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邱夫人反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庄诗涵的脸上。
然后身子一软,狠狠地朝着一侧栽去。
好在宋言汐同徐夫人反应快,一左一右扶住了她,否则定要将人摔出个好歹来。
宋言汐赶紧掏出药瓶,倒出一颗要喂到邱夫人嘴里,药瓶却被人一脚踢开。
她转头,正对上庄诗涵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眸子。
庄诗涵急匆匆道:“她这是心脏病犯了,你们快把人放平,我可以救她。”
徐夫人横眉,“就凭你?”
别说是她不信,在场的夫人小姐听到这话,只觉得她是跟林老夫人一样得了失心疯。
“心疾之症自古以来无解,就连宫中的太医都不敢说能根治,诗涵郡主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听闻神医谷有一味养心丸,对心疾之人有奇效……”
捕捉到关键字眼,庄诗涵眼前一亮,脱口道:“我乃神医谷传人!”
周遭一瞬安静了下来。
等反应过来庄诗涵在说什么,院内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逐渐炙热,好似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宋言汐收回视线,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这么蠢的人,绝不可能是师父新收的弟子。
可若不是神医谷的弟子,她又怎么可能会神医谷弟子才会的施针手法?
看来,是时候写封信回去问候一下师父他老人家的近况。
趁着无人注意,她赶紧将手中仅剩的一颗药丸喂邱夫人吃下,替她轻抚胸口顺气时冲冲着她摇摇头,示意其静观其变。
邱夫人了然,靠在徐夫人的怀中闭上眼睛,虚弱的模样配上那苍白的面色,俨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庄诗涵排开众人凑上前,伸手便要去摸她的脉,手却被徐夫人一把打落。
“治病并非儿戏,岂容你胡闹?”
“怎么,这位夫人你是有更好的办法医治吗?”庄诗涵好笑反问。
徐夫人一噎,胸口窝着一团火,冷冷问:“你若是治不好,当如何?”
庄诗涵脱口道:“若是治不好,我给她赔命便是!”
“诗涵!”林庭风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疯,徐夫人一时愣住。
确定邱夫人的脉搏趋向于平稳,宋言汐抬眸,与庄诗涵急躁的目光对上,问:“你打算如何医治?”
庄诗涵蹙眉,好笑道:“你又不是大夫,管我要如何医治?别怪我没提醒你,再这么耽搁下去,不出一刻钟这位夫人便会香消玉殒,倒是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什么!”一众夫人小姐慌了神。
这京中谁人不知,邱元正邱大人将他这位发妻看得比眼珠子还重,便是家中儿女稍有不顺心惹她生气,也是少不了一顿家法伺候的。
今日邱夫人若是出了事,在场的人怕是都会被邱大人记恨上。
言卿快步走来,凑近宋言汐道:“汐儿,邱夫人的安危要紧,莫要与她争这一时之气。”
院内众人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多少带着埋怨,显然不愿因此惹事上身。
宋言汐没回她,只是重复刚刚的话,“诗涵郡主打算如何治疗邱夫人?”
庄诗涵被她问的火大,直接双手抱胸,冷冷道:“你若真有本事,自己动手救人就是,没那本事就乖乖闭嘴别聒噪!”
这赌气的话一出,就连林庭风都听得眉头紧皱,走上前劝道:“诗涵,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切莫同她一般见识。”
他说着,又看向宋言汐,眼底满是责怪,“我知夫人因今日之事心中有气,可如今邱夫人性命攸关,你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误了他人性命。”
闻言,周围更是一阵唏嘘。
有人看不下去,开口道:“永安郡主也太分不清轻重缓急了,为了自家这点子破事,不让诗涵郡主给邱夫人救治,万一耽搁了时辰,邱夫人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了得?”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纷纷开口,指责宋言汐不识大体,因为拈酸吃醋不将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就连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徐夫人,也忍不住低声道:“郡主莫要赌气,还是先让诗涵郡主给邱夫人看看吧。”
邱大人那个脾气,若是邱夫人今日真有个什么好歹,他非得掀了这京城的天不可。
宋言汐柳眉微蹙,看着一脸倨傲等着她求饶认错的庄诗涵,冷了嗓音,“身为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神医谷便是如此教导你见死不救的?”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庄诗涵冷笑,反问道:“一个半点医术不懂的人,非要在这里口口声声问我如何治病,我便是说了,你能听得懂吗?”
她越说越生气,不顾林庭风的阻拦,放话道:“今日你若是不当众承认因争风吃醋故意刁难我,向我道歉,这个人,我还就不治了!”
离得近的几个夫人赶忙劝宋言汐,几个与言卿叫好的更是将她拉到一边,希望她能顾全大局帮着劝说两句。
想到女儿以往的性子,言卿选择了沉默。
她相信她的汐儿,绝不是会拿他人性命玩笑之人。
宋言汐扫视了一圈出言劝说的夫人,冷声问:“一个医者,若是因为旁人几句话,便要赌气对垂死之人置之不理,非要那人磕头认错才能治病救人,此人医德何在?”
“可邱夫人的病……”徐夫人明白这个道理,却无法眼睁睁看着邱夫人没命。
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宋言汐继续道:“徐夫人不是大夫,尚且知晓人命的珍贵,更遑论医者?
谁人不知神医谷中人这么多年在外治病无数,便是身为分文的乞丐,若是遇见也必然会施以援手。
若治病救人,全凭自己一己私心,开心便救,不开心便不救,又何来脸面自称是神医谷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