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7年,汉中平四年,洛阳朝中。
汉灵帝刘宏端坐在龙椅上。
底下站着朝中的文武大臣。
司徒袁隗,太尉崔烈,大将军何进等文武重臣分列左右。
刘宏听着朝中诸位大臣在商议着要任用谁提拔谁为官,商议来商议去都是朝中士人的亲朋故旧。
刘宏心中不喜,轻咳一声冷声问道:“朕听闻幽州有贼人反叛,有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被杀身亡,怎的不见尔等提起啊?”
听了皇帝刘宏的话后,站在前边未曾说话的司徒袁隗和太尉崔烈都微微挑眉。
崔烈作为太尉也是出声说道。
“陛下,那幽州苦寒之地,有些许乱民不顾天威,犯上作乱,算不得什么大事……”
“哼!就朕得知,已是死了三个两千石,还叫算不得什么大事么?”
“不知陛下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吾等倒是未曾见过幽州送来的文书奏报,况且,那幽州苦寒之地,就此废弃又如何?不然西北凉州有羌人作乱,东北有幽州要平叛,咱们朝中可没有足够的钱粮用来平叛了!”
“贼子尔敢?我大汉国土,岂能说废就废,陛下,杀了太尉,天下乃安!”
这声音一出,铿锵有力,在朝廷有些空旷的厅堂当中,竟似有铁石之声绕梁。
大伙闻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前护军将军,议郎傅燮。
傅燮的话说完,太尉崔烈倒还没急。
尚书郎杨赞倒是想在太尉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他迈步出列,朝着皇帝刘宏施礼喊道:“陛下,议郎傅燮在朝堂之上言语失仪,攻击上官,对太尉不敬,请陛下从严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皇帝刘宏本就对朝中这些抱团的士人不喜,哪里会因为这等小事就处罚议郎傅燮。
要知道,当年议郎傅燮平定黄巾之乱时,就连十常侍当中的宦官都诬陷不死他。
皇帝刘宏又岂会为了士人,处罚议郎傅燮。
此时刘宏朝着那尚书郎杨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回到队列中。
随后他朝着议郎傅燮笑着问道:“不知议郎对此事有何看法?”
“陛下,那幽州虽地处大汉东北边陲,但同时也是我大汉在北的屏障,有幽州在,才能保河北冀州之地无虞,若是吾等放弃幽州,那冀州全境都在北方胡骑的铁蹄之下,到时候河北冀州骚动,天下则都不安稳,崔烈贵为太尉,不思平叛之法,反倒是要放弃祖宗留下的土地,若是反叛贼人以幽州为根基,调动塞外胡人骑兵,招兵买马,加强训练,到时候,兵强马壮的幽州反叛贼人南下冀州,不知那时,崔太尉是否也要放弃冀州这个大汉富庶之地给反叛贼人蓄养兵马啊?!”
“你……”
“如果说崔太尉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是他鼠目寸光不配为我大汉太尉,如果是崔太尉明知道其中道理,还轻言放弃,那就是对我大汉不忠!!如此不忠不义之徒,自是人人可以诛之!!”
那太尉崔烈本还想反驳这议郎傅燮,没想到反倒是被议郎傅燮最后这段话给气的差点当场吐血晕倒。
坐在上首龙椅上的皇帝刘宏,见这议郎傅燮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荡气回肠,堵得那些士人人人掩面。
皇帝刘宏,心中暗爽,当即命令朝中重臣商议出一个出兵平叛的章程。
凡是反对出兵的,都是不忠不义的大汉蛀虫,人人得而诛之。
散朝之后,皇帝刘宏在中常侍孙璋的服侍下来到了自己处理奏章的大殿。
“哈哈哈!痛快!!痛快!!那议郎傅燮果然是个忠臣,驳斥的那些士人纷纷掩面而走……哈哈哈……”
回到自己大殿的刘宏,想着朝中士人吃瘪的样子,还是高兴的停不下来。
“那议郎傅燮有此之言,也是全赖陛下护着他,他才能安居这朝堂之上,不然,早就被那些士人联起手来给赶出朝堂了!”
中常侍孙璋主要就是在皇帝刘宏身边负责传达诏令和掌理文书,手中的权力极大。
此时他这一句话,也是说到了皇帝刘宏的心坎里。
“唉~~!若不是前些年闹起了黄巾逆贼,朕是真不想放这些士人入朝为官啊!这些人,平日里不思报国,心思全在为自己家族谋利之上,但凡有益于国家的事情,他们全都不做,但凡能为他们家族争利,就连朕,他们都不放在眼中……”
皇帝刘宏说着话,在孙璋的服侍下,有些懒散的斜靠在卧榻上。
“就说这起了乱子的幽州,虽是地处东北边塞,但那也是我大汉故土,岂能说弃就弃,怎不见那些士人放弃自己家中的田地和隐匿的丁口呢?还不是因为那幽州是我大汉的幽州,而不是朝中士人的幽州,要是有人袭扰到了他们家中的田亩,早就闹着要朕出兵平叛了!”
孙璋耳中听着皇帝刘宏的牢骚,一句话不说,只是微笑着跪在一旁帮着皇帝刘宏捶着榻上的腿脚。
那皇帝刘宏一见那孙璋的笑容,心情也是好了一些。
“还是你们好!就连这消息,还都是你传给我的呢,要是指着那些士人,指不定要瞒我到何日呢!”
“我们能打探到一点消息,帮助到陛下,也算是我们的福分了,但有那么微弱的寸功,也是全赖着陛下洪福齐天!”
孙璋丝毫不居功,口中不住的奉承着皇帝刘宏。
“唉~朕要是真的洪福齐天,早该斗赢这些朝中的士人了!”
刘宏有些意兴阑珊的闭目躺下了身子。
“就说这平叛之事,商议来商议去,最终还是得落在这些士人的头上,普通人家的士子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啊!就说咱们办那个鸿都门学,派出去的官员,都差不多要被那些士人赶回老家了吧!”
那孙璋听见皇帝刘宏提起了这鸿都门学,眼神也是一亮。
“陛下说起那鸿都门学,我倒是想起来这么一个人,他是东莱郡黄县人,姓苏名木,字幼安,就是出自咱们那鸿都门学,后来被陛下派出去做了并州刺史,最后被士人陷害驱赶,回到乡中郁郁而死,他那族中出了一个晚辈,姓苏名广,字子博,现为那辽东郡沓氏县县令,我关注了一些时日,那苏子博也算是知兵之人,陛下若是不愿启用朝中士人,何不用这苏子博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