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陈长安就搬进了族中丹院。
陈守命人在丹院给他单独准备了一间丹房,方便其炼丹。
数月后,陈长安收到一封从青玄宗寄来的信笺。
打开信笺,上面歪歪扭扭的署名着朱青山。
见状,陈长安眉梢微挑。
这几年里,朱青山极少给自己寄信,基本都是赵秋月。
两人间的交流并不多。
朱青山在信笺中讲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简直可以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看的陈长安直皱眉头。
不过待到最后,陈长安才发现信中的奥妙。
朱青山用藏头的方式,隐晦表达王氏近期极有可能会对陈氏宗族发动袭击。
让陈长安注意安全。
至于来源,并没有在信中提及。
陈长安没想到,朱青山此人外表看似憨厚,但内心竟然如此细腻。
着实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
深夜。
丹院。
陈长安从百炼炉底部小心翼翼的刮出一层黑色粘稠物体。
然后取出一只手指长的白色小玉瓶,将其倒入瓶中。
整个过程中神色凝重。
陈长安这次炼制的并不是什么丹药。
而是毒药。
数月前,他在陈氏的藏书阁中发现了一道无名丹方。
严格来说都算不上丹方,只能算作一道毒方。
按照这毒方记载,此药一旦进入体内,练气境修士无视品阶,法力直接降低三成。
陈长安当即意动,迅速将其抄录下。
“花了两百多块灵石买的材料,炼制出来才这么一点。”
陈长安轻轻晃了晃白色玉瓶,面露无奈。
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银色长针。
正是他之前在百宝堂购买的破魂针。
下一刻,陈长安将破魂针前端浸入玉瓶之中,轻轻搅拌。
待取出时,破魂针的前端已经全部粘满了毒液,变得黝黑至极。
给人一种阴毒之感。
陈长安催动法力,对其进行炙烤。
没过多久,毒液便在破魂针上逐渐凝固。
这也是夺魂刺给了他一些启发。
之所以购买破魂针,也是有这个原因。
破魂针作为上品法器,本身锋利无比,再加上他这无名毒液,就算是遇上练气境后期,陈长安现在也有一些底气。
……
时间缓缓流逝,转瞬已经是三年后。
清晨。
陈氏丹院。
一处房间里,毫无征兆的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一转而逝。
陈长安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终于晋入练气境五层了。”
这一年,陈长安三十三岁。
按道理,陈长安应该还需要三到五年才能突破。
之所以进步这么快,很大一部分是陈长安几乎每天都在炼丹的原因。
陈氏和王氏战斗频繁,伤员众多,几乎每时每刻都等着疗伤丹药。
陈长安对自己不断压榨,恢复,再压榨,再恢复。
想不快都难。
陈长安瞳孔深邃,隐隐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波动。
除了法力突破外,他的精神力也要比一般中品丹师更加深厚。
神识外放,已经达到两丈远。
在他的体表,有着一层浓郁的土黄色薄膜。
正是《玄土功》衍伸出的防御薄膜。
此时他体表的土黄色薄膜,已经极其浓郁,都快有些接近于实质。
为了孕养这玩意,陈长安这几年消耗的土灵丹不知道有多少。
陈长安估计,这几年花费下来,换做灵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心念一动间,一柄下品长剑法器悬浮至对面。
下一刻。
嗖!
长剑突刺,然而却卡在腰间位置,根本无法突破防御薄膜。
陈长安目光惊喜。
这土黄色薄膜的防御力,已经不下于中品法器。
“总算是没白浪费那么多土灵丹。”
……
清晨。
丹院。
“陈丹师。”
房间外,叩门声轻轻响起。
门外站着一名年轻修士。
其表情隐隐有些紧张。
少倾,丹房内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请进。”
打开房门,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面容俊秀的男子赫然站在其中。
“陈丹师,我来领一下寒铁山这个月的丹药份额。”
年轻修士声音紧张道。
陈长安轻轻点头,袖袍中甩出几只白色玉瓶。
“里面有疗伤丹药、恢复丹药各二十枚。”
年轻修士接过玉瓶,检查了一番,脸庞露出笑容。
“谢谢陈丹师!”
待其走后,陈长安走出丹院,轻吐一口气。
双目平静的望向天际,眼底有一丝隐晦的担忧。
一年前。
陈、王两氏摩擦愈发激烈,已经彻底进入白热化阶段。
王氏不知得到了什么资源,族中炼气修士忽然纷纷突破,法器焕然一新。
攻势凶猛,给陈氏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背后肯定是炼器吴家所为。
陈长安时不时听到族中修士阵亡受伤的消息。
而他和陈镜玄两人也开始进入忙碌状态,为家族批量炼制所需丹药。
不过基本都是以下品为主。
自己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也算是报答家族的恩情。
之所以没离开,因为前些时日,司徒氏终于答应了和陈氏联姻结盟。
陈婉清将以正妻身份嫁过去,时间初步定于明年开春。
这只是明面上的条件,至于背地里还有什么利益割让,就没人知道了。
至此,司徒氏也正式下场。
在有了司徒氏的介入后,炼器吴家明显有了一些收敛。
打狗也得看主人,毕竟司徒氏的背后,有着青玄宗的支持。
这个结果倒是在陈长安的预料之内。
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这么多年来,天池山脉三大家族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对司徒氏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王氏将陈氏吞并,很难保证届时会不会和炼器吴家联手,共同对付司徒氏。
到那时,司徒氏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
想到陈婉清,陈长安微微摇头。
自族中决定将其嫁入司徒氏后,陈婉清已经近一年没有来过他这里了。
他觉得陈婉清并不愿意,但此女为了家族,能愿意牺牲个人,他的心中还是有些钦佩。
至少换做是他肯定是做不来。
“话说回来,这几年好像都没有见到过二长老。”
陈长安摸了摸下巴,表情思索。
陈氏二长老,即练气境九层的陈晏。
这段时间陈长安一直留意着其动向。
他记得以前陈晏一直都在家主陈守身边,两人基本上形影不离。
但自两年前开始,就只剩下陈守一人。
中午。
陈长安正在炼制土灵丹。
丹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嘈杂之声。
陈长安眉宇轻皱,走出院子。
只见远处数名族人神色匆匆,身后抬着几副担架。
远远看见几名伤员躺在担架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