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允和庆渝王出了军营,庆渝王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聂允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但也对她生不出同情之心。
走在前面的庆渝王突然停下了脚步,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聂允,我知道你鬼点子多,这次出征你可要好好表现,我想在陛下面前提携你做我的军师。”
聂允紧随其后,也随之停了下来,问道:“王爷军营不是有军师吗?”
庆渝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摆了摆手说:“虽然有一个,但是多一个对我来说也没有坏处。况且,这也是对你的一次考验,你也不想一直这样带着你那两百个人在渝州待命吧?没有人不想努力往上爬。”
聂允很想说,我就想这样摆烂,不想参与朝廷那些勾心斗角的纷争。但面上还是要接受庆渝王画的饼,若有所思的说道:“王爷,属下只会一点经商的小手段,打仗恐怕不行。”
“以你的聪明才智,学起来并不难。好了,早点回去跟家里聚聚,后天就出发。”庆渝王上了马车,不容聂允再拒绝。
聂允驻足望着马车远去。
随行的士兵牵来马,聂允翻身上了马,不顾还在下雨,便冲入雨中扬长而去。
剿匪军营地因为下雨,大家都闲来无事,一大群人聚在饭堂比武切磋,主要的还是狼牙队队员之间的较量。
此时站在中间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女人和一个长得有些妖媚的男人。
周围起哄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人开了堂子下注。目前女人是1:1的赔率,男人是1:3。
苏玉罗抱胸而立,此刻不失为了解狼牙队实力的大好机会。
今天只是比划拳脚,没有用上兵器。女人已经是连胜3人了,此时对面站着个男人,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出言挑衅道:“男人就该在家相妻教子,不要打打杀杀的,不然你嫁给我,怎么样?”
男人掩嘴而笑,说道:“你打赢了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那就来吧。”女人说着就冲了上去,拳风扑面而来,男人却是轻易的就躲开了。
女人扑了空,觉得有些丢脸,回身就踢向他下盘。男人抬腿格挡……
几个来回,男人都是防守,却游刃有余。女人见他招招都能化解,攻势凶猛了起来。男人玩够了,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借力打力将她击退好几步,紧接着又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一个肘击直击面门,女人伸手挡着,但却被一起击向自己的鼻子,瞬间就流出血来。男人又连续几次攻击,女人避无可避,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认输。
苏玉罗发现这个男人的打法甚是巧妙,完全做到了以柔克刚。她看得正起劲,严欢突然过来叫她:“将军来了,叫你过去。”
聂允到营地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地板上拖了一地的水渍,好在营地里有备用的衣物。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不太好脱,聂允索性一起剥落下来,宽肩窄腰,背部肌肉明显,没有一丝赘肉,聂允都觉得自己的胸部有些突兀,但也只堪盈盈一握,腹部肌肉紧实,人鱼线掩藏进裤子里,引人遐想。
“聂允,你找我?”苏玉罗敲了敲门问道。
门虚掩着,她这一敲就开大了些,正看到聂允赤裸的腰背款款披上衣服。苏玉罗眼疾手快的把门拉上。
一同前来的严欢惊叹:“将军这身材,绝了。哪个男人看了腿不软?”
她刚说完,其他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瑾涯,瑾涯尴尬的呼了一声佛号,但赤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聂允穿好衣服,拉开门,让他们进屋,一群人围坐在圆桌旁。
“严欢,说下前段时间晋国人在渝州的情况。”聂允坐在主座上,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去去寒。
“晋国人在渝州就只呆了五天,前后去过渝州军营、庆渝王府周围、茶楼、郊外、县衙附近、监牢附近,夜晚的时候还去过渝州城里大部分的院子,最后还去了你们家,在那之后第二天她们就离开了渝州。”严欢回想着说道。
“她们在找什么?”聂允继续问。
“应该是在找人。”
聂允思考片刻,说道:“我后天要随王爷去前线支援。营地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惹事生非,如果我没回来,大家就去找账房领些银子各自回家。”
“聂允,我随你去。”苏玉罗说道。
聂允抬手制止了她:“师姐,不必担心。有暗卫随我前去。”
“我们能做点什么?”张云轩问道。
“云轩,你照顾好她们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聂允说,“其他没什么事了,瑾涯你留下,你们先出去吧。”
平日里聂允对她们不薄,甚至说她们的日子比在宫里自在得多,此刻要上战场了,难免有些担心。三人带着担忧之色出去了。
聂允给她倒了杯茶,说道:“瑾涯,你怎么说?”
“将军,预计一万人随时待命,只要你一声号召,就能在几日内全部到位。”瑾涯坚定的说道。
聂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在找一个人,一个右边肩膀上有痣的男人。你平日里在营地,有时间帮我留意一下营地的人。”
瑾涯忽然站起来,松开衣带,褪下衣服问道:“是这个吗?”
聂允惊讶的站起来,靠近他仔细端详,黑痣的位置和商言刚好相对,抚摸着那颗肩头的黑痣,不像是自己弄上去的,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瑾涯也正好抬头看她,鼻息相触,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
聂允露出欣慰的笑容,感叹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知道将军为何找我。”瑾涯柔声说道,聂允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他,让他有些茫然,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伴随着一声“聂允”,门被推开了。傅商言接到暗卫的消息,心里担忧,马上就来了营地。眼前两人的暧昧,让他有些愠怒,又有些难过,立马关上了门,转身便走了。
聂允见他莫名其妙的动作,又看了看瑾涯,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当,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把衣服穿好,自己便追了出去。
瑾涯知她对自己没有多余的想法,不免有些失落。
聂允追了出去,傅商言疾步朝营外走去,随行的仆人追着给他撑伞,总慢了两步,雨水无情的打在他身上。
聂允见他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快步跑过去,夺了仆人的伞,拽住他,气愤的问他:“你干什么?”
傅商言气不过,一把甩开她,朝她吼道:“我还想问你干什么?那么喜欢,娶回去好了。”
聂允也是被气笑了,伸手去撩他滴着水的头发,被躲开了,她也不气:“回去再说。”
傅商言见她这个样子,更气了,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要回你自己回吧!”说完,就绕过她,想走。
聂允跟在他身后,伞撑在他头顶,也不说话,就这么跟着。就像那次火烧王府一样。
天气还没有转凉,但淋了生雨总是不太好的。傅商言极少发脾气,即使生气也是跟自己过不去,生闷气。
聂允知道这是个误会,她也可以解释,但是恐怕傅商言压根就不会相信。
傅商言在气头上,聂允又不解释,他更气了。漫无目的的一个劲往前走,也没注意自己到了林子的边缘,干脆又顺着边上走了。
聂允在后面看他气得跟个河豚似的,有些可爱,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傅商言听到她笑,气不过,停下来问她:“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要笑自己回去笑个够,跟着我做什么?是觉得我很可笑吗?”
聂允强压下嘴角的笑意,严肃的摇了摇头。
傅商言白了她一眼,扭头又走了。聂允眼疾手快的拉住他,问:“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不要再跟着我。”傅商言使劲甩了两下,没有甩开她,“你放手啊,放开!”
聂允开始耍赖:“不放。”
“放手啊!去找你的和尚啊,跟着我干什么?”傅商言又去推她的手,她却无动于衷,依旧死死的拉着他。傅商言被她拉得有些烦躁了,这种被控制的感觉让他又恼又恨,恨自己这点本事都没有,就伸手去挠她,想让她吃痛放开。哪知聂允即使手被挠的血淋淋的,也不放手。
傅商言看她如此执着,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血和着雨水流到地上,又有些不忍心。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很气很恨很委屈,索性蹲了下来,不走了,把头埋在手肘里,不看她。
“气撒够了?”聂允也蹲下来,问他。
傅商言恨恨的看向她,鼻翼扇动,呼吸粗重,胸膛起伏,明显还很气。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冰冷的说道:“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娶他回去吧,我也不会阻拦你。”
聂允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观念此刻被自己的夫郎挑衅了,她也不可能跟他说自己那个地方不允许一妻多夫。她端着他的下巴,大拇指摩挲他的嘴唇说道:“这么温暖的嘴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呢?”
傅商言一把拍开她的手,没心情听她胡诌。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喜欢他,但是不是像喜欢你那样的喜欢。”聂允解释道。
“你们都脱衣服了,还说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
“诶~我可没脱。他脱衣服是想跟我证明一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一个男人脱了衣服怎么了?又没什么好看的。”聂允说完才想起,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瞬间想掌自己嘴,让你说那么快。
“……”傅商言无语,男人是可以随便脱衣服的吗?又想起聂允常常都把那个和尚带在身边,两人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做过什么,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鬼话,“男人是不好看,他比我好看多了,你喜欢我什么呀?喜欢我有银子?喜欢我是首辅的儿子?”
傅商言这话,好像也没错,聂允乖乖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会让他更气,但是她就是想逗他。
“你……”傅商言良好的教养,让他即使生气也说不出骂人的话来。
“但是,我更喜欢喜欢我的你。”聂允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拉近了些,“喜欢你义无反顾站在我这边,喜欢你不顾一切向我走来。喜欢你帅气的模样,还喜欢你在我怀里颤抖……”聂允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暧昧,气息扑在他脸上,眼看嘴唇就要相触,傅商言一下清醒过来,推开她。
“你别想糊弄过去。你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我希望你生气的时候能把气撒在我身上,而不是你自己。像今天这种,你就该冲进来,打我一巴掌,骂我狗东西,而不是跑掉。”聂允站了起来,将湿透的头发弄到后面,把手递给他,“起来吧!”
傅商言像是没看见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头发都贴在脸上和脖子上,让他很是不舒服,干脆全部都用发簪束到了后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本来就不明朗的天气,比平常黑的更早了些。
“先回去再说。”聂允伸手去牵他,被躲开了。
“你自己先走吧。”傅商言气消了些,但是面子拉不下来。
“说什么傻话?”聂允看着他气得嘴巴都嘟起来了,明明已经消气了却还是要强装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很,扣着他的后脑勺凑近了仔细打量着他,傅商言被她看得哭笑不得,死死闭着嘴,还是压不下笑意。
聂允猝不及防的就亲了上去,雨水顺着脸流进口里,她本想浅尝则止,哪知傅商言搂着她的脖子,积极的回应她,甚至动作生疏的将舌头伸进她嘴里,充满了占有欲。
聂允丢了伞,紧紧的扣着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口里的香甜像是怎么也尝不够。冰冷的雨越下越大,瓢泼似的,身体却越来越热,聂允把他抱起来,后背抵在树上,褪下他的裤子。傅商言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聂允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里,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混着从脸上流下来。
傅商言捧着她的脸,低下头与她接吻,动情之下逐渐变得湿滑,聂允松了些手臂。傅商言一时忘记了呼吸,过了好几秒才大口喘着气。
“你是牲口吗?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傅商言问。
聂允不说话,咧着嘴朝他一笑,随后的事情,让傅商言后悔说这句话。
“万一有人过来了怎么办?”傅商言还有时间顾其他的,聂允觉得自己对他太温柔了。
“挖了他的眼睛。”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傅商言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别人看到了,刺激的感觉从下身传到脑子,麻痹了所有的神经,唯有舒爽和颤栗。
……
聂允替他穿好裤子,抱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独有的香味。
聂允身上也很香,好像是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出汗越多气味越明显。
天已经完全黑了,泥泞的小路并不好走,傅商言的腿还有些发软,聂允不敢让他以这副虚弱的样子在雨里待太久,把他背起来,让他撑着伞,足尖轻点,起起伏伏几个纵跃,便到了营地。
下人见他们回来了,赶紧备了热水。
两人泡在澡盆里,聂允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他。傅商言怎么都不敢相信瑾涯是他的兄弟,从小到大傅府里都只有他一个儿子,母亲也没娶其他人,就算事出有因,也没必要连他也瞒着,反而告诉聂允这件事。
聂允也没指望他能一下就接受,她只希望每次他的小情绪和委屈都能妥善处理,不要留下心结。她太喜欢傅商言,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想随时都把他带在身边,对他的欲望也是有增无减,都是本能,她自己控制不了。像这样偶尔的发发小脾气,她也觉得他很可爱,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聂允觉得重活一世,傅商言是她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