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言之落下的爪子莫名轻了许多。
但还是忍不住反驳：“不许叫。”
陆司昂没忍住低声笑了一下：“好，我不出声，乖乖你心疼我点。”
斐言之无言，且抓狂：“我说的是不许叫乖乖！！”
这什么破称呼。
陆司昂却挑眉：“不叫乖乖，那叫什么？”
“宝宝？崽崽？”他看着青年的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宠溺和揶揄。
斐言之：“……”
恼羞成怒的人低头咬上他的下颚，留下一个牙龈。
“都不许。”
陆司昂无奈了，仰目看着他生动的眉目，宠溺道：“好，不叫宝宝和崽崽。”
斐言之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有伤到人，还反伤了自己。
自闭的倒在一旁，思考起了人生。
怎么就成这样了？
陆司昂侧头靠在他身边仰目看着他，那张俊朗冷漠的脸柔和的不像话，眉眼里全是宠溺。
斐言之忍不住叹气：“陆司昂……”“你怎么就喜欢我呢？”
陆司昂一顿，用手指掠过他的眉，低声笑着：“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他看着青年俊美的容貌和那双清澈又温暖的眼睛，问道：“斐言之，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你这么漂亮又温暖的人光是遇见都已经是奢望了，为什么不能喜欢？”
斐言之一顿，抬眸看着他。
陆司昂的脸型很俊朗，剑眉星目。
但他平常的时候不怎么笑，通常都是面无表情或者略带讥讽，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被人背地里骂得不得好死也不在乎的人，带着桀骜不驯的高人一等。
但这会儿，斐言之垂了垂眼睛，看着他被自己咬破的嘴角，还有锁骨和胸口的吻痕和淤青，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对方这不是喜欢的人。
可是……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陆司昂看着他低头，叹了口气。
他用手指理了理青年的发丝：
“好不好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你怎样我都觉得很好，你的缺点，你的任性，尽管有些地方可能和我相悖，但我也不想让你改，我喜欢你，也包括你的缺点，你明白吗？”
他道：“用心喜欢一个人和被人用心喜欢一样的弥足珍贵，斐言之，我等了这么久才遇见你，我不想以后会后悔。”
空气中停顿了几秒钟，斐言之才小声的低声道：
“可我觉得喜欢我你会更后悔……”
陆司昂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有些心疼：“怎么会呢乖乖，不会的，我不会后悔的。”
“人生这么短，无论苦难还是喜悦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我都坦然接受，不会后悔也不会后退。”
这个仿佛来自天外的人，是他的求之不得，怎么会后悔呢。
斐言之抓住他的手，沉默着。
陆司昂的手很大，骨节分明，皮肉包裹着骨骼。
斐言之想起他闷哼着攥起被单的时候，明明轻而易举就可以反过来压制住他，却偏偏纵容着他的举动。
沉默了片刻，他将手指插进陆司昂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把人抱了起来：“带你去洗澡。”
陆司昂看着他的举动，轻笑了一声：“谢谢乖乖。”
斐言之：“……”
这个称呼是去不掉是吧。
两人花了半个小时洗了个澡，发现忘拿浴巾了，斐言之起身：“你先靠着，我去拿。”说着他转身，陆司昂却拽住他的手腕，挑眉道：“你抱着我一起出去不行吗？”
斐言之看了一眼他淹没在水池里的身体，摇头：“不行。”
他怕他忍不住。
陆司昂一顿，随后低声笑了一下，松了手：“嗯好，听乖乖的。”
斐言之沉默。
出了浴室一路走着脑子里全是陆司昂的身体，点点的红梅绽放着。
忍不住叹气：“真是没救了。”
陆司昂也没等多久，斐言之就重新带着浴巾进来了，他看着来人抬起手臂：“乖乖要抱我吗。”
斐言之应了一声，低头用浴巾把他包裹起来，抱着人出了浴室。
把人放在床上陆司昂还不愿意松手。
“你要一直牵着吗？”
陆司昂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期待：“可以吗？”
斐言之：“……”当我没说。
*
两人收拾好后已经临近下午。
斐言之侧头看着坐在身侧陆司昂，一身西装革履的人正靠在车子后排的座椅上和人打电话，眉目间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在我回来之前把事情解决掉。”
他看了看时间：“你有三个小时。”
斐言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陆司昂发呆，直到挂断了电话的陆司昂转头看着他愣神低笑了一声。
斐言之顿时清醒了过来，往外挪了挪。
陆司昂握了握他的手，笑道：“看呆了？”
“……没有。”
只是他低声反驳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陆司昂抬手握着他的腰，一个用力让人跨坐在了自己腿上，“再说一遍。”
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的反应。
斐言之被他的举动弄的有些别扭，磨磨蹭蹭的想下来，却被陆司昂按住了后腰，顿时闭嘴低头不说话。
陆司昂看着他垂眼，用手指指抬了抬他的下颚，看着他的眼睛，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小骗子。”
斐言之不认：“我哪有？”
陆司昂伸手把人按进怀里，敷衍的哄着：“嗯嗯，没有没有……”
“乖乖说没有就没有。”
斐言之：“……”
有时候他真的想知道陆司昂的脑袋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陆司昂。”
“嗯。”他抬头看着斐言之，柔和的道：“怎么了？”
斐言之沉默了片刻，才问道：“我要是再跑了你怎么办？”
陆司昂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收了笑容，认真的道：“把你抓回来，关起来。”
他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贴着对方的额头：“所以别再走了，斐言之，我不想那么做。”
他看着这个人永远都开心，眼睛里有星星在闪，而不是被逼迫着褪去羽翼。
“哦。”
斐言之闷闷的回应了一声，没在说话。
陆司昂把人抱在怀里，压着他的发玄，仰目间有些无可奈何。
没想到有一天他引以为傲的家室竟会成为他和喜欢的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但陆司昂并不明白，这其实只是表象。
真正的问题在于斐言之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放弃那么多仅仅只是为了一份不知道保质期的爱情。
他们之间的开始来源于你情我愿的利益交换，所以在陆司昂并没有受到伤害，甚至可以随时抽身离开的时候，斐言之更希望对方能够离开自己，去过一份正常的生活。
只是……
他不知道。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陆司昂不可能如他的愿选择离开。
那仿佛来自天外的人，他求之不得。
怎么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