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Verruckt朝着书架上的开关摁了下去。
“咔嗒”一声。
书架像是门一样自动被打开。
它后面,也正是最高级别的研究室。
沈思宁跟在他身后看了眼,里面满是冷白的光。
药架上有最全的新研制的药物,在角落里也摆放着最精密的医疗仪器,这里是整个实验室心脏般的存在。
察觉到Verruckt的目光时,她看似随口一问。
“这就是传说中最高级别的密室吗?”
Verruckt 点头:“也是实验室。”
他难得情绪安宁下来,所以说话时也并没有避讳沈思宁。
“最重要的实验体在里面,明天的交易里,她很重要。”
Verruckt看向尽头的白色大门。
“这里的安保措施也是顶尖。”
沈思宁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从楼上挪下来的吗?”
“当然。”在这个最熟悉的空间,Verruckt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拿出自己的医疗箱。
“过来,帮我处理伤口。”
沈思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可是……可是我怕手不稳。”
Verruckt嗤笑了一声。
“我早说过,你不能当医生。”
他把需要的东西摆出来给她。
“但是你总不至于,和上回一样蠢吧。”
Verruckt将上衣脱下来。
沈思宁看到他结实的肌肉裸露着,右手臂上满是刀痕。
原来是鲜血浸透了黑色的衬衫。
所以才看不出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是不是很疼?”
沈思宁拿着绷带和消毒水,低头看着他的伤口。
她嗓音又轻又柔,眼眶也开始泛红。
“我会尽量小心些。”
Verruckt随便地靠坐在地上:“小伤而已。”
他就那样纵容沈思宁动作。
似乎死在她手里也无所谓。
而沈思宁在拿起药剂的时候,则是在思考,该怎么得到逃生通道的密码。
“boss,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很蠢笨,什么都不会,只会拖后腿。”
她低头时,刘海垂露,让人看不太清神情。
“但是我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像您这样,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Verruckt胸膛起伏着,他嗓音略带沙哑道:“怎么,你在担心我?”
之前他这样问的时候,从未得到过正面回答。
本来只是随口逗弄的一句话,他却没想到女人会嗓音哽咽起来。
“我才不会担心你。”
沈思宁低头将他的绷带解开,手指却在发颤。
她的眼泪也砸在了男人手背上。
滚烫的液体落下,逐渐变得温良。
这样柔软又黏腻的触感,让Verruckt难得愣怔。
“你在哭?”
他伸手,抬起沈思宁的下颚。
只见女人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却倔强地想要偏过头。
“没有,只是眼睛被药味刺激到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谎话。
但Verruckt却并没有揭穿。
他觉得胸腔里传来异样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只有死人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时候,留下过眼泪。
而他本该嘲讽爱丽丝,毕竟只有别人恐惧他的份。
可是他却连一句讥讽的话都说不出来。
“爱丽丝,你知道自己今晚回到会所,来到我身边,意味着什么吗?”
他鲜血般赤红的眼睛,就这样与沈思宁对视着。
彼此的距离相当近。
“我知道。”
沈思宁清楚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她得利用这个能获得对方绝对信任的机会。
所以绝对不能急功近利,而是要以退为进。
“我决定返回宴会厅的时候,就想好了,会跟你们一起死。”
沈思宁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
“所以你骂我蠢也好,觉得我废物也罢,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因为你对我真的很好。”
“我对你很好?”
Verruckt俯身,将她反过来摁压在厚重的沙发上。
他恶劣地用手指掐住她的脖颈。
“爱丽丝,你要知道,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魔鬼,从头到尾只是利用你而已。就像现在,我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
然而他身下向来胆小的女人,这回却并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毫无抗拒地笑了起来,眼泪也从她眼尾滑落。
“我从前本来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死亡对我来说也是解脱。”
阴影里,她嗓音依旧有些发颤。
实际上沈思宁心里相当平静,她知道对方不会动手。
“Verruckt先生,是你给了我住所、金钱、工作,甚至教会我该怎么成长,我知道你并不是冷血无情的怪物,你比欺负过我的任何人都要好。”
说完这话后,男人缓缓松开她的脖颈。
但他们的距离依旧太近了。
尤其是沙发空间并不大,沈思宁仰靠着,整个人退无可退。
而Verruckt左腿站在地上,右腿抵在她双膝之间。
他双手撑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危险的野兽。
“那么现在,如果我和你男朋友同时被追杀,你会选择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