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这日傍晚。
陆承珝当值归家,一回到清风居便去东厢房,与还在看书的苏心瑜道:“去临江楼用晚膳,饭后去看皮影戏如何?”
“好哇!”
苏心瑜很快将书合上。
终于能看皮影戏了。
谁知道一出清风居院门,竟看到陆瑶瑶与陆炎策过来。
“哥哥嫂嫂。”
“哥,心瑜。”
苏心瑜颔了颔首,轻声问:“你们过来是?”
“我哥说去临江楼吃饭,饭后看平影戏。”陆瑶瑶作答。
陆炎策附和:“对。”
苏心瑜笑了笑,心道,她险些以为某人想与他单独约会来着。
也是,自从将她逮回来后莫名亲了她三次,即便如今夜夜睡在一起,他都没有丝毫孟浪之举。
如此怎么可能想着与她单独幽会?
也好,他心思单纯,她也乐得轻松。
最起码往后在再逃,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转念想到总算能看皮影戏了,心里还是高兴的。
四人乘车前往临江楼。
再次出乎苏心瑜意料的是,陆承珝所定雅间内已经有三人候着。
裴行舟、厉北辰与瞿翼。
已经多了两个人了,再多三人也无妨。
“小舅,厉公子,瞿公子。”苏心瑜礼貌打招呼。
“心瑜快来坐。”裴行舟拉开身旁的椅子,“这位置靠窗,可观夜色江景。”
“多谢小舅。”
苏心瑜大大方方地坐去了裴行舟身侧。
陆承珝则坐到苏心瑜另一侧,身旁另一个位置让妹妹坐了,陆炎策则坐去了自家小舅的另一边。
“今日难得陆五请客。”瞿翼说着,视线竟落在苏心瑜身上。
陆承珝扫他一眼,开门见山:“你们三个年岁不小,也该娶妻了。舍妹去岁及笄,正寻婆家。”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苏心瑜心道,原来是当兄长的着急妹妹亲事,将自个好友拉出来,给妹妹相看的。
陆瑶瑶:“哥,你说是请我吃饭,原是来让我看相的?”
裴行舟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是长辈,万不能成。”
厉北辰脑门上的疤痕忽然涨红了:“我也不成,我面上有疤痕,配不上令妹。”
瞿翼笑了笑,视线还是瞥过苏心瑜,这才道:“我志在四方,就想着游山玩水。再则你妹妹便是我妹妹,陆五,咱们还是喝酒罢。”
几方都无意,陆承珝也不再坚持,直接命酒菜上来。
饭后,陆炎策叫喊着:“皮影戏皮影戏,哥,咱们快去看平影戏,得寻几个靠前的座位。”
“我不去了。”陆瑶瑶顿时没了心思。
兄长是怕她嫁不出去,特意请客给她介绍呢。
说实话兄长这三个好友都不错。
可她也有自知之明,特别是先前长过斑块,如今就算很淡了,还是会被人介意。
即便他们之中有个人瞧上她了,往后说起来,是兄长介绍的。若是被陆初蝶知晓,搞得她像是嫁不出去一般,定然被她笑话。
陆承珝看向苏心瑜:“我先把瑶瑶送回府,咱们再出来看?”
“算了,我也不想看了。”苏心瑜笑了笑。
往后等她自由了,她一个人也是可以看的。
裴行舟瞧出苏心瑜的落寞来,温润道:“是小舅的不是,先前就说要请你看皮影戏。”
苏心瑜道:“小舅忙生意,再加寒州的生意才起来,这半年小舅来回寒州两趟了,哪有空看皮影戏?”
“往后就有了。”
“往后我若想看,再寻小舅罢。”
“也好。”裴行舟应下。
“啥意思,啥意思?”陆炎策嚷道,“都不看了?”
“你们若去看,我可以把瑶瑶小姐送回陆家。”厉北辰原本老大的嗓门刻意压低了。
“多谢厉公子好意,我与嫂嫂要回去了。”
陆瑶瑶挽了苏心瑜的手,姑嫂俩双双登上了马车。
陆承珝只好带陆炎策也上了马车。
看陆家车子远去,裴行舟冲瞿翼嗤声:“你方才是不是还想说陆五的娘子便是你的娘子?这一餐饭下来,就你的视线一直在心瑜脸上。瞿翼,连我都发现了,你觉得陆五发现不了?”
“你快别说了。”瞿翼道,“我走南闯北几年,就没见到比她还美的女子。”
“嫂夫人是美,也架不住你这般看她,咱们四个的情谊还要不要了?”厉北辰也开口。
瞿翼辩解:“我就是看看,我又不说。”
他已经够尴尬了。
席间与陆承珝对视上几眼,都是他偷摸瞧苏心瑜之时。
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去瞧苏心瑜。
这样娇柔的女子,他确实很喜欢。
可这是朋友的妻,他也只能看几眼,心里啥想法,压根不敢往深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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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珝与苏心瑜回到清风居时,夜已深。
“我先回东厢房洗漱。”苏心瑜道了一句。
“也好。”陆承珝提醒她,“记得来主屋睡。”
“嗯。”
苏心瑜应了,回了东厢房。
等她洗完去主屋时,主屋内无人,净房有水声传出。
才将外衫脱下搁在架子上,她听见净房内的某人喊她:“苏心瑜,进来帮我。”
闻言,苏心瑜想到今晚他喝了不少酒,遂疾步过去推了净房的门。只见屏风后的浴桶中坐了个人影,正扶着额角。
“你怎么了?”她问。
“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身上之毒发作的缘故,站起身来,竟腿软。”
“那我去帮你喊寒风他们,我扶不动你。”
苏心瑜脚步朝外。
陆承珝急忙喊住她:“你搭把手就成,此刻我只是在水中站不稳,跨出浴桶便好了。”
“哦。”苏心瑜只好绕去了屏风后,刻意不去看浴桶内的他,先去一旁的木架子上取了块大棉巾。
打算他站起身来时,将大棉巾给他围在腰间。
“我先扶你,你另一只手也可以撑在浴桶边上,慢慢来,不能急。”
她尽可能柔声说着,哪里想到她伸手去拉他时……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浴桶内。
扑通一声。
水花四溅。
“陆承珝,你干什么呀?”苏心瑜抹了脸上的水,身上的寝衣全都湿透。
素白的寝衣遇水,立时变得透明。
四目相对,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往她身上挪。
苏心瑜低头瞧了眼自己,当即伸出两根手指去戳他的眼。
“啊,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