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手里捏着许怡然的把柄，就足以宋暖对她言听计从了。
“可以。”
“我可以走了？”
钟清雅点点头，“随便，门没锁。但是记住，今晚之前我要看到你和欧阳周景订婚的消息公布，否则……”
宋暖暗骂她几句，表面仍云淡风轻，“好。”
交易终于告一段落。
宋暖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
门确实没锁，一拧就开，但保镖还在，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宋小姐，您暂时不能离开，麻烦继续在里面待着。”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钟冠父女目的不一样，又是钟冠把她带来的，宋暖担心过，自己给不了钟冠想要的，钟冠可能不会放她离开。
她转头看钟清雅，“钟小姐，盟约该生效了吧？”
钟清雅烦躁得很。
“是我同意她走的，你们拦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放开！”
闻言，两个保镖交换眼神。
彼此眼里都是迟疑。
他们是直接听命于钟冠，钟冠是同意钟清雅随意处理宋暖没错，但没有直说钟清雅是否有放走宋暖的权力。
“小姐，钟总的意思是……”
“他人死哪去都不知道，现在是我说了算，你们只管放人就对了，他要是问起来，我自然会跟他解释。”
保镖无奈，只能放人。
宋暖多一秒都没有逗留，走得果断。
她直接打车回别墅，分别给方瑜和许怡然都发了消息，让她们回家，发完点开欧阳周景的电话，却只是看着，没有勇气拨出去。
愣神间，出租车已经停到她别墅门口。
宋暖下车，进门。
刚推开门，一团黑影冲过来，给她一个熊抱，差点没把宋暖撞倒在地。
“太好了，你没事！”
罪魁祸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你知不记得我有多担心你！昨晚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全是你失踪的消息。”
宋暖轻轻回抱她，安慰：“好了，我没事。”
这一会的时间，许怡然眼睛已经哭肿。
“都怪我，我昨天不应该拉你出门，更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下，要是我当时不逛街，跟你一起回家，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宋暖视线模糊，有些哽咽，“我没怪你。”
“可是我怪我自己。”
宋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好她。
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方瑜呢？”
“她去隔壁省出差，最近都不在凉城。”许怡然抓了抓头发，有些心虚地移开眼，打算蒙混过关。
谁知被宋暖一眼看穿。
“公司出事了？”
许怡然眨巴眼睛，“我没说啊。”
宋暖头疼，“我先去洗个澡，你打电话给方瑜，叫她赶紧回来，我有事要跟你们俩说，很大的事情。”
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许怡然意识到宋暖没在开玩笑，愣了几秒，赶紧拿出手机给方瑜打电话。
与此同时，宋氏。
会议室里气氛低迷，方瑜站在门口接电话，她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一声，道：“我知道了，处理完就回去。”
挂断电话，方瑜眉宇舒展几分。
这是今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虽然还有一堆破烂事在等着她。
回到会议室，众人看到她，立马直起身子。
大气不敢喘。
环视一圈，方瑜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视线最后定格在苏音脸上，“苏音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干活。”
众人如获大赦，一哄而散。
留下苏音如坐针毡。
方瑜冷冷看着她，“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先停职一段时间，至于项目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和赔偿，等宋总和股东讨论后会发通知。”
苏音快哭出来了。
“方瑜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公章也不是我拿的，你能不能在宋总面前帮我求求情？”
方瑜面无表情推开她，“一切等股东大会，我帮不了你。”
苏音涕泗横流，“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要赔钱，大概要赔多少？我才刚毕业，没有什么钱，家里经济也不好，我真的赔不起……”
她此刻的忏悔大约是真的，没有参杂任何杂质的。
方瑜看过苏音的档案，她出生在小县城，家境确实一般，否则也不会一毕业就着急忙慌地傍上宋志仁这个假的钻石王老五。
可惜了。
她对苏音产生不了一点同情。
“项目是你亲自签下的，合同上毁约条例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你没看？”
苏音哽咽，“我……”
就算她不说，方瑜也知道，她绝对没有仔细看合同。
如果仔细看了，就不该签下这么一份爆雷程度几乎接近百分之百的项目。
“毁约金是项目款的60%，你跟圆正签下五年的买断，芯片年产量最低是两百万件，五年就是一千万件，这还是最低产量的货款。”
“苏音，项目你看不明白，这么简单的账，你总该算得明白吧？”
方瑜看她的眼神尽是冷漠，“我只能告诉你，赔偿款不会低于八位数，你好自为之。”
八位数？
个，十，百，千，万……
苏音默默在心里掰着手指数，数到千万时，小脸煞白，双腿瞬间变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双眼涣散无神。
几千万……
就算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别墅。
洗完澡，身体的疲惫虽然没消，但也好了大半，宋暖刚吹完头发，手机就响起。
看见来电显示，她瞳孔一缩。
是欧阳周景。
缓缓划向接通，宋暖声音很轻，“周景，你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回答。
沉默半晌，他略带笑音的声音响起，“看来钟清雅说的是真的。”
“什么？”
宋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欧阳周景淡笑，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能接电话，说明宋暖已经从钟清雅那儿离开，能顺利离开，证明她跟钟清雅或钟冠其中一人的交易达成了。
“我刚才在会所碰见钟清雅，她说恭喜我。”
宋暖：“……”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问了一嘴，她让我来问你，我大概便猜到了。”
除了沉默，宋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被欧阳周景知道。
男人悦耳的轻笑声在耳旁响起，“你答应她，会跟我结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