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谁是凶手(5k,求订阅)
(事情还没办完,实在抱歉!)
“高手啊,你看看这伤口,平整光滑,啧~多少年没遇到这种高手了。”
张天赐欣赏着卢泰山脖颈间的伤口,啧啧咂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展览呢。
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欣赏,而不是嫌恶或者装逼。
“头儿,要是这么看,这卢师爷肯定是得罪了大人物,否则不可能请出这么厉害的杀手!”
听到属下的话,张天赐点点头:
“是啊,但绥河县能请出这个级别杀手的大人物.”
他抬起目光,看向远方,面容稍许凝重。
手下捕快见左右没人,低声道:
“头儿,老太爷什么意思?这案子要怎么查?”
“老太爷没有明示~”
捕快在元宝镇这么多年,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说白了,老太爷准备先听听价格,价格合适了,这案子就随便查查,要是价格不到位,必须秉公执法!
“那咱们现在?”
“先这样吧,仵作还没来?”
“老裘昨晚喝大了,估计这会儿还没醒酒呢。”捕快无奈说。
但仵作在这个年代属于稀有职业,整个元宝镇就这一个能上手的仵作。
“他娘的,这个老裘,现场记录好,人带回去吧,不能一直在这儿放着。”
“行,这里交给我。”
张天赐踏出厢房,就见卢家人围在外面,包括那些杂役侍女,一个个面带惊容,眼中全是对未来的迷茫。
也是,这个年代,一家有一个主力赚钱的就不错了,养一家三口都困难,何况养这么一大家子,上下加起来得有大几十号人。
卢泰山这根顶梁柱死了,以后没人赚钱了,这可如何是好?
当然,如果他们节省点用,凭借卢貔貅大半辈子积攒的家业,省着点花,正常生活不是问题。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帮人享受过大手大脚花钱的快乐,让他们节衣缩食,不出一个礼拜就得跳脚。
所以说,卢家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张天赐没有理会卢家人,在手下的护送下离开卢府,回去跟张恭顺汇报。
“老太爷~”
“哦~天赐回来了,那边怎么样?”
“回老太爷,具体的得等老裘验尸之后才知道,但凭借我的观察,能确定的是,卢师爷应该死于职业杀手之手。”
张恭顺眼皮子抖了一下:
“职业杀手?”
“对!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从闯入到割喉一气呵成。”
张恭顺放下茶壶,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啊。”
“老太爷.”
张天赐话音未落,门外有属下来报:
“老太爷,捕头,有急事汇报。”
张天赐看了眼老太爷的眼色,对外面说:
“进来吧!”
属下推门进来,躬着身子,抱拳道:
“启禀老太爷,捕头,刚刚卢家下人透露了个消息,说那名刺客可能姓秦!”
“什么?”
啪嚓,张恭顺手中的茶壶摔落在地,撑着桌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你再说一遍?”
“回老太爷,那个下人说,刺客在打晕他之前,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自己姓秦。”
张天赐倒是没那么激动,拧着眉头道:
“老太爷,此事有蹊跷。”
张恭顺也是心急则乱,被张天赐这么一提醒,顿时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沉声道:
“你说说,哪奇怪?”
“如果对方真是秦四海的话,这次刺杀卢师爷的意义在哪?警告我们?告诉我们他回来了?”
顿了下,他摇摇头:
“我觉得都不太靠谱,而且他这次的行动和之前的表现截然不同,之前杀公子身边的人,可都是明目张胆。”
张恭顺闭上眼睛,沉吟道:
“伱说得对,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栽赃给秦四海?”
“老太爷,现在证据太少了,我也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秦四海转了性呢?”
“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先从卢师爷生前的仇家查起,如果杀手不是秦四海,那么有能力雇佣这个级别杀手的人,整个绥河县不出两手之数。”
张恭顺突然睁开眼睛,精光闪过:
“是啊,那就查,不管是谁,都给我一查到底!”
张天赐抱拳领命:
“是!”
睡了一天醒来,朱传仁还是觉得头晕发麻,眼前微微模糊,这都是熬夜后遗症,看来以后不能熬夜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朱传仁叫来侍女:
“何帮主醒了吗?”
“回三少爷,何帮主还在睡着呢。”
“知道了,给他留点饭,我出去一趟,醒了别让他走,让他等我。”
“是~三少爷~”
朱传仁让孔老二牵马过来,他换好衣服后,骑马回了趟放牛沟。
昨晚老果子办完事儿,一早上就会酒窖了,朱传仁只好亲自跑一趟。
“三少爷?”
老果子躺在草垛上发呆,听见动静翻身下来。
“你干嘛呢?”
“闲的没事,躺着晒太阳,三少爷有事找我?让下人过来传我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老果子对朱传仁的态度很恭敬,如果不是打心眼里顺服,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
“没事,就来跟你聊聊天,进去喝一杯?”
“三少爷里边请~”
老果子把他请进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收拾起来:
“抱歉啊三少爷,我这儿太乱了,见笑,见笑。”
朱传仁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给你找的丫鬟呢?怎么不见人?”
“她去买菜了,我不习惯她打扫我的房间,很多东西收拾起来我找不到。”
很多人都有这个习惯。
“行吧,那你还有下酒菜吗?早知道我带点来了。”
“有~有,下酒菜不缺。”
老果子把自己的衣服都扔到一边,着急忙慌的去火房准备下酒菜。
酒是现成的,毕竟是酿酒作坊,没了什么都不能没酒。
不一会儿,几碟小菜,一碟炸花生米,加上冰好的酒一起端上来。
老果子一脸憨笑:
“三少爷,准备的仓促,也没个肉的。”
“呵呵,没事儿,喝酒就行,我又不缺肉。”
“来,我给您满上!”
很难想象这是当初在老金沟朝自己下黑手的老果子,更难以想象他昨晚刚刚割了一个大活人的喉咙。
俩人喝着小酒闲聊了一阵,等醉意上头,朱传仁说:
“今天晚上还得麻烦你走一趟。”
“嗯?”老果子眼神清明:
“我就知道三少爷有事找我。”
“呵呵,跟你喝酒是主要的,其它的是次要的。”
“三少爷您吩咐就是。”
“去一趟张府,杀几个狗腿子。”
“没问题!”老果子丝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呵呵,你不问问为什么?”
“不重要,三少爷,我就是你的一把刀,你让我杀谁我杀谁。”
朱传仁笑道:
“你现在这个变化可太大了。”
“三少爷对我好,我得报恩。”
“不说这个,喝酒!”
当晚,张府内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连环杀人案,死者都是张公子的护卫和手下,一共12个人,几乎同时毙命,死法跟卢貔貅一模一样,都是干脆利落的割喉。
一时间,元宝镇所有人风声鹤唳,各种可怕的谣言满天飞,老老少少都不敢出门,晚上也是院门紧闭。
而更多的谣言则集中在秦四海身上。
大家都愿意相信杀害卢泰山和张公子手下的人就是秦四海。
秦四海:老子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与此同时,张恭顺也在府内大发雷霆,各种瓷器茶壶被砸的粉碎。
卢貔貅死了他没发火,自己儿子身边人惨死,他却怒火中烧。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谁都能保持冷静,可要是自己摊上了,再谈冷静那就是扯淡。
更何况对方如此嚣张的行径,简直是对张恭顺的漠视,压根儿没把你放眼里,你不是要抓我吗?
来啊,你的府邸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人我随随便便就杀了,你能奈我何?
不过张恭顺现在有点相信是秦四海所为了,如果不是秦四海,谁有胆量敢对自己的人动手?
以张恭顺的变态掌控欲,秦四海这么做已经触动他的逆鳞了。
一个恼羞成怒的人,别跟他谈冷静,纯属扯淡。
反正张天赐觉得这案子仍有疑点,不能说张公子身边的人死了,就将凶手锁定在秦四海身上,万一是有人冒充呢?
可张恭顺完全听不进去这话,满脑子都是弄死秦四海泄愤。
张天赐拗不过他,只好亲自带人缉捕秦四海,就连贴在衙门口告示牌上的悬赏通缉令都进行了更新,以前提供凶犯线索的,能领到10个银元的悬赏,而现在,直接30个银元起步!
由此也能看出张老太爷的决心,非得弄死秦四海不可,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朱传仁这招算是把秦四海的羊毛都薅秃了。
但张天赐经过调查,却将注意力放到了何太生跟朱传仁身上。
他一面应付着张老太爷抓捕秦四海,一面在暗中调查真正的作案凶手。
经过排查,他将目光锁定在朱传仁跟何太生身上。
通过对卢府管家的问话,张天赐得知了卢貔貅和朱传仁的恩怨。
自然也知道了卢貔貅让管家控制盐帮成员聚众闹事,借机给朱传仁一个教训的事情。
你看?这杀人动机不就有了吗?
而且据内部人士透露,盐帮闹事当天,朱传仁跟何太生赶到现场,曾亲自开枪震慑,杀了几个人。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朱传仁跟何太生有报复卢貔貅的动机。
既然如此,那就有当面问话的必要了。
这天一早,朱传仁正在吃早饭呢,就见张天赐挎着刀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过来。
“三少爷,这位是县衙捕头张天赐张捕头。”
管家介绍了一句,朱传仁哦了一声:
继续闷头吃饭,倒是馨儿很有女主人的风范,大方的问道:
“张捕头要不要坐下一起吃点?”
她本来是想客气一句,没想到张天赐当真了,大大咧咧的坐下来道:
“正好没吃早饭,能有幸跟朱三少爷同桌用餐,传出去,我老张脸上有光啊。”
朱传仁抬了下眼皮子,放下饭碗:
“张捕头一大清早登门,应该不是为了和我吃饭吧?”
张天赐没回答,抬头看着这后堂雕梁画栋,不禁感慨道:
“早就听闻曾经谢家大宅非常奢侈,如今一见果不其然,真是气派啊,三少爷好眼光,选中这座宅子当府邸。”
朱传仁眯起眼睛,这时,侍女将碗筷送上来,摆在张天赐身前。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抄起碗筷开始狼吞虎咽,小米粥配上精致可口的小菜和点心,着实让人胃口大开。
这张天赐看似作风豪迈,吃起来如风卷残云,却也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作风,一句话不说,闷头往嘴里扒拉饭。
那吃相让馨儿都看傻了,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粗鲁的吃相?
吓得她把小手塞到朱传仁的大手中。
“痛快,宝树堂的饭菜是我吃过最可口的,好吃,还是三少爷会享受。”
吃饱喝足,张天赐随意用手一擦嘴,往好听了说叫不拘小节,可要是往难听了说,那就是粗鲁至极。
“三少爷,能否移步聊聊?”
朱传仁默默的看着他表演,心知对方是故意这么做给自己看的,撩拨自己情绪的同时,还能饱餐一顿。
“当然,张捕头有命,谁敢不从啊。”
朱传仁话里有话的说。
“呵呵~”张天赐没有回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见对方没有搭茬,朱传仁起身,背着手朝花园里走,张天赐默默跟上,一边饶有兴致的欣赏这花园里的一草一木。
“羡慕啊,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住到这样的宅邸里。”
朱传仁头也不回的说:
“只要张捕头愿意,这不算什么。”
“呵呵,我们就是一群臭捕快,可不敢跟三少爷等大人物住一样的宅子。”
朱传仁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直视张天赐:
“张捕头有话就在这里说吧,你一大早上来,究竟有何指教啊。”
张天赐收敛笑容,低声道:
“三少爷,卢师爷是您杀得吧?”
朱传仁不为所动,甚至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是略显诧异的说:
“张捕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有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啊?三少爷,承认吧,卢师爷,还有张公子的护卫都是您让人下的杀手,这里没外人,您就算承认了,也不会被当成证据,怕什么?”
朱传仁嗤笑:
“这可是杀人的罪名,你二话不说扣我脑袋上,还诱惑我承认,张捕头,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不不,我可没这个意思,只是想跟三少爷拉近关系而已,所以想跟三少爷交交底!”
顿了下,他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声道:
“三少爷,老太爷已经认定此事为秦四海所为,您承认不承认,秦四海都会是最终的杀人凶手,我只想听一句实话罢了,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
朱传仁笑着摇头:
“张捕头,此言差异,你是满足好奇心了,我呢?无端背上杀人的罪名,可太怨了。”
张捕头皱起眉头:
“三少爷,明人不说暗话,我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藏着掖着就没必要了。”
“张捕头,你真当我朱某人是泥捏的?可以任由你摆布?”
“没有,不敢,但非要这么说的话,你怎么解释前脚跟卢师爷结怨,第二天他就被人割喉,是不是太巧了?”
朱传仁摊开手:
“是挺巧的,但这天底下巧合还少吗?就比如我和你,今天能遇上也可以算作巧合。”
张捕头看着他:
“三少爷,我从来不相信天底下有巧合,卢师爷的死绝非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他被割喉的手法非常精炼,必然是顶尖刺客所为。
而有能力雇佣这个级别杀手的人,整个绥河县也没几个。
而在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只有你朱三少爷跟卢师爷有仇怨!”
朱传仁一脸无辜:
“所以呢?这就是我所为了?”
“有时候破案不一定需要证据,只要逻辑通了就够了。”
朱传仁嗤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我是不是可以污蔑你张捕头头了我家族重宝!”
张天赐愣了下:
“什么重宝?”
“我刚刚听到下人来报,一件传自明朝的青花瓷梅瓶丢失,而在几个时辰前还摆在后堂中,你一来就丢了,除了你还能有谁?”
张天赐恼怒道:
“三少爷,您这是信口雌黄啊!”
“那和你冤枉我雇凶杀人有区别吗?逻辑都是通的吧?”
张天赐做了几个深呼吸,开口道:
“行,我说不过您,那我再问您一个问题,前天入夜以后,您在哪?”
“在家!”
“一夜未出门?”
“当然!”
“可有证人?您府中的人就别说了,他们肯定听你的。”
朱传仁呵呵笑道:
“我还真有证人,漕帮的何帮主当晚就在我府中做客,我们喝了一夜的酒,直到天亮才睡去!”
“何帮主?”张天赐显然没料到朱传仁会这么说。
“对,不信你可以问他,当晚我们俩可是寸步未离啊,一直在一起的,这一点,下人们都能证明!你总不能说他们张口胡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