布阵之人,我刚破坏了阵心,打断了九曲血煞阵,想必布阵之人快到了。”
“阵法已破,我们得赶紧逃走。”
叶枕安扶起躺在尘土中的余相皖,看向绞杀阵中的人。
将余相皖交给余皎月,浑身汇聚灵力,化蝶在手中铮鸣。
那黑衣人只是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还好九曲血煞阵被打断了了,不然待到阵法完成,此人直接一飞冲天,最少也是个炼虚境。
到时他们三人对上才是真的蚍蜉撼树。
余皎月带着余相皖退出百米开外,烟尘散尽,这时余相皖才发现玉林村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
叶枕安对着黑衣人斩出惊天一剑,烟尘又起,黑衣人原本便已血肉淋漓,如今竟是被拦腰斩断了。
玉林村化为一片齑粉。
黑衣人元婴逃窜而出,叶枕安眼疾手快的飞身向前伸手一握,抓住黑衣人的元婴,直接将其元神灭杀,这才快速回到余相皖身边。
撕开一张千里遁形符,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余相皖等人才离开,他们刚才所站之地便出现了一个骷髅老人,浑浊的双眼看向玉林村的方向。
●
三人出现在千里之外,身形狼狈。
余相皖早在叶枕安回去给黑衣人补刀的时候便传讯回了宗门。
他有幻颜可以隐匿气息,但是叶枕安没有,余皎月的流云簪也只能对元婴以下的修士有效。
他们很容易便会被人追上。
三天后,虚空踏出一道身影。
来人一袭白衣,迎着月华,顶着一张面瘫脸看向底下狼狈的三人。
三人惊喜道:
“师尊!”
“师尊!”
“师叔!”
是宁钰!余相皖没想到是他们师尊亲自来寻他们,顿时心中大定。
安全了。
余相皖见终于捡回一条命,心中骤然放松下来。
整个人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余皎月见状着急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宁钰从叶枕安手中接过余相皖,仔细探查了一番。
“无碍,只不过这几日心神紧绷,思虑过重,且灵力消耗过大。”
“过几日便会醒来。”
叶枕安和余皎月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叶枕安看着余相皖的眼神中透出森森冷意。
对于余相皖支开他和余皎月打算一个人赴死换生机的情况他很生气。
余相皖在孤身前往玉林村之时,他根本不知道那阵心之中躺着的只是一个元婴境修士。
他分明是抱着身陨道消的决心去的。
叶枕安眸色沉沉,里面蕴藏着无边的风暴。
余相皖对外界一切自是不知晓的。
待到他醒过来时已经是在域剑峰的小竹屋了。
看着周围熟悉简约的布置,缓缓起身。
一转头,看见坐在他床边,黑眸沉沉的盯着他的叶枕安,被吓了一跳。
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单刀赴死,兀地心中闪过一丝心虚。
叶枕安:“醒了。”
余相皖听着叶枕安声线毫无波动,声音冷冷,不由心下凉凉。
鹌鹑似的,乖巧的点了点头。
装乖总没错,他都那么乖了,待会儿叶枕安骂他的时候应该会少骂两句。
毕竟他当时将叶枕安也算计进去了,他知道叶枕安会发现他言语中的漏洞,但是等他发现的时候,他早就在破阵心了。
而他和余皎月即使发觉了他的打算,也只能心梗的继续破除阵点。
毕竟阵点不破,阵心也不会被完全破除。
所以叶枕安和余皎月当时除了乖乖破阵,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