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皎月看着手中娇艳欲滴的储物戒,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谢谢哥哥,这储物戒可真是好看啊!还是我最喜欢的粉色。”
“这是你枕安师兄帮忙祭炼的,你还是谢谢他吧。”
“谢谢枕安哥哥!”
余皎月从善如流,将手指上原本那个黑溜溜的储物戒换下,滴血认主后戴上桃花戒。
只见阳光下,一袭粉衣的少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微微抬着美玉般雪白柔嫩的手在阳光下,无名指上带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粉嫩桃花,桃花衬得少女柔荑似雪,美不胜收。
余皎月抬着素手,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娇俏可爱。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余相皖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失神,恍惚间那个小丫头似乎长大了不少,已是初具风华。
皎若旭日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假以时日,必定名动一方。
余皎月得到了心爱的礼物,不一会便雀跃着离开了。
一旁的叶枕安适时出声。
“明日我与你们一道去吧。”
“刚好我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余相皖闻言一噎,沉默了一会儿便颔首答应了。
看在他帮自己不眠不休……
翌日清晨
三人挑了一个离大雍朝京都稍近的任务,便一起下山了。
玉林村,除邪祟。
限期一年,每年三月至十月便会出现不知名的邪祟祸害庄稼,却并不害人性命。
如今将近十一月,刚好回家去陪阿娘几个月。
待二月便可去玉林村查探究竟是何邪祟作祟。
时间还很宽裕。
出了扶摇宗,外界白茫茫一片,大雪纷飞。
虽然修道之人身体强于常人,也不怎么感知得到冷热,但是在凡尘界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于是三人裹着厚实的大氅继续前行。
御剑飞了月余,便到了凡尘界。
修仙界有规定,修仙者在凡尘界轻易不可使用术法,以免造成恐慌。
不过三人都是会找漏洞的。
避着不被人看到也不是不行,反正肉眼凡胎的也看不见他们,于是施了幻术隐匿身息继续飞行。
不过几日光阴便到了京都。
大雍朝,丞相府。
小厮看着眼前各有千秋的小姐和公子,虽然三人离开快三年了,但是模样和小时候没多大变化,现在也就是五官长开了而已。
三人跟着小厮一路到了听雨院门口,看着熟悉的院门,心中隐隐欣喜,终于回家了。
余相皖没让小厮通传,和余皎月叶枕安脚步轻轻的走到云氏的居所,繁叶落尽的桃花树,苦守着空荡荡的枝桠。
树下的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的月练百合纱裙,轻纱慢慢,仙气飘飘。
她独倚梨木贵妃榻,双眸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绝尘的气质,如瀑布般的乌发被束于脑后,风鬟雾鬓,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
这是余相皖第二次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云氏,第一次是他刚到这个世界三天,刚好可以睁开眼的时候。
此刻的阿娘似乎与记忆中十五年前的面容重合。
即使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即使他已经快十六岁了,但是阿娘还是如从前一般好看。
云氏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是在发呆。
余相皖刚想开口,忽然瞥见余皎月鬼鬼祟祟的向云氏挪过去。
余相皖见此心有灵犀的闭了嘴,在余皎月才开始行动之时,云氏就像回神了一般,眼中恢复了清明。
唇角微微勾起,余皎月自是没发现,她从后面双手轻轻覆上云氏的眼睛。
“阿娘,猜猜我是谁?”
“噗嗤”
余相皖没忍住笑出声,叶枕安在旁边眉眼间也染上了些笑意。
“……长乐。”
云氏声音温和,带着笑意道。
余皎月也不恼自己嘴瓢,搂着云氏就开始撒娇。
“阿娘。”
叶枕安礼貌打招呼:“夫人。”
“枕安也来了。”云氏含笑点了点头。
叶枕安与云氏见过礼后便回到了之前居住的屋子。
云氏向余相皖招招手,“长宁,走近些让阿娘看看。”
一别三年,余相皖也很想云氏。
走过去坐在云氏旁边。
云氏看着眼前如雏鸟般慢慢长大的儿女,满眼慈爱地伸手摸了摸余相皖和余皎月的脑袋。
余相皖任由云氏动作,忽然想起阿娘刚刚好像是在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于是略显担忧的问道。
“阿娘刚刚可是在想什么?”
余皎月也睁着一双雾眼朦胧的看向云氏。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心中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这棵桃树有些眼熟。”
云氏看着眼露担忧的两兄妹,笑着安慰。
余皎月:“……”
看了十多年了能不觉得眼熟吗?
余相皖闻言倒是仔细看了看眼前毫无绿意的桃树。
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圈也未看出有什么不妥。
这桃树也不像开了灵智成了精的模样啊?
况且他是木灵体,与花草树木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若是有异样他是很容易发现的。
知道云氏没有危险,他放下了心,不过还是将云氏的话放在了心中。
修士心有所感皆有缘由,虽然他娘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他并不会心存侥幸,将他娘的安危放在那微末的侥幸之中。
等稍晚点,他便将整个丞相府都探查一遍。
母子三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余相皖和余皎月简单说了这三年间两人身上所发生的事。
看着余皎月恨不得把每天几时起几时睡都与云氏讲,余相皖听着妹妹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先去做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来阿娘应该也想念他的厨艺了。
●
夜间,子时。
待丞相府灯火寂灭以后,余相皖才身如鬼魅般出门一寸一寸仔细探查。
虽然其他地方他都没放过,但重点还是在那棵老桃树上面。
伸出手将木灵力探入其中,连桃树根须都仔细探查了一番。
并无异样。
余相皖收手坐在院中,凉风习习,夜间还是很冷的。
阿娘的身体感觉如三年前他们离开时一样。
看着还是虚弱的。
不过余相皖今天趁着扶云氏时趁机探查了她的身体。
并无衰败之象。
“怎么还不睡?”
余相皖听见声音,并不回头,继续看着天边那轮弯月。
来人自顾自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我在想,我阿娘一介凡人,我和长乐都离开了,她一个人整日守着这抬眼便望到尽头的听雨院时心中在想什么呢?”
余相皖像是在回答叶枕安的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叶枕安看着余相皖惆怅的模样,抿了抿唇并不搭话。
余相皖也没想叶枕安出言安慰,继续轻声呢喃,
“我还是修行太浅了,既无法现在就带阿娘离开丞相府这个虎狼窝,也无法彻底根治阿娘的虚弱之症。”
他还是太渺小了,说到底也不过是浩瀚宇宙中的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