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雅神色倨傲，轻微扭动身子，被绳子勒得更疼。
方瑜假装没看见，“信不信随你。”
谈判么，最重要的就是心态要稳，在拿捏人心上，钟清雅远不及方瑜有技巧。
“呵，拜托你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着替我办事，你这是什么态度？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我都看得上吗？”
钟清雅火气噌的就冒上心头。
她倒不是真的相信方瑜。
真不愧是跟在宋暖身边做事的人，就算叛变也是一副讨人嫌的嘴脸。
方瑜懒得和她掰扯有的没的。
她起身往外走。
见状，钟清雅有些急了，没想到她真的要走，急忙喊住她，“站住！”
方瑜回头，“钟小姐有事？”
她双手插兜，尾音稍稍扬起，从容不迫，不慌不忙。
方瑜不慌，钟清雅就慌。
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钟清雅强壮镇定，“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应该是想到办法对付宋暖吧？”
方瑜没有否认。
“你先放开我，哪有你这么跟人谈条件的？”
方瑜皮笑肉不笑，“钟小姐，我想你可能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答应帮你搞垮宋氏，不代表就是跟你同一阵线。”
闻言，钟清雅神色凝住。
她不傻，方瑜虽然能轻而易举挑起她的怒气，但许多话前后矛盾，她不是没有发现。
之所以不挑破，顺着方瑜的话说，是因为钟清雅根本打从心底里就不相信方瑜。
但自己不相信是一回事。
方瑜明晃晃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钟清雅最讨厌别人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跟她说话。
她不屑冷笑，直截了当地戳破方瑜，“都打算搞臭宋暖名声了，还装什么好人？”
方瑜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我要的只是宋暖，无所谓宋氏怎么样，帮你搞垮宋氏也是有条件的，钟小姐以后不许再找宋暖的任何麻烦。”
钟清雅翻了个白眼。
“滚！”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方瑜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怡然就守在门外，“怎么样？”
“没什么机会，我们先回去，说不定晚点就能联系上宋暖了。”
说是这么说，但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宋暖失踪八成跟钟清雅有关系，她不松口，她们就没办法见到宋暖。
至少在厉景尘婚礼结束前都见不到。
回去路上，许怡然忍不住问，“话说回来，我们直接把钟清雅扔那，她不会怎么样吧？”
“工作人员会发现她的。”
“你就不怕她报复咱们？”
方瑜忍不住用余光瞟她，这话应该她问才合理吧，“你大打出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就算报复也是对你，我反正没有动手打她。”
许怡然被这话呛得无言以对。
“算了。”
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头一歪，靠着车窗。
第二天，宋暖很早就醒。
其实她晚上没怎么睡，沙发不大，环境陌生，终归没法睡得舒服。
房间好像有人来打扫过，垃圾桶被清空，昨天被她弄到地上的东西也收拾整齐了，更重要的是，桌上有早餐。
味道很香，她还真有点饿。
宋暖揉了揉眉心，简单洗漱后，打开电视，边吃边看。
敲门声倏然响起。
宋暖回头看了一眼，没动，继续看电视，没一会儿，保镖就把门打开了，拎着一袋衣服，“一个男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说完就离开。
袋子里是两套换洗衣服，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连绵飘逸。
‘照顾好自己。’
简单五个字，没有留名字，但宋暖知道是谁。
此刻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抿着唇，纠结要如何处理这张纸条，扔掉？收起来？似乎都不太合适。
这时，电视里跳转到新闻频道。
“据悉，宋氏集团已经和圆正能源达成合作，圆正能源称，未来五年的芯片研发都将专供给宋氏集团。”
宋暖瞪大双眼。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圆正能源她记得，是一家专门做电子配件的，以前在秦氏负责项目时与圆正能源合作过，产品无功无过，价格却是水涨船高。
合作过一次后，宋暖就没有再选择他们公司了。
为什么会突然跟宋氏有合作？
而且一家一直做电子配件的公司，什么时候做起芯片研发了？
哪来的科研团队？
一连串的问题一股涌上来，可惜是临时的插播，电视也没有回放功能，宋暖只能干着急。
这么明显的漏洞，方瑜不可能察觉不出来，项目全都要经过方瑜的手，要么是方瑜有问题，要么是方瑜出事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宋暖都不想看到。
吃饭都没胃口了。
在客厅来回踱步几次后，宋暖看向门口，手捏成拳捶打两下，“叫钟清雅过来！”
没人回答。
宋暖知道，保镖一直在门口，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钟清雅的保镖，还是钟冠的保镖。
只能放手一搏。
“告诉她，她提的要求我可以答应，让她马上放我出去！”
保镖不语，拿出手机想给钟清雅通风报信，电话还没拨出去，人就从电梯出来，朝房间走来。
保镖收起手机，“小姐，她说答应您的要求，要见您。”
钟清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她昨晚半夜三点才被工作人员发现解救，回家睡了一晚上觉，刚醒她就直奔酒店而来，必定要给宋暖点颜色瞧瞧。
昨晚许怡然打她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钟清雅猛地推开门，宋暖躲闪不及，被门撞得往后趔趄两步，脑门都被撞红了。
她顾不上这点小伤，语速很快，“你对宋氏做什么了？”
钟清雅皱眉，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捕捉到她的微表情，宋暖心中有数，又问：“还是你逼方瑜了？”
提到方瑜，钟清雅忍不住乐了。
“你以为我很闲么，会花时间心思去对付一个小公司的小小经理？倒是她，有意思得很呢。”
“你什么意思？”
在沙发上坐下，钟清雅懒散地靠着，抬眸看她，“她主动来找我，提出帮我毁掉宋氏集团，啧啧啧——”
钟清雅边说边摇头。
眼神意味深长，更多的是讥笑。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