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鲤喝了一半,趁着江渝辞去打电话时,把剩下一半倒去了猫碗里。
江渝辞打完电话回来,扫了一眼阮鲤的杯子,眼神看向她。
阮鲤摸着肚子,“都给我喝饱了,我还得喝药呢。”
她也不知道江渝辞到底看出来没有,总之是没质问她。
吃完饭,阮鲤主动要收碗筷去洗。
“你是想自己的手废掉吗?”
阮鲤的手的伤口还没好,确实不好碰水。
她凑到江渝辞身边,给他捏了捏手,“那辛苦我们江医生了,等我的手好了,我帮你拖地,洗碗,晾衣服,全包了。”
江渝辞没把她的话当真,现在说得好听,真让她做了又是拖拖拉拉。
江渝辞在厨房洗碗,阮鲤就在厨房口靠着门陪他。
“你可以去看电视。”江渝辞说。
“不要,我感觉对不起你。”
“......”
阮鲤在他身边转,“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在这里洗碗。”
“你很吵。”
“你给我玩手机我就不吵了。”
江渝辞朝她瞥去一眼,像是看透了她。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吧。
“自己拿。”他冲洗着手里的碗,说了句。
阮鲤搓了下手,伸手去江渝辞口袋里拿走了手机:“再赢几把,我就能晋级了。”
阮鲤拉了语音,“大佬我回来了!上号上号!”
江渝辞看着手里的水流缓过碗沿又哗哗落下,耳边是小姑娘聒噪的在向对面解释自己怎么一直没回消息。
江渝辞听到对面的男声在问:“你真小学生吗?也不至于啊,小学生哪能周一还打游戏,放暑假了,我们高中都没放暑假呢。”
“你不是说你没上学了吗?”
“我也是服,被抓回去坐牢了,逃学路上遇一神经。”
江渝辞听到逃学两个字眼皱了下眉。
两人聊了会儿就直接打游戏了。
江渝辞才开口,“不要什么人都信。”
阮鲤啊了声。
江渝辞没说话了,有点可笑自己刚才的行为,居然还想着让她不要什么人都相信。
旁边这人才是最大的骗子。
故事编得一溜一溜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天赋。
手机里传出一声,“那个,叔啊,开着麦呢,我不至于骗小学生,和你女儿打个游戏我还亏着呢,我陪玩很贵的啊。”
江渝辞洗碗的动作明显一顿,阮鲤尬然,偷偷瞟了江渝辞一眼,心虚地把手机音量关小了。
“我这就把麦关了。”阮鲤才说。
对面大佬不乐意了,“你家长这么严啊,打个游戏还得在旁边盯着你。”
“打你的吧。”阮鲤把音量按掉,怕大佬又冒出惹江渝辞不开心的话。
江渝辞还停留在对面那声叔上。
他也不是没被来看病的那些小孩叫过叔叔。
他一向不计较这些,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想,自己到底有多老了。
“那个,我回房间看小猫了。”阮鲤抱着手机回了房间,才打开音量。
“你干嘛乱说话,我家长都不开心了。”
对面哼笑:“我乱说什么了?”
“你叫人家叔,还有,我不是他女儿。”
“啊,我就听你提过家长,我还以为是个单亲爸爸带着小学生女儿呢。”
阮鲤解释,“我叫他家长,是因为......唉,跟你说不清。”
“而且!我不是小学生!我今年十八了!过了年就十九了!”
“十八啊,那我还是比你大,叫哥。”
阮鲤当然没叫,江渝辞她都没叫哥,哪里轮得着他来。
阮鲤正窝在床边和墙壁的夹角里打游戏,江渝辞敲了门,阮鲤匆忙说了句进,视线就都在手机上了。
江渝辞拿着温度计进来,“测一下体温。”
“啊?哦,等会吧。”阮鲤瞳孔一瞬不瞬,紧张地锁定在屏幕上。
江渝辞沉眉,往她房间里走了几步,脚边绕过来一团毛茸茸的活体。
他顿住,用脚往外推了一下。
小猫身上有伤,他碰得很轻,没有一点威胁力,导致小猫绕在他脚边不走了。
随着手机里的胜利音响出来,阮鲤抛开手机,跳起来:“耶!连胜三局!我晋级了!大佬你太厉害了!”
“你发烧了啊?”
“没事,已经好了,我退了。”阮鲤说了声,退出界面。
她蹲去江渝辞脚边,把捣乱的小猫抱走,“鱼刺,你只能黏我!我才你的老大!”
阮鲤摸了摸它的头顶。
江渝辞眼神怔住,紧着牙问:“什么?”
阮鲤后知后觉,她心虚转过身背对着江渝辞,摸着怀里的小猫,“鱼刺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就是鱼骨头,鱼身上的刺,猫猫喜欢吃的。”
“那怎么不叫鱼骨头,叫鱼刺?”江渝辞刚才猛地听阮鲤喊鱼刺,还愣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鱼刺是在喊猫。
真是......胃口没给她养大,胆子养大了不少。
阮鲤强硬地转话题,“啊,我头晕,我是不是还在烧,快给我测体温,我要测体温。”
她轻手轻脚把小猫放回窝里,去江渝辞手里拿过体温计,“要是还发烧怎么办啊?”
江渝辞很冷漠:“去医院,打针。”
阮鲤吐了下舌,“我肯定好了,头晕应该是刚才打游戏打久了。”
江渝辞越发肯定自己没有把手机给阮鲤是正确的,不然她指不定半夜还偷摸着在被窝里打游戏。
“看着时间,放五分钟。”江渝辞拿走手机出去,顺带给阮鲤捎上了门。
他去了书房,看着时间过了五分钟。
再去看阮鲤,小姑娘手里摊着本漫画书,半躺在床上睡着了。
玉润的脸颊透着薄红,拂在鼻尖的发丝随着她匀细的呼吸一起一伏。
江渝辞摇了下她的肩膀。
没一点动静。
“你的猫跑了。”他在阮鲤耳边说。
“啊,鱼刺......”小姑娘抬手抱住自己的小猫,“不要跑,我会对你好的。”
江渝辞身形一顿凝滞,脖颈上拂过阮鲤吐出的热气,发丝挠得人痒痒的。
喉结滚动一圈,堪堪擦过挺翘的鼻尖,呼吸乱了几分。
江渝辞倏地推开抱上来的人。
阮鲤在床上弹了两下,生生被砸醒了,她半眯着眼,天花板的顶灯有些刺眼。
“自己看看还烧没。”江渝辞没和阮鲤对视一眼,拉开门出去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有些重。
阮鲤在床上滚了一圈,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这个小气鬼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