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六哥没有?”
女宾的宴席已经散了,曹盈差人去男宾席上找曹临,下人回话,曹盈去了厢房。
她此刻站在男宾厢房外问话。
婢女回道:“刚才六公子进来歇了一刻钟,不知怎么,又出去了。”
曹盈心里猫抓似的,怎么偏偏关键时刻找不到人。
她厉声喝道:“还不快去找,这么大个人都看不住,留你在这里有什么用?”
婢女被她吼得一愣。
她今天的工作是负责男宾厢房迎客,先不说找人这件事是不是该她做,她也没资格管着主子们的动向啊。
可曹盈毕竟是晋王妃的妹妹,她发话,婢女也不敢反驳,放下手里的事情就出去了。
曹盈的贴身侍女劝道:“四小姐别急,裴公子既然是晋王府的幕僚,应该会常来晋王府的,今日见不着,改日也可以。”
曹盈心烦意乱,踢着脚下的石子儿,气鼓鼓说道:“你懂什么,裴公子是探花郎出身,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只有六哥才能跟他对上几句,我原想着让六哥带我去,显得没那么刻意,等我和裴公子熟了以后,自然什么都好说了。”
“我可不想让裴公子觉得,我和那些没脸没皮的京城小姐一样,都碘着脸和他套近乎。”
想起那些女子的眼神,曹盈就生气。
裴砚可是她的未婚夫,凭什么被别的女人看。
真是不要脸!
“你也去找,我就不信,六哥还能凭空消失了。”
此刻,王府西南角的一处空殿里,曹临正颠倒不知何物。
若是有人靠近,便会听到面红耳赤的声音。
“不行,昨夜累了半宿,我实在没力气了。”
“没力气?那就含住,我忍不住了,你快些。”
谁也想不到,翩翩如玉的小郎君,居然有这种癖好。
前头的宴席也散了,后院搭了戏台子,众人三三两两走过来看戏。
常氏怀着身孕,实在熬不住,先去厢房小憩,花姜便独自去了戏台。
“王爷呢,你去瞧瞧,别喝多了。”花姜嘱咐初夏去前头看一眼。
虽说宁王向来节制,但今日赴宴的宗室人多,都是皇亲国戚的,难免会劝酒。
一会儿的功夫,初夏就回来了。
“王爷的衣裳打湿了,十七扶着他去厢房更衣,说是醒会儿酒就过来陪娘娘看戏。”
“嗯。”
花姜抬眼,看向戏台。
好戏已经开场。
......
台上的戏唱得热闹,厢房里的动静也闹得不小。
曹心姝的盖头还没掀呢,事情就找到了眼前。
“晋王妃,可怎么办才好,晋王气得不行,说要立即处死六公子。”
曹心姝自己掀了盖头,没时间震惊,站起身来快速想着对策。
就在一刻钟以前,宁王府的侍妾文氏和曹家六公子曹临被人抓住,孤男寡女在厢房行苟且之事。
平王刚好路过,不由分说就将人先绑了起来。
这种腌臜事,在世家大族里并不少见,可放到光天化日之下,就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人,代表的是宁王府和晋王府,事情处理起来,稍有差池就会落人口舌。
依着曹心姝自己的想法,曹临做出这等丑事,也该重罚。
可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若是见血,可不是好事。
更何况,那还是自家兄弟,动她就等于打自己的脸。
思来想去,这件事当真棘手。
她若求情,才进门第一天,就要和八皇子对着干。
她若不求情,难免落个不近人情,心狠绝情的名声。
更何况,在曹家的小辈中,就属曹临成气,不仅曹大人偏爱他,就连自己,也对他寄予厚望的。
该死,真是该死,他怎么会在这种事上栽进去。
“文竹,你再去仔细打听,将来龙去脉都问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晋王婚宴上使手段。”
“是。”文竹不敢耽误,立即出门。
只是,曹心姝初来乍到,晋王此前又未将府里的事情提前告知,文竹一出院子,连找个管事的,都费了不少劲。
园子里的戏还在唱,这次请的戏班是金陵城有名的班底,千里迢迢入京表演,连花姜都看进去了几分。
“王妃,看那边。”初夏提醒花姜。
花姜抬眼往皇后座上看去,只见景璃俯身在皇后耳边说着什么。
皇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陆续有婢女在席间来往,短短几分钟,厢房的事便闹得众人皆知。
只是碍于皇后坐镇,大家只敢私底下窃窃私语,没有声张。
皇后率先离席,走之前特意交代,让大家在这里安心看戏,勿要随意走动。
花姜起身也要离开,婢女上前阻拦道:“宁王妃,皇后娘娘特意交代了,没有她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离席。”
看样子,皇后还想想办法隐瞒这件事。
花姜笑笑,“好,我知道了。”
她重新坐回去,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常氏还在厢房那边休息呢,有她在,这件事就不怕闹不大。
从园子到厢房,还有一段距离,抬着皇后的软轿走得快,到的时候,文氏和曹临已经被关到偏房去了。
文氏小声抽泣着,也不敢哭出声来。
她记得自己明明进的是宁王的房间,怎么睁眼却躺在了曹临身边。
曹临就更懵了。
他昨晚厮混了半宿,刚才没忍住,又找了人寻乐子,累得昏天黑地,倒头就睡。
没睡一会儿,就兮兮索索摸进来一个女子,屋里光线暗,只能依稀看出是个美人儿。
他原本是不喜欢女人的,可不知怎的,许是刚才没尽兴,竟突然生出兴致来。
又见她穿着婢女的服饰,原本还有些顾忌,便也放下了。
两个人就这么滚到了一起。
才到兴头上,不知谁冲进来,他还没来得及开骂,就被人从床上拽了下来。
“姑娘,你别光顾着哭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也得开口解释,是不是。”
曹临说话向来细声细语,即便心里很想扇文氏两巴掌,也表现得和风细雨一般。
从头到尾,无论自己说什么,她一个字都不说。
晋王已经放话要砍了自己,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
区区一个丫鬟,也值得晋王如此?
难不成,她是晋王的人?
胡思乱想了一阵,曹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现在只希望曹心姝能来,说不定看在她的面子上,晋王能松口。
他没能等到曹心姝,倒是皇后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