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人纤细柔软,衣襟里散发出幽幽暗香十分刁钻,直往鼻子深处涌。
长睫垂下来盖住眼底神色,徐肃目光紧锁着眼前的女人。
芙蓉面,花瓣唇,眉似二月柳,腰如新月钩。
一垂眼,一抬眉,眼尾皆是风情。
徐肃承认,这位陆小姐很美,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美,是一种天生的,从内里长出来的美,似一朵开在心坎上的海棠,等人采撷。
他唇边凝着一抹笑,“痛?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说罢俯身欲衔殷红的花瓣。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越贴越近,陆曦曦内心发出鸡鸣。
此人猖獗,凭借执政大权在皇宫里都横行霸道,连小皇帝都要忍受他的狂妄行径,欺负个小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陆曦曦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来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被欺辱,还怎么谈条件。
她推拒着徐肃的靠近,“别……大人,求您……”
就在两唇只差毫厘便要相触时,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
一个小厮在外面禀报:
“大人,英国公世子求见。”
“是霖威哥哥!”陆曦曦惊喜不已,“他来找我了!”
她难掩欣喜看向门的方向,眼底星光乍泄,却忽略了抱着她的男人也叫临溦。
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注意力被迫拉回来。
徐肃眉色灰暗,慢声噢了一声,阴阳怪气,“本官竟不知,陆小姐除了我这一位’临溦哥哥‘,还有一位啊。”
他阴恻恻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陆曦曦慌乱之中眼神对上他深如寒潭的眸子又惶惶垂下,“大人,先前在浓酽阁内,曦曦所诉之人,其实……”
粗粝的拇指倏然摁住娇软柔嫩的唇,稍稍施力蹂躏,绯色的唇顷刻鲜红欲滴。
徐肃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沉声吩咐,“去,请付世子来此。”
徐肃是什么人,整个朝堂都掌握在手中,英国公世子的名讳怎会不知。
陆曦曦表明心意之后,他立刻就猜到她真正要表明心迹的人是付霖威。
京中女子千千万,或端庄或淑雅,或飒爽活泼,还没见过这般坦然的,为了所谓的情爱就敢对男人表明心意。
更可笑的是,竟然还一头误撞到他身上来。
那付霖威仗着有几分才情,不屑入朝为官。
素日喜爱纠集些激进之士对徐肃执掌的朝政指手画脚。
倘若朝廷真与他计较,又没胆量出来当面论证,苍蝇一般嘤嘤嗡嗡,成不了大器。
国公夫人之所以要替他物色妻子,一是担心他终有一日惹下祸端,害了全族,找个妻子拴住他。
二便是替他寻个过硬的岳家帮忙撑着。
很可惜,忠勇侯府日渐衰落,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算他们两情相悦,凭她的家世,她也嫁不了付霖威。
握在手中的腰身纤细柔软,兰香沁入心尖,大掌不自觉摩挲着,温度节节攀升。
门外远处传来脚步声,徐肃听力异于常人,隔着一道门,人刚进跨院就听见了。
他勾了勾唇,“陆小姐,本官知你深情难抑,但你一人独闯相府,就不怕……本官吃了你!”
离得太近,两个人的呼吸交融、纠缠,陆曦曦胸口剧烈起伏着,心止不住的颤抖,直到此刻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在这位权臣面前有多愚蠢可笑。
她颤声哭求,“大人……我错了,我不该冲撞您。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徐肃眯了眯眼,像条支棱的蛇,冷肃的瞳盯着她,“陆小姐,你可知每日有多少人盯着我相府门前,多想寻到本官的错处拉我下马?”
他又靠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恐怕此刻外面已经传遍了,忠勇侯府大小姐急不可耐,自行入了我相府的门。现在整个京城里的人可都认定了你是我的人了。你确定要我放了你?”
陆曦曦抖得厉害,鼻头酸涩不已,眼泪源源不断滚落下来,经他一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茶楼一事传开,京里的人只怕都认为她自荐枕席,投了徐相的怀抱。
而她却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将事情说清楚了,她和她的霖威哥哥还有可能。
现在想想,就算今日出了相府,不仅名声彻底坏了还带累侯府,连妹妹将来的亲事也会受牵连!
陆曦曦心中的悔意化作泪水,涓涓淌下来。
徐肃曲起手指替她擦掉,似抹掉杯子外壁上挂的水珠一样漫不经心。
“怎么样,要不要做一笔交易?”
陆曦曦抽噎着,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什……什么交易……”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做本官的女人,本官帮陆侯重回朝堂。”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付霖威特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徐相在这里……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
陆曦曦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看着眼前的人。
听见付霖威的声音,又是两行清泪滚落。
她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拿回一样东西吗!
要么是她误送出去的情意,要么是父亲的仕途。
名声已毁,就算纠正过来,一切再不可能回到没发生时。
付霖威的声音近到屋檐下,“曦曦,曦曦!你在里面吗?”
陆曦曦不愿付霖威看见她这副被人欺负的样子,闭上眼,含泪点点头。
徐肃满意一笑,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往东厢走。
一脚踢开门,里面竟然是一间用雕花屏门隔出来的卧房,里头不仅设了一张简易的床,寝具起居用品一应俱全。
陆曦曦惊恐不已,“大人,我我还没准备好……”
今日她不仅痛失爱人,还要将自己交给不爱的人。
她心伤不已,眼泪再次流下来,担心哭出声,忙咬住唇无声落泪。
徐肃抱着她跨过门槛,画堂的门猛的被推开。
付霖威等不及相府小厮禀报再开门,直接闯了进来,“曦曦,我来接你了!”
他满屋内搜寻陆曦曦的身影,眼神扫到东厢,看见徐肃抱着个女子进去。
瞬间血气翻涌,劲力灌入右掌,抬手一掌朝着徐肃劈了过去。
“徐肃,放开曦曦!”
徐肃感受到后背翻滚的杀气掀起一阵寒意,轻乜了一眼,从容步入房内。
“大胆!胆敢在相府行刺相爷,飞羽卫,拿下!”
引着付霖威入内的随从见他骤然发难,暴喝出声。
他话音还未落,两名黑衣护卫跃窗而入,一剑挑开付霖威那一掌。
双方展开激烈打斗,缠斗在一起。
徐肃关上门,不算温柔的将陆曦曦放在床上,指尖轻抚她嫩生生的脸颊,又游移到眼下,抹去湿湿的泪。
没完没了的眼泪惹人心烦,徐肃失去耐心,“需要本官伺候你?”
陆曦曦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强忍着不哭,抹了抹泪,颤着手去脱徐肃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