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芜在柜员机上取了五张百元大钞,转身出来人和车都失踪了。
她只得收好卡,打车回停车场。
八百万无所出,没人能帮她,唯有跟江宇要。
她恨江宇,在江家断断续续住了两年半,江家从上到下,只江楚陌护着她。
十四岁那年,楚锦陷害她偷珠宝卖钱补贴阮丹青,江宇很生气。是江楚陌用他单薄的身体,挡住了江宇的皮带。
她离开江家那年江楚陌被送出国,自此他们没再见过面。
很快到了江家别墅,久违的院落,望着门前那株金桂散发着独有的香气,阮青芜有些失神。
她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收敛起所有情绪,抬手摁响门铃。
开门的阿姨是生面孔,只拉开半扇门谨慎的问:“你找谁阿?”
阮青芜面无表情:“江宇!”
阿姨上下打量她一番:“先生没在家,一早去公司了,你留个姓名电话下来。”
阮青芜今天势必要见到江宇拿钱救人,习惯性扯一下唇角,撞开阿姨。“我进去等他。”
“喂喂,没听见我说话?你不能进去,站住…保安!”阿姨没拦住阮青芜,扯着嗓子追进门。
阮青芜停步,回眸冷嘲。“告诉楚锦,阮青芜来了。”
“你等着,夫人来了有你好看!”阿姨眼皮一跳,恶狠狠的转身急奔。
阮青芜大摇大摆坐进黑色羽绒沙发里,翘起二郎腿,给自己沏了杯茶。
正喝着,楚锦一身贵气从楼上姗姗而来。
“青芜啊,来之前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让阿姨多备几个菜。”
她的声音毫无起伏,温柔可亲的像极了大家闺秀。要不是阮青芜从小被她虐待,知根知底,平常人谁也看不出她的伪善。
阮青芜嘴角微微拉扯没搭话,不动声色的喝完杯子里茶,又倒了一杯听她继续装腔作势。
“你爸爸忙,早出晚归的,回来也没个定数。今天你在这吃晚饭,”
楚锦一贯会做人,扭头指挥阿姨。“柳姨,你现在去买点菜,青芜爱吃螃蟹。”
阮青芜任由楚锦自说自话的安排完,假笑一声接话:“谢谢楚姨。”
楚锦眼中满是厌恶,笑容挂不住。“我一会打电话给你爸爸和楚陌,让他们早点回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朝阮青芜,背对着出门的柳姨,柳姨自然看不见她脸上的狰狞。
阮青芜刻意把她和保姆一同称呼,就是给她难堪。
楚锦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心眼比针尖还小。
关门声刚落下,她也卸下伪装。
“你给我滚起来!这个家哪有你坐的地方?勾引楚陌,害他年纪小小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害我们母子分离…”
楚锦越骂越气,见阮青芜纹丝不动,直接上手来推搡她。“小野种,你怎么还有脸上门?”
阮青芜先一步起身,闪到一旁,不想跟她纠缠。
“楚锦,我今天不是跟你算账的,我是来找江宇的。”
楚锦哼哼冷笑:“是阮丹青那个贱人让你来的吧!听说她贪污被抓,像她那样货色,估计只能自贱身价倒贴男人”
她正发泄着心中愤恨。“啪”的脸上挨了阮青芜一巴掌。“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乱说话!”
楚锦不敢相信阮青芜这个怂包竟然还手,她气得要死。“你敢打我?野种就是野种,一点教养都没有!”
楚锦挨了一巴掌,势必要还回来,她举手反击。
阮青芜已不是十四岁的柔弱少女,现在个子长高了,也有一把力气。
她的职业常跟公安机关打交道,学些简单技巧用来防身也是正常。
不等楚锦巴掌扬到脸上,阮青芜反手捏住楚锦手腕,一扭一送,楚锦就跌进沙发里大声哀嚎起来。
“哎哟、哎哟,小贱人,你敢对我动手…”
阮青芜弹了弹衣服:“楚姨,你年纪不小了,上了年纪要当心身体!”
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听见熟悉无比的声音,阮青芜眼圈有些发红,旋即转过身背对门。
“东西放我房间…妈~阿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楚陌只看见客厅里站着一个女子,误以为是妹妹江绿蘅回国了。
他为了避开楚锦催婚,有好一段时间没回家。乍一看见酷似妹妹的身影也没多想。
楚锦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哀嚎声更大,捂着胸口歪在沙发上哼哼。
“楚陌啊,妈胸口不舒服,你过来给我看看…”
江楚陌急忙奔过来查看,一番检查没查出毛病,他看看楚锦的脸,问:“妈~你脸是过敏了?”
楚锦心里气啊,儿子对她这个妈一点不关心,明晃晃的巴掌印能看成过敏。
“什么过敏,是青芜这丫头打的!”楚锦不痛快的告状:“我好心留她吃饭,她以为我不让他见你爸爸,所以就,”
这几年江楚陌除了不肯结婚,其他的事差不多都顺着楚锦,这也是楚锦敢说瞎话的底气。
江楚陌猛地听到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心房一颤。缓缓转过头,对上阮青芜,他也红了眼。
“晚晚!是你、吗?”江楚陌有些激动,起身太快差点摔倒。
阮青芜扶了他一把,“你小心。”
“我没事,”江楚陌手脚无措的站在中间。他很想拥抱眼前的女孩、摸摸她的脸,可最后只是抓住了她的手。“你还好吗?”
阮青芜不知如何回他,只朝他笑笑。
她妈被拘留,被迫来求江宇,能不能给钱都不知道,她能好吗?
身后楚锦喊了起来。“楚陌!妈头晕的厉害,心慌慌的。怕是犯毛病了,你赶紧送我去医院,难受的很”
阮青芜看得出楚锦装病,可江楚陌信以为真,紧张的抱起楚锦。
“晚晚,你在家等着,我先送我妈上医院。”
阮青芜本想说她也去,转念又放弃了。“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见江宇,看在江楚陌的份上,今天就放过楚锦。
江楚陌歉意的看她一眼,招呼同事出门。
顷刻间,偌大的房子里只剩阮青芜和阿姨柳茹。
柳茹是楚锦亲手挑的保姆,她爱八卦所以知道江家一些事。弄清楚阮青芜不受待见,自然把她当贼一样防。
一会儿到阮青芜跟前擦桌子,一会儿来拖地,甚至喊阮青芜去刷螃蟹。
阮青芜用她海鲜过敏做借口回绝,然后起身走向通往后院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