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已见多识广,没想到,还是眼界太窄了!”
“云儿,三韩,我云游天下时也有所耳闻,虽然是蛮夷之地,也确实是个好去处,只是我军目前被围困在广宗,你可有破局之策?”
张角继续说道。
“儿已有奇谋,定可破笼而出!”张云胸有成竹地说道。
“是何计策?”
张角惊诧不已,在他看来,这是必死之局,根本不可能破局,刚才只不过是随意一问而已。
“请爹先恕儿不孝!”
张云起身跪地说道。
“云儿快起,只要能让几十万义民活下去,张某纵死不悔!”
张角扶起张云笑道。
“爹,具体计划是……!”张云将计谋完全道出,几人听后,只觉脊梁冷嗖嗖的,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啊,实在想不到,太毒了。
周仓和裴元绍心中顿时对张云又敬又畏。
接下来几天,张角几人忙着布置,两日后,张角召集所有将领,宣布张云为新的天公将军。
这中间,张云也见到了二叔张宝,高升,严政等人。
九月,十三日。
张角召集城里二十多万义民,然后独自登上城墙。
望着远处绵延数里的汉军军营和城池下方密密麻麻的汉军,仰天一叹,“诸位,我张角有罪啊,愧对天下万民,我的本意,是为了推翻昏庸无能的汉庭,打倒贪官污吏,世家大族,是为了让穷苦百姓有口饭吃,有衣服穿,病有所医,老有所靠,幼有所养,可惜,义军参差不齐,在起义后竟然荼毒百姓,害得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我有罪啊!”
几十万人都在静听,城内的百姓和义军听到后,泣不成声,跪倒一片,张云牵着张宁的小手,不知不觉,红了眼睛,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是我无能啊,没有约束好各州义军,致使百姓受难,无辜之人惨死,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易子而食,今日我张角以死谢罪……”
说罢,张角挥剑自刎。
一代英雄就此倒在城墙上。
“呜呜呜!”
“大贤良师!”
“天公将军啊!”
城内二十多万义民哭天呛地,悲痛欲绝,哭泣声传道城外。
骑在战马上的卢植,刘备,关羽,张飞等人神色动容,心底像是被铁锤敲打了一下。
汉军士兵许多人莫名生出一股敬佩和难过的情绪。
“爹爹!”
张宁挣扎着小手大哭。
张角的死让城里无数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转而又是对腐朽大汉,世家大族,吸血地主,以及城外朝廷鹰犬的愤恨。
“今日不攻城了,军心已散,撤军吧!”
卢植回去后,宣布明日攻城,他料想张角的死,绝对会让黄巾军原本低落的更加颓废,孙子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张角自毁长城啊!”
第二天。
寒风凛凛,乌云遮日。
还没等攻城,城内黑压压的几十万人挤出北城门,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两万垂垂老矣的老者和老妇,中央是八万大军,后面是十多万老弱妇孺。
所有人眼里布满决然和仇恨。
张云骑在马上,怀里抱着小张宁。
战鼓震天,旌旗招展。
进攻的号角吹响!
“进击!”
“进击!”
卢植的汉军一步步向前推进,直至相隔两三里地。
然后两方不约而同前进。
卢植等人发现黄巾军前方居然是两万老人,卢植眉头紧锁,心底闪过一丝不安。
直到某一刻。
两万老人纷纷跪倒在地,“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想要有口饭吃,这有什么错,老天爷,我们有什么错?!”
两万老人悲痛欲绝,哭声震天,撕心裂肺。
嗷!
一只老鹰飞过,嗷嗷嗷叫个不停,然后头也不回朝着北方飞去。
汉军前方部队隔着几十丈停驻不前,心里没来由一阵心酸难过,他们也是底层老百姓,也有妻儿父母,也有同样悲惨的人生。
队伍里的几乎所有将领大声呵骂道,“都他娘的给我前进,不许停,前进,前进!”
黄巾军所有人咬牙切齿,红着眼怒目而视。
汉军士兵不敢不从,继续推进。
突然!
两万老人拔出长刀,挥刀刺向肚子。
“啊!”
凄厉惨叫传遍战场。
老人们口吐鲜血,一排排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恍惚中,他们似乎听到了天公将军的呼唤。
“天公将军,我们这把老骨头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来生,我们还追随您,为了天下苍生而战!”
这一幕把对面的汉军看呆了,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
卢植等将军脸色剧变,卢植大叫一声,“不好!”
张云长枪一指,高吼道,“进攻!”
八万大军视死如归,犹如猛虎下山扑向敌阵。
前方的义军捡起老人们的长刀,抹了一把眼泪,义无反顾发起冲锋。
汉军弓兵愣在原地,只感觉手脚不听使唤,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其他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方一接触,汉军立马处在劣势。
黄巾军后面的十多万老弱妇孺立马扔掉黄巾,朝着四面八方逃跑。
“杀!”
“还我爹娘命来!”
“你们都是畜生,朝廷走狗!”
“鹰犬!”
汉军前方的溃兵冲向后面的督战队,死于乱军中者不计其数。
其中大概有五百黄巾军,背着包裹悄悄四散开来,脱离了战场。
卢植发现兵势已溃,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下令道,“传令,撤军!”
四五万大军后撤,军中将领大声吼道,“缓缓后撤,都他娘不要乱,谁敢乱杀谁!”
张云发现对面撤军,退而不乱,也指挥军队后撤。
最后两方相隔十多里安营扎寨,打扫战场。
张云并未进去城池,而是在城外安营扎寨。
这一战,黄巾军死伤两万四千多人,包含两万老人。
汉军死伤八千人左右。
古代打仗双方对砍,一般死的人其实并不多,有时候,砍了半天,甚至只有几百人,几千人死亡。
一场大战,死几万,几十万的情况极其稀少。
深晚。
五百黄巾军鬼鬼祟祟,在汉军附近的河流上方里捣鼓。
清晨,阳光普照大地,凉风习习。
汉军军营里许多士兵昨晚辗转难眠,顶着一双双熊猫眼。
那一排排老人倒下的画面让他们心里瘆得慌,只要一闭上眼睛,仿佛老人们正在向他们索命。
上午。
炊烟袅袅。
下午。
卢植坐在营中,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心中顿时警醒,可惜已经太晚,啪的一下趴在案上。
“这是……什么……毒!”
他搞不懂,明明已经用验过水质,饭菜,竟然会有毒。
整个汉军军营,所有人晕倒在地。
“给我杀,一个不留!”
张云拔剑指天,七万多大军嗷嗷叫的奔向汉军大营。
卢植,陨!
刘备,陨!
关羽,陨!
张飞,陨!
……
“老爹的迷魂毒,强悍如斯!”张云扫了一眼刘关张的红头,黑头,大耳头,看向四周正打扫战场的义军,满意地说道。
迷魂毒出自太平要术,银针难测,三四个时辰才发作,中毒者轻则昏迷,重则暴毙。
如果老爹不给力,不会制造类似的奇毒,张云也不是没有其它鬼谋。
他身后的张宝,张梁,周仓,裴元绍等将领沉默不语。
张角初听用毒时是反对的,他一生医人无数,从未想过用太平要术上的毒去害人,即便是战场厮杀。
用瘟疫,毒药等手段,也许贾诩,李儒等毒士觉得无所谓,但大多数接受儒家思想的人是不屑的。
这等歹毒手段,有违天地正道。
不过,对于张云而言,什么样的手段不重要,只要出发点是好的,一切手段都可以用。
“二叔,三叔,派人联系其他各州的义军,撤出大汉,去三韩。”
张宝,张梁拍拍张云肩膀,转身去吩咐心腹。
“周仓,让兄弟们,去除黄巾,伪装成难民,长枪弓箭等都扔掉,只携带刀剑等短兵器,用布包裹。”
“裴元绍,你带几百兄弟,把几千战马还有一些值钱的大物件能卖的都卖掉。”
“其余人,随我出发!”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张云此去,便是那龙入大海,虎入山林,势不可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