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瓷避开输液的那只手,撑着坐起来,吊瓶里还剩下最后一点药水。
季寒洲回过神来,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摇头,“我很好,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
沈瓷一开口哭腔明显,听得季寒洲一愣,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怎么了?”
沈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季寒洲问她有没有事莫名的就想哭。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都变成了眼泪,无声的滚烫的落下。
季寒洲忍着剧痛,慢慢伸手,本来还有几分迟疑,直到手碰到了沈瓷的脸蛋,替她轻柔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别哭。”
可沈瓷感受到他的温柔和小心翼翼,更想哭了。
季寒洲自然而然的安抚了起来,连多余的迟疑都没有,“阿瓷,别哭了。我没事,你也没事,你又救了我……”
季寒洲想到之前傅闻气急败坏的骂他,说沈瓷救过他两次命。
当时他并没有实感,只觉得她救了自己又得到了一年的好处,已经足够了。
可是现在她又救了他一次……
想到昏迷之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那些记忆片段,季寒洲突然很想扇自己巴掌。
他真该死。
怎么就忘了!
怎么能忘了?!
沈瓷还在哭,她握住季寒洲的手,把脸蛋贴在他手心,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他手心里掉,快要淌成一条小溪了。
“别哭……”
自觉嘴笨的季寒洲翻来覆去只知道说这句话。
他暗暗在心里后悔,没能多学几句安慰人的话。
沈瓷哭得伤心,什么都没顾上,也就不知道季寒洲伸手过来这个姿势有些拉扯到伤口,正在隐隐作痛。
好一会儿,沈瓷才停止了哭泣。
她脸蛋通红,眼底血丝明显,看得季寒洲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他形容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单纯都不想见到沈瓷这副样子。
“眼睛哭肿了。”
温柔宠溺的语气让沈瓷怔怔抬头看他。
她突然想起他在车上昏迷之前喊的她那句称呼。
沈瓷心脏狂跳,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季寒洲沉默。
气氛有些凝固。
沈瓷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迫切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然而过了几十秒,或许几分钟,她看到季寒洲摇头,“没有,我的记忆还是缺失的。”
于是沈瓷脸上的忐忑期待如潮水般褪去,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季寒洲越发觉得愧疚。
可是每当他仔细去回忆,脑子里就像是针扎了似的,疼得难以承受。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沈瓷的情绪,心里隐隐闷疼,不想让她失望的想法随之而来。
“给我做手术辛苦你了。”季寒洲收回手,再次自然的喊出了那个称呼,“阿瓷,你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我想听。”
沈瓷撤掉手背上输液的针,止血后重新躺了回去。
她没什么情绪的拒绝了,“我有点累,想睡觉了。”
鼻音浓厚,听得季寒洲心里酸涩。
“好,那等你休息好了想说的时候再说。”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等你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