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玥见小胖对我如此无礼,她那刁蛮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抬起手就是对门一阵猛拍,还用威胁的话语逼迫他出来。
“死胖子!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躲在屋里我就拿你没办法!”
我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后将她拉着远离房门,准备强行拉她走。
我的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风玥,别闹了,他心情不好,我们别添乱了。”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小胖的声音,他语气中带着歉意:“抱歉,慰哥,我心情不太好,刚刚说话的语气重了些,但我现在真的需要安静一会儿。”
我转头回应一声:“没事,我能理解。那你安心研究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我用力拉着还在挣扎的风玥,朝着村民居住的地方走去。
她的身体像一条倔强的蛇,在我手中疯狂扭动,试图挣脱我的束缚,不甘心就此离去。
直到我们远离了小胖的住所,我才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
一得到自由,她就大声抱怨起来:“哥,那胖子那么无礼,你干嘛要忍着他,要我说自己进去,撕了他!”
我愣了一下,苦笑着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她瞬间从一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变成了一只害羞的小猫咪,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放在小腹前。
“他只是为研究抗生素的事情烦恼,并不是真的想对我们无礼。”我笑着解释道。
风玥依旧不满,还想继续指责:“就算这样,也不能……”
我掐她脸颊的手,改成捏她脸颊,打断她的话。她柔软的脸颊被我捏得挤在一起,红唇高高凸起,说不出话来。
看得我不禁噗嗤一笑,心情也好受了许多。
风玥拍开我的手,不满地嘟囔:“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轻笑一声,拉着她的胳膊快步往前走,语气带着催促:“好啦,快走吧。”
风玥眨着大眼睛,看着我:“哥,你想好待会怎么说了没?”
我脚步一顿,愣在原地。风玥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是啊,抗生素的研究还没有进展,之前的药物又不能使用,面对那些患者,我该怎么说?
我咬了咬牙,心中下定决心,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作为一族之长,我不能逃避,那样只会让村民们更加心寒。
我叹息一声,拉着风玥继续前行:“唉,走吧,先去看看情况。”
风玥愣了愣,随即跟上我的步伐。我们一同来到消毒间,穿上厚重的防护服,然后向疫区走去。
我的脚步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拖动千斤重担,害怕面对即将到来的连珠炮般的询问。尽管我试图放缓步伐,但目的地还是不可避免出现在眼前。
放眼望去,就看到那充满绝望气息的一整排独立房间,它们如同监狱般,被隔离在一片空旷的区域。
绝望的气息仿佛实体一般,凝聚在众人房顶之上,形成厚厚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房间外一盏明亮的电灯,照耀出众人绝望又虚弱的脸颊。
他们看到我的到来,纷纷从门缝中,伸出脏污漆黑的手,向我抓来,仿佛我能给予他们最后的希望。
灯光下,他们的手在空中晃动,像是在黑暗中的鬼爪。
一位大妈苦喊着:“族长,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苦啊……”
我张了张嘴,准备解释,突然一位中年男子叫喊道:“族长,是不是研究出了,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目光黯淡下去,不忍心掐断他那微弱的希望之光。
这时,一个老大爷的声音像是风中的烛火,微弱而哀求:“族长,快救救我,我快要不行了。”
他整个人趴在干草堆上,伸出干枯苍老的手,手指上的皮肤皱褶如同枯树皮,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淋巴异常肿大,已经化脓。
我别过头去,不忍心看下去。然而,一位中年少妇的声音又将我拉了回来:“族长,救我,我什么都肯为你做。”
她的话音未落,一名年轻女子急切用手指着自己,她的声音几乎是在尖叫:“族长,别听他们的,先救我,只要你给我药,我愿意服侍你一辈子。”
接着,又一个声音打断她,冲我大喊:“族长,救我……”
然后又是一个声音:“族长,先救我……”
叫喊声响成一片,在这个如同监狱般的重病房响起。他们伸出手,想要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希望我能救他们。
然而,我却只能无能为力低下头,根本没办法救助他们,只能听着他们那绝望的呐喊声,穿过我耳膜,传入我脑海里,映照出他们绝望的脸。
随后,我看向众人,举起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但他们如同看不见一般,毫不理会。
无奈之下,我大喝一声:“安静!”但我的声音大部分被口罩所遮挡,根本不够响亮,也没有任何威慑力,甚至被他们的呐喊声掩盖过去。
见状,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就走,脚步急促得仿佛要逃离这片绝望之地。
风玥看着如此情形,眉头微微皱起,但仅此而已,她不想过多理会,紧随我的步伐,沉默跟在我身后。
就在这时,一位大妈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失望:“族长,你不管我们了吗?”
随着她声音落下,众人全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用那充满绝望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害怕我真的如大妈所说的那样,会放弃他们。
我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开口大声质问:“你们这么吵,又不配合,我怎么管?”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气氛变得异常压抑。突然,一位中年男子打破沉默,急切追问:“族长,药物是不是试验成功了?”
我环顾众患者一眼,他们都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
眼见如此情形,我犹豫了一下,便撒谎道:“各位,这药物快研究成功了,就是出现了小小的问题,我们还需要调整,请你们耐心等待。同时要配合治疗和保持一个良好心态。”
话音刚落,突然一名大叔的声音响起,带着质问的口吻:“现在已经有三人离世了,你让我们如何保持良好心态?又如何相信你所言非虚?”
我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也不惯着他,声音冷硬回应:“因为,你信我还有一线生机,要是不信,必死无疑!”
我后面几个字,故意咬得很重,让他们知道,我没有在吓唬他们。
随着我声音落下,周围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目光呆滞,陷入沉思,在思考我的话。
我没有理会他们,目光直射向远处蹲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一位妇人。
她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中带着光芒,仿佛有什么信念支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