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可否在大苍王城一见？”
苏阳查看传讯符的信息，嘴角微微上扬。
“执事给你发的消息了？”楚岚天躺在躺椅上，注意到苏阳的神色变化，随口问道。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考虑灵石的问题了，现在的他只想珍惜与笙笙的每一天。
笙笙抱着玻璃瓶，一路从溪流处小跑到他的身边。
楚岚天接过瓶子，里面有条蓝色小鱼儿在水中游动。
“没错，他约我与在大苍王城的山外见一面。”苏阳心情不错，回了楚岚天一句。
“你想要干什么？”楚岚天摸了摸笙笙的头，笙笙却又一溜烟儿缩回了小溪边上。
“当然是去见他，只不过我得提前准备一番。”苏阳说罢原地起身，对着溪边玩水的小姑娘就是一阵招呼。“笙笙，过来。”
楚岚天摇摇头，却没有阻止。
苏阳如果真的需要帮忙，招呼他这个成年人显然更加适合。
笙笙将手中的小鱼儿倒回溪水，走到苏阳的跟前。
“把这些东西磨成粉，晚上我来验收。”苏阳将一个袋子递给了笙笙。
袋子似乎装着尖锐石块，被里面的东西顶出一个个圆锥。
“好重的阴气！”楚岚天从躺椅坐正，“不会伤到笙笙吧？”
苏阳摆手，将石杵与石钵也一起扔了过来，完全不想搭理孩子家长。
楚岚天抢过袋子打开，却发现里面装着一颗颗散发着阴气的獠牙。
“鬼牙？你想做什么？”
面对喝问，苏阳已经钻进了实验室。
楚岚天还想继续说话，却被笙笙抢过鬼牙，扔进石钵研磨起来。
苏阳在实验室看到之后，微微点头。
研磨鬼牙这种事情，他一个巫术便能办到，只不过他得确认和培养笙笙的心性。
回到实验室后，他立刻将一件件材料摆到了桌上。
“深蓝，调出魂香制作方法。”
【魂香】
【材料：鬼牙（60％），柳、桑、槐、杨木（40％），尸油】
【制作流程：1将鬼牙与四中木料磨碎成粉；2将材料等比例混匀；3在混合粉料中加入尸油和至不粘手为止4将粉球搓成线香并完成契约雕刻】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魂香，主要材料却基本都是凡物。唯一能和凡俗切割开的也就只有鬼牙了。
魂香的制作方法全部都是有魁告诉他的，假如令深蓝推演，不知道又得浪费多长时间。这一次他不准备搞什么创新，老老实实的开始将四种凡间鬼木研磨成粉。
实验室之外，笙笙一只手捻起一颗獠牙。
一股阴气从手指与獠牙的接触处传开，笙笙周围环境骤然寒冷了一大截。身体热量，也开始被鬼齿吸收。
楚岚天看的心一揪，刚想要阻止却察觉出笙笙体内自发涌出一股阳气来对抗阴气。
笙笙这些年吃了无数沙参，大量药力沉浸在体内无法发挥。如今受到阴气激发，立刻就起了作用。
笙笙将鬼牙扔到石钵之中，开始用石杵砸了起来。
一石杵下去，鬼牙却没有任何变化。
鬼牙是鬼死之后，唯一留在人间的东西，它的硬度远在真正的牙齿之上。
笙笙却好似没有注意到，继续将石杵砸下。
一下。
十下。
……
百下。
鬼牙终于有了些许裂缝，更加强烈的阴气从裂缝发散，令她打了个寒颤。
楚岚天眼神中流露出不忍。
假如笙笙是修士，可以借着灵气恢复，即使砸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无妨。
可笙笙不仅仅是个普通人，甚至因为得病的缘故，身体比普通人更加虚弱。
而楚岚天余光一瞥，就能看出苏阳扔给笙笙的鬼牙只怕不下百颗。
但是当苏阳下达命令之后，笙笙便不知疲倦的开始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百次不行就千次，千次不行就万次！
就算是成年人都不可能做到连续三个小时使用石杵。
而笙笙却做到了，即使后来的她速度已经非常缓慢。但是每当她恢复力气，就会继续拿起石杵锤下一锤。
楚岚天几次想要出手，却被一股力量束缚。
他坐的躺椅，是苏阳制造的。上面包含着苏阳最为擅长的重力巫术。
就这样，楚岚天看着笙笙碾磨鬼齿，从白天到黑夜。
当月兔高挂之时，她才终于经受不住。
手一软，石杵掉落在地。
“不错！沙参的药力在这一次应该作用完全了。”苏阳不知何时站在了笙笙身后，一伸手将她扶正。
楚岚天见状，立刻想要起身和苏阳拼了，却依旧连苏阳做的椅子都摆脱不了。最终，他只能在躺椅上对着苏阳痛骂：“你这人简直是毫无人性！”
苏阳用余光扫向楚岚天。
“你手上有剑茧，为了练剑你每天挥剑过多少次？”
一万次。
数字下意识出现在了楚岚天脑子，随即他便勃然大怒：“我们是修仙者，笙笙和我们能一样么？”
“废物！”苏阳冷喝，“靠着修仙者的身份，却只做到了凡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又或者说，笙笙以凡人身份做到了修仙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苏阳很少夸赞别人，现在他却没有理由不夸赞笙笙。
“笙笙以后的成就会比你大。”
苦难没有烧毁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反而将她锻造的如百炼铁一般。
兴趣、毅力，具有这两项之后她已经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助手了。
只要笙笙能够展现出天赋，苏阳不介意收一个弟子。
不过天赋这个东西，就不是通过测试能够观测到的了。
在巫师世界，能检验一个巫师天赋的东西只有一样。
研究成果！
只要能拿的出研究成果就是有天赋。
楚岚天被苏阳的言语给喝的短暂失神。
苏阳一把抓起装着鬼牙的袋子，未数便知道里面仅仅少了两颗。
他也不在意，手一挥便是十颗鬼牙落入石钵。
石杵在精神力操控下悬浮在石钵上空，猛地落下。反复三次之后，他便得到了一堆鬼牙粉末。
“给笙笙手臂擦点沙参药酒。”
苏阳解开了对楚岚天的束缚，将笙笙递给了他。
小姑娘在未来，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