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林庭风陡然变了脸色,低骂道:“这对奸夫淫妇!”
他骤然起身,阴沉着脸大步朝外走去。
庄诗涵喊住他,似嘲讽更似劝诫道:“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这个时候闹上门去。”
她唇角微勾,杏眼中多了怜悯,“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林庭风身形猛地一僵,捏了捏拳头道:“我出去一趟,母亲便劳烦你照顾了。”
庄诗涵扯了扯嘴角,连一个“嗯”字都懒得敷衍。
这个老不死的,吃她的喝她的,居然还敢在背后瞧不上她,甚至暗喻她是嫁不出去非要倒贴他儿的,不值钱。
这种嘴上不积德的死老太婆,就算是到了地底下,那也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要不是顾忌她神医谷传人的身份,不能把人给治死,她就算是在她眼前咽了气,她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那张老脸,还真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盯着林老夫人的脸看了一会儿,庄诗涵忽然眼前一亮,唤来外头的下人吩咐道:“把锦王府上午送来的那支千年人参取来。”
见对方迟疑,她当即沉了脸道:“还愣着做什么,耽搁了老夫人的身体恢复,当心将军回来扒了你的皮!”
下人赶忙应是,一溜烟跑去取了。
等到人走远,庄诗涵缓步走到床前,盯着林老夫人那张苍白的脸,冷冷一笑道:“就这么让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你。
你这个死老太婆,不是做梦都想有个郡主儿媳吗?
我倒要看看,这份福气你受不受得住!”
她满心都是怨恨,全然没注意到本该昏睡不醒的林老夫人眼睫微微颤动。
老夫人藏在被子里的手紧攥成拳,极力隐忍着才不至于当场睁开眼。
这个毒妇!
她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风儿娶她进门。
*
郡主府。
暗一冷着脸拦在林庭风面前,提醒道:“林将军,这里是郡主府并非将军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林庭风阴沉着脸,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滚开。”
不过区区一个王府暗卫,也敢阻他?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真当他林庭风是窝囊废不成!
暗一纹丝不动,甚至还客气劝他,“林将军,我家主子正与永安郡主在内会客,不便见你,请回吧。”
林庭风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横在他的肩上,眼底泛着噬血的光,咬着牙一字一句问:“他们二人孤男寡女的,会的哪门子客?”
他的声音不算小,又在郡主府门外公然拔剑,如此大阵仗,免不得吸引几个好事的人驻足。
有人借着霞光认出他来,一脸唏嘘道:“这不是年前用军功求皇上赐婚的那位将军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放着貌美如花苦等了他两年的娇妻不要,非得娶那个跟人无媒苟合的郡主。”
“我要是他们家祖宗,怕是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上。”
“你说他跑来郡主府干什么?郡主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就算是想吃回头草人也得愿意啊。”
林庭风转头看去,一个阴冷的眼神吓得那些人纷纷噤声。
不乏有胆大的,梗着脖子道:“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他轻嗤一声,满脸不屑道:“小孩子都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挺大个人了,还没三岁孩童活得明白。”
说难听点,便是白活了。
林庭风阴沉着一张脸,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人,冷冷问:“阁下似乎,对本将的家事十分关心。”
说话那人闻言,顿时垮了脸,一脸晦气道:“谁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关心人家宅子里头的事,还不是有些人吃相太难看,搞得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他的丰功伟绩都难。”
他上下打量着林庭风,眼神说不出的轻蔑,“丢了西瓜捡芝麻,林将军可真给咱们男人长脸!”
扔下这话,那人不等林庭风发作,便喊着同行的人开溜了。
一边跑一边嚷嚷道:“还不赶紧跑,他都敢剑指王爷身边的人,等会儿砍咱们还不跟切菜瓜一样啊!”
周遭的百姓闻言,一个个面如菜色。
别说看热闹了,连路过都不敢放慢脚步,生怕慢一步那横在暗一肩膀上的剑,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人家那可是正三品的将军,随手砍死几个百姓,那还不跟砍瓜切菜似的?
离得最近一个小孩甚至被吓哭了,哇哇大哭道:“娘,我不想被砍!”
旁边的妇人一把抱起他,恶狠狠瞪了眼林庭风,赶紧抱着儿子离开。
远远的,只听那妇人叮嘱儿子道:“儿子,以后见到这张脸千万躲远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孩哭的直打嗝,稚嫩的童音却清晰的传来。
“大将军是大坏蛋!”
林庭风脸都气绿了,手中的剑往前了几分,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暗一的脖子上。
他咬牙切齿问:“这便是王爷想要的?”
暗一面不改色,“林将军慎言。”
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眼底那一抹显而易见的不屑。
就他这个废物,还不值当他家主子费心算计。
要怪,就只能怪他太蠢。
别说是区区三品武将,即便是位极人臣的左右二相,也没有资格剑指郡主府。
更别提,永安郡主乃是陛下亲封,拥有封地和食邑的郡主。
放眼整个大安,有如此殊荣的也不过就她一个。
京中对她身份颇有微词之人,不在少数,可那些夫人贵女在外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她半句不是。
私下如何,并无人在意。
可谁若是明着同她过不去,那便是在打宣德帝的脸。
他看中的人,好是好,不好亦是好。
谁敢质疑这个王朝的主人?
林庭风意识到暗一的底气来源于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暗一冷冷提醒道:“林将军的剑,可千万拿稳了。”
他这一剑下来,可不单单是得罪锦王府这么简单。
林庭风正要收回剑,就见紧闭的郡主府大门缓缓打开。
紧接着,一道素色身影走了出来。
看清那横在暗一肩上的东西为何物,宋言汐骤然冷了脸,看向林庭风质问道:“林将军这是在家没发够疯,便来我郡主府撒野了?”
林庭风收了剑,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被捉奸成双的羞恼,私会请人却被丈夫发现的慌乱。
这些情绪,宋言汐的脸上通通没有。
有的只是难掩的愤怒。
林庭风握着剑柄的手气到发颤,怒声问:“宋言汐,你这是打算为了维护一个狗奴才,不惜诋毁自己丈夫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