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注意到了斐言之异常的神色，金色的眼睛微敛。
随后抬手按下了封顶的按钮。
金色的流光如同银河一般绚烂夺目，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出发，逐渐环绕拍卖场内。
下层的拍卖场中无数文明种族看到这异常的变化不由得惊骇。
“这是有哪个文明开了封顶？”
所谓封顶，就是拍卖场内一种特殊的竞赛方式，开启封顶就意味着无论有什么人出价出多少价，开启封顶方都要以更高的价值来竞拍，直到获得竞拍品。
“不得了，就为了那个垃圾飞船？难不成是什么宝贝，我们没发现？”
“要不要……”
拍卖场内无数文明种族心思各异，有准备看戏的，也有准备捣乱暗中哄抬竞拍价的。
斐言之看着遍布拍卖场内的流光愣了愣，侧头看向塞壬。
坐在金玉点缀而成的座位上的人鱼，脊背笔直，他墨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散落下些许遮住了白皙如雪的胸膛，黑色的鱼尾强悍有力密布着细密的黑鳞，在光芒下绚丽又夺目。
似乎发现了他正在看他，塞壬金色的眼睛微微注视，带着疑惑凝视着他。
“言之……？”
漂亮的人鱼王塞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如同往常一样从唇瓣里吐出心爱的人类的名字。
斐言之回神，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真是没出息啊。
他转头用手臂搂住对方的颈部，攀附着对方的脊背，在他耳边低声道：“给我的？”他还没开口呢。
塞壬感受着他的举动，身影一顿。
人类的体温一如既往的滚烫。
只是人类好像并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抱着，所以塞壬之前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想到现在……
他伸手用苍白的手指轻轻搂住人类贴上来的身体，微微点头：“嗯。”
斐言之低头，忍耐不住的咬上了他的耳垂。
塞壬一僵，白玉一般的耳垂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轻轻颤了颤。然后迟疑了片刻又主动送了过来。
他低垂着眼睛轻吟着：“言之……”
“嗯。”
斐言之应了一声，看着对方乖乖的人鱼忍不住变本加厉。
好在他们所在的包厢是单向视野，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不然恐怕塞壬这副任人摆布的样子要吓死不知道多少人鱼。
等把鱼鱼欺负够了，斐言之才施施然的把对方放开。
塞壬仰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睛看他，金色的眼睛里满是享受和宠溺。
斐言之忍不住笑：“你这副样子要是让人鱼看到还以为……”
他顿了顿，没说出后面的几个字。
塞壬却不在意，伸手把他锁进怀里，靠在心口，低声道：“看到又如何，就是给你生小鱼也是我自己的事。”
斐言之停顿了两三秒，最终只得无奈的道：“你是王，听你的。”
塞壬不置可否。
搂着怀里的人类将目光放在了拍卖场中。
这会儿那艘破烂飞船的拍卖价格在众多文明种族心照不宣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本有的价格，斐言之看着忍不住皱眉。
正想说什么，就看到拍卖场内风云突变，原本热闹的拍卖竟然一时鸦雀无声。
斐言之眨巴眨巴眼，正疑惑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展示台上三锤定音。
主拍卖师迫不及待的把拍卖品撤了下去，场内一时松了下来，有轻微的嘈杂声响起。
“他妈的，是人鱼族要的，早说啊，幸好没怎么抬价。”
“啧啧，看样子还不是普通人鱼，这念力魔法在这特殊的拍卖场内都能压的喘不过来气来。”
“刚刚散发念力魔法波动有点熟悉，好像是常年驻守在一号要塞的粉色鱼尾的人鱼。”
“不知道在搞什么，想要完全可以从后台直接截走啊，结果上了拍卖台才以势压人，该不会是故意下勾子的吧？”
“那谁知道，幸好刚刚忍不住了，就是那几个哄抬拍卖价的估计惨了。”
塞壬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他们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现在要看看吗？”
斐言之迟疑的点头。
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拍卖品是个残破的飞船吧，就是再迷你，也不能……
粉色尾巴的人鱼得到允许，激动的双手捧着一个金色泡泡游了进来，颤抖着朝着塞壬俯身行礼：“王。”
塞壬微微颔首，搂着怀里的人类没说话。
习惯就好。
斐言之定眼一看，那捧着的金色泡泡里飞船正在里面飘着。
默默安静了片刻。
咱就是说你们到底是什么魔法啊。
怎么什么都是泡泡。
塞壬微微敛眉，看着粉色尾巴的人鱼面色平静的赞赏道：“你做的很好，先去下去忙吧。”
长着一张凶悍面孔的粉色尾巴人鱼闻言激动的尾巴尖不停的摆动，满脑子都是王说他做的很好。
僵硬的把金色泡泡放在展示台上，仿佛连怎么游都忘了，以一种非常愚蠢的方式倒飞了出去。
“……”
多少有点离谱了。
塞壬已经习惯了。
人鱼有追逐王的本能，王就是他们的信仰，更别提是面对统治了亚特兰蒂斯几千年，甚至带领人鱼走进宇宙的妣罗沙了。
粉色鱼尾巴的人鱼是人鱼一号要塞的负责人，他已经在这里驻守八百年了，除了很小的时候在跃龙门的仪式上见到了外出巡游的人鱼王塞壬，就再也没有见过。
他只听更年长的人鱼讲，从前的时候人鱼族还没有现在这样被无数文明种族忌惮不敢捋胡须，那个时候还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种族企图朝着人鱼族下手。
王会带领着他战斗，还会时不时巡游。
但后来周围的文明种族都被打服了，王也就不怎么出人鱼王宫了。
就是人鱼想要觐见，也不怎么接见。
王大多时候都坐在王座上沉默的望着亚特兰蒂斯王城的天空，永恒的守护着人鱼族。
没想到王现在竟然出现在了一号要塞。
不就是在拍卖中强压一次抢了一件拍卖品嘛，算的了什么。
不过，王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祥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