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于人类火种计划的信息斐言之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
摇头暂时放下了。
这个世界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像是一团纠结在一起的毛线团，找不到头也找不到尾，杂乱却有着一条深埋在深处的线串联起一切。
只是这根线他隐约抓到了，可现在又似乎感觉并非仅仅只是如此。
塞壬并没没有打扰沉思的人类，于他而言仅仅只是能够和心爱的人共处同一个空间，都是一种温暖。
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如同过往无数个日日夜夜安静的凝视着亚特兰蒂斯绚丽的天空一样注视着他心爱的人。
斐言之回过神儿来，看着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在他唇瓣上贴了贴，问道：“看着我想什么呢？”
塞壬伸手抱着他，低头抿着唇有些沮丧，
“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生小鱼。”
怎么就不行呢？
斐言之一顿，有些无奈。
妣罗沙还真是……对生小鱼儿这件事念念不忘啊。
他笑了笑，抬手把金色眼睛的人鱼按在寝宫内金玉雕铸的柱子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觉得现在就可以。”
塞壬一顿。
低头看着人类灼热的手掌覆盖在了他的鱼尾鳞片，金色的瞳孔颤了颤。
言之……
“唔……”塞壬的眼底容纳着轻笑的人类，眉目温柔的吻上他的唇。
人类的方式他的确有点……别扭，因为每到这种时候都让他觉得自己引以为豪的武力实在是太过无用。
不过……人类好像挺喜欢的。
……
斐言之用指尖碰了碰他的尾巴尖，看着控制不住轻轻颤抖尾鳍忍不住好笑。
“这么敏感啊？”
塞壬不是很想说话，用鱼尾巴缠住人类的手指不让他乱来。
要是其他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几公里外就被他拍死了。
可面对斐言之，他根本生不出来一点反抗的心思。
于是得寸进尺的人挑了挑眉，得理不饶鱼的把人鱼王的尾巴给摸了个遍。
等到几乎快要站不住的人鱼勉强靠在人类怀里，苍白眉目上不知何时带上了一层薄红的时候，才施施然得放开。
看着对方细密晶莹的汗水密布在桃花一般的略带些粉色的面容上，温度也有些高。斐言之十分有得意感，也格外稀奇。
“妣罗沙……你……”
感觉不像鱼了都。
太蛊惑了。
塞壬仰头，金色的眼睛带着丝丝缕缕的眷恋和羞涩。
他轻咳了一声道：“刚刚血脉共振了。”
斐言之一时没反应过来血脉共振意味着什么，随后看到塞壬那双眼睛里的柔和才突然想到……
血脉共振。
斐言之伸手把人鱼抵在柱子上，一只手搂着对方的腰让他不至于滑下去栽倒，一只手抬起他的下颚。
“妣罗沙……你刚刚是说感应到血脉共振了？”
塞壬有些不好意思，但人类强硬的举动让他不得不抬起头被迫看着对方泛着星光的眼。
对方的目光从未有过得灼热。
他躲了一瞬，声音很低的“嗯”了一声。
他没感应错。
确实是血脉共振。
也就是说……
斐言之本来觉得根本没戏，挡不住塞壬的执念才一直配合着。
没想到……真的可以。
太离谱了。
但看着怀里的塞壬还是忍不住道：“那血脉共振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塞壬轻笑一声摇头。
“不会。”
他看着斐言之眼睛里弥漫着笑意：“我可是人鱼王，连银……”
话说到一半，突然他停顿了下来。
意识到说错话了，塞壬下意识的垂了垂眼睛想要解释，可斐言之已经皱眉开口追问：“银什么？”
他确定他没听错。
塞壬不吭声了。
斐言之看着他，也没有退步。
他很清楚妣罗沙是王，几千年来也早就习惯了独自承担，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他没猜错，那个银什么，就是这一团乱麻的罪魁祸首。
所以……
斐言之用手指抬起塞壬的下颚，注视着对方垂下的金色眼睛，郑重的道：“我不会喜欢骗人的鱼的。”
这条鱼还是要好好调教调教的，不然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塞壬垂着眼睛，本能的感到着血脉里传来的爱意，一时有些无言。
言之才是骗鱼的。
明明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斐言之一时忘记了这回事儿。
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恐吓着：“嗯？”“说不说，不说以后就不喜欢你了。”
塞壬：“……”
人类，骗子。
他金色的眼睛看着人类甚至都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显然是没把这威胁当一回事儿。
斐言之还在皱眉奇怪为什么这种招数没用。
随后看着塞壬平静柔和充满温暖的眼睛，忽然想起人鱼有血脉结晶这玩意儿——全方位的好感度检测。
一时有些沉默。
忘了。
真是被自己给气笑了。
他松开妣罗沙，转头朝着贝壳水床而去，生自己的闷气。
塞壬眼看着他离开，哪怕血脉结晶传来的爱意没有丝毫得减弱，还是忍不住慌了。
“别走。”塞壬伸手拉着人类的手指，眼巴巴的企图挽留下对方，却仍旧没有开口说出原因。
斐言之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慢慢掰开他的手。
人鱼的手和个人类的有些细微的差别，但更像是一块巧夺天工的玉石。
斐言之从前没觉得一个人的手能有多么好看，现在倒是再一条鱼身上见识到了。
可惜……
这条鱼还得好好调教调教。
斐言之坚决的态度有些让塞壬慌乱，他根本没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的行为举止会和血脉结晶里传来的结果完全相反，可人类好像真的生气了。
迟疑了一下，他忍不住开口道：“你别走，我都告诉你。”
只是别走……
斐言之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塞壬松了一口气。
只是……真的要告诉言之真相嘛，不然……
他垂着眼睛思索着措辞。
可惜斐言之已经看透这条鱼了。
会撒谎。
于是道：“别骗我。”
塞壬一顿，刚想好的措辞一下子被卡在了喉咙里。
抬头看着人类郑重的神色。
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敢撒谎，人类一定会生气。
最后没办法，塞壬只能十分假九分真的挑挑拣拣说了银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