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言之和苏沐安的行踪并不算多隐秘,毕竟两人也没有刻意瞒着的想法,于是叶云飞很快就得到了下面传来的消息,但思考分析之后到底也什么都没做。
因为对方很明显并不想让他们跟着,不然也不会就这么离开。
于是苏沐安就这样带着斐言之走过一个个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从一室两厅的公寓到勉强遮风挡雨的破旧土房,每去到一个地方都像是看到了过去的那个自己,然后慢慢释怀。
他从不认为那里是他的家,因为从始至终那些地方都只安放过他的身体。
而他的灵魂,从今往后就在他身旁的这个人身上。
斐言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着:“你想回之前工作的地方看看吗?”
无论老婆怎么选,他都尊重他的选择,但苏沐安顿了顿,摇头拒绝了。
“不用了,没有必要。”
如果是从前的他,大概会迫不及待地回去炫耀,甚至是报复。
但现在不会了。
他不恨他们,也不怨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他大概也不会被打压到想逃跑然后中途出了车祸遇到他爱的人。
可如果不是他们,他也不会被抢走,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所奋斗的一切。
苏沐安不恨也不怨,并不是说庆幸他们所做的一切,而是他知道这些事情左不过是一些对现在的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因为斐言之,因为身份,哪怕是他不提,他相信那些人也一定会帮他妥善处理好一切,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去计较了。
“好。”斐言之垂眸,目光柔和,像是无论苏沐安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选择支持。
苏沐俺再一次扑进他怀里,如同过往的许多次一样拥抱着,紧紧的,像是用尽的全身所有的力气。
“斐言之……”
“嗯?”斐言之低头,等着他未完的话。
苏沐安靠在他怀里,低声道:“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
斐言之抱着怀里的人,随后金色的兽瞳里漾出明显的笑意。
他低声说着:“知道了。”
有些宠溺和柔和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也慢慢荡漾进内心深处,苏沐安忍不住笑。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是随波逐流,漂泊不定的一个人了。
他有了……斐言之。
两个人并没有在这个世界呆多久,苏沐安如同丢掉那个晦暗的过往一样丢弃了大部分东西,只带着很少一部分值得纪念的东西和斐言之一起回了兽人大陆。
他发现才离开没多久他就想这里了。
或许是因为不知不觉之间这里已经成了他的家。
白虎王宫里的生活一如过去那样安静自由温暖。
尽管没有现代人类文明社会的便利,但苏沐安却很喜欢,粗旷威严的王宫也慢慢成了他心底的那个桃花源。
斐言之更是把王宫内部改造了不少,看起来颇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不过两个人谁都没有在乎,毕竟舒服最重要。
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大地上,微风轻拂,带来田野间特有的清新气息。
苏沐安学习术法学的脑子疼,又闲的无聊,就在斐言之给他开垦出来的田地里忙碌。衣袖高高挽起,露出白皙而纤细的手臂。
斐言之就趴在田埂上打盹,有时是人形,有时是老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苏沐安挥舞锄头的空档抬头就看到阳光将他们一同温暖的覆盖,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撩动他的发丝和衣角,也带起了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
看他这么舒服,苏沐安擦了擦汗水也不干了,扔了锄头就去闹他。
可明明是一只大老虎的人也从来不生气,反而还哄着宠着。
于是苏沐安预想中的作物改良迟迟没有进展,反而兽人大陆在斑斓的操作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荒野之地一统的消息对其他地区的统治者而言虽然有些意外,但并不是很震惊,因为这是早晚的事儿。
荒野之东的美杜莎蛇族怎么看都不会是那头野心勃勃的老虎的对手,不出意外,被覆灭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荒野之西刚刚一统荒野之地,就野心勃勃地朝着四周布局才是让他们诧异的,只是这诧异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大批术师直接被策反了。
不得不说,全知之书这玩意儿虽然名字垃圾,但是真好用,但凡是个术师根本就拒绝不了。
而等到那些统治者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术师的倒戈让海滨之泽和高山涯等地一瞬间陷入了一个艰难的境地。
缺乏强大的力量作为保障,整个统治眼看着也摇摇欲坠。
明明恨得牙痒痒,却偏偏没有一点办法。
因为他们很明显没有办法拿出和全知之术相同价值的东西。
在过去,他们基本都是通过治下的臣民收集和采集一些珍贵的资源来供养术师为自己所用,但现在……
他们可以提供的资源荒野之地,同样可以提供,甚至还有了全知之书这样不可理喻的东西,术师的倒戈再正常不过了。
直到此刻他们才隐隐所猜测,天命,究竟降临在了谁的身上。
全知之书这样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正是他们所看不起的那头傻老虎。
这可真是!气人啊!
但斑斓可不管这些。
完成术师的策反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的率领大军直接三线开战,意图在剩下的区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一己之力一口气吞下半个兽人大陆。
甚至斐言之都被他拉了一次壮丁。
不过……
斑斓好像本来就是给他干活的。
嗨,这怎么说呢。
手下太能干,当老大的可不就清闲多了。
于是斐言之非常心安理得的窝在王宫打盹,最多就是注意一下有没有人来荒野之地偷袭,至于其他的……
他表示:“斑斓,身为王的我是非常相信你能胜利的。”
差点让斑斓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转头不眠不休嗷嗷叫干其他统治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