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林阮还在气头上,对大半夜爬窗户打扰自己睡觉的周祁川,态度并不是太好。
“况且,咱俩都快前妻前夫了,你管我二婚做什么?”
周祁川理亏,黑眸紧紧盯着她,眼底裹挟着几分不舍和眷恋,但慢慢的,又全部被逐渐清醒的理智湮灭掉。
“抱歉,我今天喝醉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沉闷。
“……我这就走,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窗户再次被打开。
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进来,刮得人脸颊生疼。
林阮没想到,往常霸道强势的人,会因为两句话就逃走。
“周祁川!”
她娇软的嗓音里,带着些咬牙切齿。
“你今天要是敢走,我明天就把婚了,改嫁。”
闻言,周祁川高大的身躯陡然僵住,回首看了林阮一眼,好半晌嘴唇动了一下,嗓音艰涩不已。
“宋哲人不错,有宋老那层关系,他会对你好的。”
至少,这样她会安全,不会被自己连累。
“你倒是挺大方。”
林阮被周祁川的话气笑了,阴阳怪气了一句,又继续刺激着他。
“周祁川,我还要给别人生孩子,生一个像小满那样可爱的小女孩,要是生个男孩也行,可以再给他生个妹妹……”
“林阮阮!”
周祁川听不下去了,反手把窗户关上,转身紧盯着林阮。
男人暗沉沉的黑眸,浮起浓烈的愤怒。
“我让你生一个,你都不愿意,还要给别人生两个?”
林阮听出了他低冷沉闷的嗓音中,对她双标行为的控诉。
她一点不心虚,反而勾唇笑了笑,很有底气地回怼。
“怎么不敢?”
“我和我新老公生娃,又不需要你个前夫批准。”
“哦,到时候我还要让我的孩子认周淮予和许雾当干亲,天天去你面前晃悠,气死……”
话没说完,林阮的嘴突然被一只大手堵住。
“阮阮,你别说了。”
周祁川看着林阮,艰难地开口。
听见林阮说的那些可能性,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方。
残存的理智被感性的情绪吞没,先前劝自己放手的那套说辞,也逐渐失去了效果。
林阮挣开他的手臂,冷笑了一声。
“你没错,你这个人做事周到得很,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考虑,对得不能再对了。”
听出她话里反讽的意味,周祁川只感觉呼吸一滞。
“阮阮,对不起,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
原本,周祁川是想尊重林阮的选择,带着她一起回京市。
只是当时在西省时,林阮在大雨中失联,让他吓破了胆,不敢再让林阮犯险,才会想离婚,让她好好待西省。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都给村大队打过招呼,不让人给林阮开介绍信了,林阮还是来了京市,还和赵乾他们打了照面。
“阮阮,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最多一个月,一个月时间内,不要考虑改嫁的事。”
一个月足够他处理好一切,如果到时候他有幸还活着,自然不会让林阮改嫁。
但如果他不幸死了,他也希望林阮能够幸福。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凭什么让我等你?”
虽然林阮从周淮予那边得知了周祁川想做什么,但她还是希望周祁川能亲口告诉她,他面临怎么样的处境。
“阮阮……”周祁川突然哑了声。
林阮抬眸,看到周祁川泛红的眼眶,心情突然很复杂。
“周祁川,我不管你现在面临什么。”
“但你的离婚理由我不接受,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固执的人,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了,否则我不会离婚的。”
原本以为自己没有机会的周祁川,听到林阮说不会同意离婚,整个人怔愣在原地,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样别扭的性格,能遇到林阮这么坚定的爱人。
“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说。”周祁川黑眸紧盯着林阮,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无条件答应似的。
林阮抬起小脸,眼神凶巴巴的,带着警告的意味。
“那个赵乾的妹妹赵然喜欢你,你以后离她远点。你要是敢被她勾搭到了,真和她发生什么,那我就真的不要……”
话说一半,周祁川那张俊脸压过来,薄唇堵住她的唇瓣。
林阮脑袋一懵,回神后,想推开周祁川。
但眼前的男人下盘很稳,像座山似的,根本推不动一点。
对方甚至得寸进尺,将她抱得更紧,几乎无法呼吸。
“唔唔唔……”
林阮瞳孔放大,直直瞪着周祁川,眼神很不满。
她话还没有说完!
这男人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林阮回想起许雾之前交给她的防狼术。
微微屈膝,往上一顶。
“唔”
周祁川闷哼一声,突然放开林阮。
逃离束缚的林阮,往后一退,立马拉开两人的距离。
周祁川高大的身躯微弓,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像是克制着某种难忍的痛苦似的。
在打架上,林阮纯纯是个新手,根本不知道要控制力道。
但这会儿看到周祁川的反应,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劲儿使大了。
“那个……”林阮咽了咽口水,目光划过他受伤的双腿间,很心虚地问:“你还好吗?”
“林阮阮。”
男人嗓音沙哑的不像话,细听,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从哪儿学的这种烂招式?”
林阮听着他不太好的语气,有些胆怯,立马把自己闺蜜卖了。
“许雾教的。”
周祁川:……
这个答案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这妯娌两个凑在一起,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林阮见他不说话,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我第一回用这招,不清楚杀伤力这么大,对不起啊。”
周祁川原本只是疼得难受,这会儿心里又多了几分气。
“第一回用就用到你老公身上?”
他是什么很十恶不赦的人吗?
他们平常审讯犯人,都没用过这种阴损的招式。
林阮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笑,目光从他伤到的某处划过,语气很担忧。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这要是真踹坏了,她还不如离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