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年3月14日,星期六,14:10 ,七连山地界
“我们家的蓝焰也是年年参赛!”忽然,汉斯开口说道。
直到此刻,汉斯的内心依然满是激动和兴奋:名满天下的安泽王子就坐在三四米远的地方,一见钟情的女孩则更近一些,而自己身旁坐着的更是月城城主的千金……在刚才的三个小时里,他们在飞艇上吃喝玩乐,像朋友一样聊天,这位李大小姐如导游一般、沿途指着下方的建筑向他们一一介绍……汉斯只觉比梦幻还梦幻。
惟一让他气馁的是:自己仿佛插不上嘴。
有时正要开口,安泽王子却已抢先说话了。倒不是对方有意为之,汉斯自己清楚,无论眼界与思维,自己都远远在安泽王子之下。况且一旦他开口,每每逗得林音李悦大笑不已,自己亦觉畅快、心情愉悦,便越发羡慕安泽王子谈吐不凡且风度翩翩。
刚才听到安泽王子提起荧光车队,自己下意识间便有较劲的想法,脱口就把蓝焰说出来。但话才说完,他就后悔了,心想与安泽斗富、那是自取其辱。现在三人转头看向他,汉斯禁不住面颊微微发烫起来。
“噢?”安泽朗声问道:“汉斯兄弟,零售大王威尔斯和你是什么关系?”
“额,那是我叔叔。”汉斯腼腆笑道。
“嗯,那石油大亨查尔斯呢?”安泽又问。
“嘿…也是我叔叔。”汉斯又道。
“噢!哈哈…恕我眼拙了,兄弟原来是威那帝国国务卿的公子啊!”安泽笑道:“你们威尔逊家族旗下的蓝焰,可是今次夺冠的第一热门呢!”
“噢?是吗?”李悦对汉斯笑道。
“嘿…算是热门之一吧。”汉斯谦虚地笑道:“蓝焰、荧光和战马这三大品牌赔率都差不多,排在前三位。”
“什么叫赔率?”林音问。
“嗯…”汉斯犹豫了一下,正想解释,却不想安哲的声音已经传来。
“就是大家都猜谁能夺冠,赔率越低,说明大家都看好他。”
“噢!”林音似懂非懂,也懒得深想。
“哈哈……正好!”李悦笑道:“你们两个,把你们车队的编码说一下,比赛时我们好为你们加油,我们看谁的成绩好!”
“好!”安泽笑道:“代表我们荧光的有三辆车:分别是19号、55号和83号。”
“那你们呢?”李悦转头问汉斯。
“噢…我们也有三辆,分别是26、37和58号。”汉斯道。
“19,50…50几来着?……呀,这么多,怎么记?”林音道。
“这有什么难的?…”李悦说到一半,忽然笑道:“那就找张纸记下来吧。”说完转头朝身后一招,站在她身后两米外的一个女仆立即从围裙前袋取出纸笔,双手递来。
李悦接过,贴着玻璃便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两行大字。——
荧光:19、55、83
蓝焰:26、37、58
写完递给林音,笑道:“拿好了,这就是你的观赛攻略!加油的时候别使错劲儿!”接着将笔还给身后的女仆。
林音笑嘻嘻接过,口里说道:“偏生你这脑瓜好用,一下就记住了。”
安泽凑头去看林音手上的纸,嘻嘻笑道:“了不得!了不得!真是字如其人:大气如长虹贯日、端庄似鹄峙鸾停。这书法,只怕有七八十年功底!”
方才汉斯在一旁,见李悦、写“字”时架构稳健如美女簪花;写“数”时一气呵成、矫若惊龙,虽说寥寥几笔,却是赏心悦目,此刻听着安泽夸张的奉承、顿觉好玩,会心一笑。
“哈哈……”林音笑道:“姐姐才多大?”
“别理他!”李悦笑道:“开幕式车手介绍的时候,我们可认准了。”
“对啊!”林音开心道:“我要看车神!”
瞬间、大伙都不说话了。
“嗯?”林音奇道:“你们都怎么了?”
“妹妹,我之前没留意,昨晚才知道,车神退赛了。”李悦拍着林音的肩,有些失落地说道。
“咦?”林音奇道:“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咝……”安泽长长的倒吸着气,皱眉道:“听说、很早他的疾风就运到月城了,突然之间榜上就没有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着他们讨论车神,一旁的汉斯心里有些打鼓,他隐约知道这事见不得光,便默不作声,将头转回。这时,才发现飞艇正擦过神女峰,突然,眼前一片开阔。
“啊!……”林音率先跳下软榻,高声叫着站起身来。
“开窗!”
随着李悦一声令下,只见沿舱一圈两米高的地方,每隔一米,便有玻璃向上升起,让出一米见高的空隙出来。随着玻璃向上滑动,嗡嗡声越来越大,及至后来,笛声呐喊声鼓号声清晰入耳。
安泽、李悦及汉斯亦是纷纷下榻,扶栏眺望。——
外围一圈玻璃栈道,便如六个兄弟手拉手围着七姑娘山。而七姑娘山的上下两层玻璃栈道却仿佛她身佩的银环。栈道上的人却没有想象的多,还在不停移动着。
最震撼的是漫山的人!
七座山峰构造了一个巨大的圆环,而在所有面向圆环的山的一侧,沿山脚往上数百米、除了一环一环的车道外,无数的人身着各色的服装,挨挨挤挤、密密麻麻地贴在斜坡上移动起伏,飞艇上看去犹如一块块巨大的梯形彩布铺在山上。七姑娘山因在当间,更像是裹了一圈风动的彩裙。每个山峰只有最上面的百十米高处躲过一劫,却也稀稀疏疏有人在移动。
原来方才巨大的喧嚣声竟是为他们而起。人们猛然看到又一艘飞艇从山边闯入,愈加兴奋,有的尖叫呐喊,有的拿起随身乐器开始大力吹敲……
“呵呵…还有点不好意思呢。”李悦笑道:“他们或以为我们是摄影团的,哈哈…还好,这玻璃把我们挡住,我们看得见外面,外面看我们却是一片白。”
说完,李悦让飞艇又下降了百来米,与山上最高处的观众看齐,便吩咐下去,让飞艇绕着七姑娘山缓缓而行。
四人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海洋里,感受着这巨大的喧嚣氛围,心潮也跟着澎湃起来。
“14:30了。”李悦道:“再过30分钟就要举行开幕式了!”
“开幕式?有什么节目呢?”林音问。
“有歌手献唱,有飞车表演……”李悦道。
“还有音乐家登台呢,去年是钢琴,前年是竖笛,今年不知道是什么?”汉斯道。
“还有车手入场式,你看那个大屏幕,如果一会儿我们看不清,可以看那里!”安泽指着竖在清风岭和眺海崖之间的一张巨大幕布对林音道。因角度问题,此刻只能看到一半。
那幕布由两座山峰伸出的长绳固定,凌空三四百米处,硕大无比。这悬挂位置应做过精心选择,极少风力干扰,那幕布平平的展在天上,正不断地跳动着画面。因此刻正是午后且艳阳高照,画面色彩显得淡了,虽说一片灰白,却也能看清内容。飞艇在约400米高度,那屏幕在林音的视线下方,虽非平视,倒也无碍。而在这块正幕布的正对面,越过七姑娘山,在大王山与断头嶂之间,也有同样的幕布飘在天上。
“对!”汉斯接口道:“车手们会到这一号场来,在一面紫旗上签名。谁夺得冠军,谁就拥有这面紫旗!”
“有史以来,只有车神获过两面紫旗!”李悦补充道。接着,又有些惋惜地叹道:“唉,可惜她今年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