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后,赵初景把孩子托付给了隔壁大娘,只身一人前往了傅家。
她算准了时间,等在张军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赵初景运气好,到了还没一会儿,男人就出现在不远处,她微微眯着眼前,确定来人就是张军后,快步迎了上去。
“您就是张军吧?”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是,”张军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她,“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找我做什么?”
“哦,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初景,是白虎大哥派来的,为的是讨债,你要是方便的话,把钱还上吧。”
张军先是“啊”了一声,紧接着又狐疑的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质疑道:“白虎那小子什么时候手底下招了你这么个娘们,怎么,是讨债生意不好做,改成色诱了吗?”
“不管男人女人,能从你这把钱拿到,才是有本事的人,不是吗?”赵初景歪了歪头,朝他露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所以呢,你想什么时候还钱?”
张军不屑地嗤笑一声,以往来的彪形大汉,就连这样他都没松口过,现在派了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过来,他又怎么可能会老实还钱呢?
“喂,你算什么,让我还钱就还钱,”他把手插进裤兜里,大腹便便的样子令人作呕,“不过你要是换别的方式,好好求求我,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怎么样?”
他边说,边用暗示性十足的眼神打量着赵初景的身材,配上他油光满面的猪头脸,活像是吞了苍蝇一样让人反胃。
“所以,你这是打算不配合了?”赵初景还是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仿佛男人的“冒犯”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困扰。
张军气焰更嚣张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慢悠悠的点燃后吸了一口,接着恶劣的把烟圈,朝着赵初景的方向吐出。
“钱是没有的,不论是来一次,还是来两次,我的回答都是这个……”
“你家里还有孩子,老婆应该也不知道你欠了这么多钱吧,”赵初景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而且,你觉得这事闹大了,傅家还会继续雇用一个底子不干净的人吗,傅家的工作,油水应该很足吧?”
张军确实因为她的话有片刻的慌乱,但到底是恶霸一样的人物,很快就稳住心神,满脸不在乎的说:“是吗,威胁的话我听得可不少,要是有用的话,这钱不就早还了,所以,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嗯?”
他轻蔑的笑了一下,抬脚绕开赵初景就扬长而去。
识海里目睹一切的富贵看到他这嚣张的样子,气的大喊大叫:“不是,这人怎么这样啊,欠钱的明明是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主人,你快给他颜色看看,前面有条没人去的小巷子,你把他拖进去打一顿吧,我给你放风,保证没人发现!”
他被气的全身上下的毛都顺起来,在识海里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把男人抓进去,暴打一顿。
赵初景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双眼发直的盯着前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后排车窗降下,让她能完整的看清坐在后面的男人。
他单手搭在车窗外,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姿态慵懒,眼神深邃幽暗,在几米开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方向,一种莫名紧张的氛围蔓延开来。
还没等赵初景收回眼神,车子缓缓地启动,后排车窗升起,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道:“你不是让我遵纪守法,现在怎么又撺掇着让我去打架斗殴?”
激情褪去,富贵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解释道:“我这不是太生气了吗,这男的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
赵初景轻轻地笑了一下,“他会有为自己说的话后悔的时候。”
现在她得回家做饭了。
张军到家时,自己的宝贝儿子正在家门口玩弹珠,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糖果塞到他手里,哄道:“儿子,拿着,妈咪去哪了?”
男孩把手心的糖塞到兜里,那张跟他有七分像的脸昂起来,道:“母鸡呐~妈咪刚刚出去了。”
张军于是点点头,刚准备往家里走,余光一瞟,却看到了地上放的弹珠里竟然有一颗眼珠!
他猛一看,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后捡起来仔细一看,确定是假的后,又转头去问自己的儿子,“这是从哪来的,这么吓人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一个auntie给我的,说是跟爹地你认识。”
张军面色一变,突然想起来赵初景刚刚威胁自己的话,他急切地抓住儿子,逼问道:“她还说什么其他的了?”
“还说下次会给我带别的礼品,”男孩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他回想几个钟头前的情况,如实回答道,“她还说,下次来要拜访妈咪呐!”
张军这次是彻底慌了,赵初景猜的没错,这个儿子对他来说尤为重要,早些年他伤了根,本来做好这辈子都没后代的准备,没想到结婚后,老婆肚子争气,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儿子,续上了他们张家的香火。
这个儿子对他来说,是碰不得的命脉。
而现在赵初景是在对他进行一种无声的威胁——再不还钱,下次就不只是送个假的眼珠子了。
这种手段是过去那些人从没用过的,他们只是威胁他,让他早点还钱,再不济就是到家里闹事,可顾忌着他在傅家做工,没人敢真对他的家人下手,充其量就是恐吓一下。
可现在,张军却觉得,她一定做出来这事。
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可怕多了。
——
赵初景到张大娘家时,两小只正在院子里看蚂蚁打架。
她先是向张大娘道了谢,然后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叫:“走吧。”
赵斯年听话的站起来,牵着赵岁岁跟上了。
到了家,她把昨天买的菜找出来,做了堪称丰富的一餐,赵岁岁跪在凳子上,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菜,问道:“妈咪,今天是春节吗,怎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没,你们都太瘦了,需要补补,”她盛了满满的两碗饭放到他们面前,嘱咐道,“要全部吃完,一粒米都不许剩。”
“好呐,岁岁会吃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