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林晏储让她帮忙瞒着半夏,但既然都被猜到了,她到也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了。
曲半夏敛着眉,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情绪:“我知道了。”
她这反应太过平淡,何方英倒是显得有些担心,忙拉住她的手,柔声轻抚:“乖乖,你相信我和晏储,我们母子俩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对付裴延敖这人,就不需要你出手。”
曲半夏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点头应下:“好。”
她表面上这么应承,可心中却全然不这么打算。
思来想去,林氏都是因为她的到来,所以才遭受裴延敖的打压。
如果她真的做到置之不顾,那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嘴里的饭菜吃起来味同嚼蜡,她其实比谁都清楚,裴延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她在他面前服软,恢复到以前任由他宰割的状态。
既然如此,那她遂了他的意就是了!
一顿饭吃完,她心里初初有了个打算。
何方英要开车送她回家,她拒绝了。
她故作轻松的说:“干妈,你现在不太精神,赶紧回去补觉吧!不然你那个小奶狗可是会嫌弃你的。”
何方英轻呼一声,急忙再看一眼自己的脸色。
的确很差劲。
没办法,何方英一面放心不下曲半夏,一面又在意自己的容貌。
她现在也不年轻了。
要是真长皱纹,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好。
她忙嘱咐道:“半夏,干妈知道你一向不爱麻烦别人,但是你要相信我和晏储,我们一定能挺过这次难关的...而且,那个裴延敖他算个什么东西!”
算个什么东西……
是啊!算个什么东西呢!甘愿做出这样搬不上台面的事情,都要强迫她。
曲半夏被逗笑,对着何方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干妈,我相信你!”
离开餐厅,曲半夏没有打车回家,而是掉头去了裴延敖的别墅区。
她驾轻就熟的来到别墅门前,输入之前的密码。
她已经做好了密码错误的打算,却没成想竟然打开了门。
别墅里一片昏暗,静悄悄的。
她脱掉鞋子上楼,径直去了浴室。
按照她对裴延敖的了解,她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收拾时间。
简单冲个澡,她去衣帽间找了身连衣裙换上。
从前在这里住的时候,裴延敖嫌她来回跑换衣服麻烦,索性专门给她弄了个衣帽间,让人勤换着当季的大牌挂进去。
当时她满心满眼都是裴延敖,还以为这是爱的表现,偷偷开心了好久。
后来才知道,只是因为裴延敖嫌麻烦而已。
一个衣帽间,一些当季的服装新品,对他来说就像随手丢给阿猫阿狗一块肉一样简单。
换好连衣裙,她又找出来一瓶香水喷上。
等一切收拾停当,曲半夏听到了‘吧嗒’一声。
别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裴延敖刚从晚宴上回来,一身疲乏,他抹黑在玄关处换了鞋,边扯开领带边往里走。
别墅里常年恒温,每天早上有阿姨来打扫,顺便浇养花草。
可此刻裴延敖却觉得,这个他住惯了的家,一派的死气沉沉。
桌子、椅子、家具和摆设,全都是冷冰冰的。
他走到酒柜前,随手挑了两瓶红酒,也没醒酒,直接往高脚杯里倒满。
在宴会上喝了些,回来又喝下一整瓶红酒,裴延敖已然醉的眼神有些不聚焦。
他虚晃的盯着沙发,想起来曾经和曲半夏在那里抵死缠绵。
视线挪到旁边的阳台,想起来曲半夏曾经夸过他养的花漂亮。
再挪……厨房,在那里也有过旖旎。
他抬手压了压眉心。
这曲半夏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他一喝醉脑子里全都是她!
他焦躁的摸着烟盒,正打算抽烟的时候,旋梯上的感应灯忽然亮了。
红色长裙银高跟,一双漂亮白皙的脚拾梯而下。
紧接着是纤细勾人的小腿,弱柳扶风的腰肢。
裴延敖捏着高脚杯的手微微用力,青筋瞬间爆出来不少。
他低声咒骂两句,真是醉的不清,竟然开始出现幻觉了。
可那幻觉就像真的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溺毙其中,哪怕无法清醒过来也心甘情愿。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幻觉’靠近。
曲半夏神情妩媚,头发慵懒随意的别在耳后,一侧耳朵上还插着一朵白色的百合花——
那是阳台上他最中意的品种。
她一步一生莲的走过来,走得裴延敖心旌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