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肃果然阴狠无所顾忌,为了哄个女人开心,敢随随便便斩杀侯府孙小姐。
并且,他竟然这般宠溺陆曦曦!
王薄珺咬碎了银牙,凭什么!
凭什么霖威哥哥心悦她,徐肃宠她。
好不甘心!
不过转而一想,徐肃先前有意针对英国公府做下的事,说明他十分在意陆曦曦与霖威哥哥之间的关系。
这不正好可以利用?
嘿嘿!
明天……
心里有了主意,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发现窗内不知何时站个人。
“我滴妈呀!”
这会真吓得她一屁股坐地上了。
对上徐肃那双寒津津的眸子,她顾不上疼,捂着屁股边求饶边往外跑。
“大人恕罪……”
徐肃盯着那道慌不择路的影子,轻哼了一声。
又怂又没脑子。
蠢货!
他伸手关掉窗,合上的窗扉磕到窗棂嘭的一声,惊到了窗外篮子里的小松鼠。
他走回床边,发现床上的人已经沉入梦里。
次日一早,陆曦曦醒来,身边的床榻早已空了,连着好几日都是如此。
徐肃回来的时候不定,有时她已经睡着了,连着几日都这样,她累得不行。
今日又是,她醒来,呆坐了好一会儿,让丫鬟们服侍起身。
王薄珺站在明间,被携香和挽馨拦着不让进。
“你们让开,是徐相吩咐我来伺候陆曦曦的,你们拦着干嘛。”
携香已经知道这位小姐是什么人,她贪吃是一方面,却是个最护主的。
她叉腰拦着不让王薄珺进,“你可拉倒吧,你把害人的心思都写脸上了,当你奶奶我瞎啊。警告你,最好离我们家小姐远着点,否则,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你跟谁称奶奶呢!”
王薄珺火爆脾气,要她忍徐肃,她忍了,要她伺候陆曦曦,她也可以忍,让她忍一个眼屎大的丫鬟,这忍不了一点。
她手里还端着一盆伺候陆曦曦洗漱的水,听见携香的话直接连着盆子一起泼了出去。
携香被泼了一身的水,还被铜盆撞倒,人虽没伤着,却很疼。
携香不服气,不顾疼爬起来就往王薄珺脸上招呼,薅着她新梳好的发髻不松,口没遮拦的乱骂一气。
“小浪蹄子,扮得骚浪样想干什么!眼馋我们家小姐受相爷恩宠,也想勾相爷不成,我让你勾!看我不打得你姥姥都不认识!”
王薄珺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身量高,比陆曦曦高一个头,块头也大些,看着粗壮力气也不小。
很快便与携香扭打到一起。
挽馨年纪小,没打过人,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想帮忙都无处下手。
忽然瞥见香案上的香炉,捧过来就对着王薄珺脸上一泼。
…………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事态突然就静止了。
王薄珺满脸香灰眨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茫然。
携香看见她灰头土脸的样子,毫不收敛嘲笑,松开她,撑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忙招手喊拣馥,“快!快将铜镜捧来让王大小姐瞧瞧,快!”
陆曦曦正坐在铜镜前准备梳妆,拣馥也正好碰着镜子。
闻言,想都没想捧着镜子跑出去。
王薄珺看见自己的模样,爆哭。
刚一张嘴,呼出来的气喷到香灰,空气涌动,反而扑进了嘴里。
“咳咳咳……”
她咳了好一阵才又哭出来,“你们……你们恶主恶奴都欺负我……啊呜呜……我不活啦……我要跳河,我死了,看你们怎么跟太后交代……呜呜呜……”
说完立刻转身往外跑,一路跑一路哭,搅了整座院里的宁静。
陆曦曦叹息一声,一大早就不得安宁。
她懒懒吩咐揽芳,“找人去将人拦回来。别让她惊扰到吴嬷嬷。”
说完又瞥了一眼还在笑的携香,“你还笑,被那么重的盆砸中也不觉得疼。”
这么一提,倒像是喊中了携香的疼经似的,她捂着肚子哎哟哎哟起来。
“去请翟大夫瞧一瞧吧,别砸坏了脏腑麻烦了。”
说起看大夫,陆曦曦倒想起来,她好像连着几日吴嬷嬷都没差人送来避子汤了。
她抚了抚小腹,徐肃正值青年,年富力强,日日耕种不休,若不喝避子汤,迟早会有孕。
她站起身,“罢了,我随你一道去趟小药庐。”
屋里弄得一团糟,还得重新收拾,拣馥叫了几个小丫鬟进来打扫,让挽馨也把自己收拾干净,扶着陆曦曦带着携香一起去找府医。
府里人多,徐肃在澜庭院的西北角僻出一块地方设了个药庐,翟大夫将院子里头能拿出来种东西的地方全都种上了草药。
还未进院子便能闻见一股药香。
陆曦曦见到翟大夫,先让他帮忙给携香看了看。
那小丫头素日里贪吃有一样好,就是身体养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倒也无事,就是腹壁上被撞出了淤青,用些化瘀膏就无事了。
没事就好,她又问起避子汤的事,“翟大夫,往日嬷嬷都会命人送避子汤给我,可连着好些日子都不曾有药送来,这……”
翟大夫替携香看完,继续用小戥(děng)子秤药材,听见陆曦曦的话,把住秤杆子问,“避子汤?夫人何时喝过?”
陆曦曦倒是不解了,“每日我与相爷行房过后,吴嬷嬷都会差人送药来的呀,院里的药不都是从您这里出的吗,您不知道?”
翟大夫略一思索,笑着说,“噢——那个呀,夫人误会了,吴嬷嬷每日给夫人送的都是补身子用的 。女子体弱,房事过频会伤了根本,相爷精力旺盛,吴嬷嬷担心相爷伤到夫人,才让夫人喝药补身子的。”
“什么!”
难怪,难怪徐肃无止境索取,她除了累以外并无不适,原来是这样。
“那…那我伺候相爷快一月了,怎的…怎的 ……”
翟大夫笑着捻了捻胡须,“那是因为相爷有喝避子汤呀。”
陆曦曦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无法受孕。
她倒不是多希望怀上徐肃的孩子,只是身为女人,不想生孩子和不能生孩子有本质上的区别。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就算她不情不愿伺候徐肃,但也不希望自己是个不能生育的。
两者不能同等而论。
想起之前看见徐肃喝药,想来那就是避子汤了。
心中的疑惑解了,陆曦曦没在药庐多逗留。
回去的路上拣馥悄悄跟陆曦曦说,“小姐,相爷对您可真好,比侯爷对夫人还要好。担心避子汤损伤您的身体,就自己喝。”
陆曦曦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头顶繁密的树枝。
这怎么能叫好呢!
他不过是不放心罢了,从源头上灭了她受孕的可能,防止她将药倒掉不喝而已。
不想她生他的孩子,说明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她。
又或者,他的孩子,只能是冠以他妻子身份的人才能生……
庭院里传来吵闹声,陆曦曦的思绪被拉回来,吩咐拣馥,“去看看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