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这些都啥啊。”
李居安笑着打开篮子说:“妈晒的花茶,用开水冲泡出来,好闻,还加了咱们自家做的蜂蜜,做成蜜饯,来尝尝。”
张媒人本就嘴馋,好奇地嗅了嗅。在春天山花浪漫的季节里,达子香、野玫瑰、金莲花、次第开放。这些新鲜采摘下来的花朵,放在阳光下晒一下,然后在背阴处晾晒,花又不会褪色样子还漂亮美观。
她打开热水瓶塞子,将开水倒在茶杯里,放上几朵花茶。泡开的花,颜色不会褪色,样子美观,色香味俱全。满屋子都是香味,好闻的很。
李居安打开饭盒,里面是鲜的花朵加入蜂蜜做成蜜饯,黄花菜用焯水凉拌,百合花的根茎做成百合粥。各种好看的小吃又香,又实在。五颜六色的花,香气扑人,一看就叫人喜欢。
张媒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夸赞道:“这手艺可真不错。花还能这样做呐。”
她也喜欢采山,和屯里姑嫂们也会交流花,山野菜的做法,但这么做还是头一遭见到,很新奇也觉得十分实在,连忙又多问了几句,是咋做出来的。
林父也走出来了,林母,林父见李居安来了,又看看自家闺女那开心的表情,心里啥都明白,也不再吭气,心平气和地和李居安问了问情况,问宋兰花最近咋样了,问了问好,然后寒暄起来。
这不,徐达被晾在了边上。
徐达见到这场面,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瞅瞅他从城里花大价钱带回来的名贵稀罕物件,还有南方来的犀牛木梳,和银镯子。那么多好物件,搁哪户姑娘家看着不心动,他还给林母带了保养品,城里人爱用的洗发水。这些物件都花了他不少钱,票也用了不少。
他低头再瞅李居安带来的,气得胸口大幅度呼吸起伏,差点没憋得噎过去,一口气都能提不上来。
李居安带来的都是啥玩意儿?山野菜?野花?还阴干晒干的花茶?可不还是野花么。
这种玩应儿,他小时候进山玩的时候都不爱采,全是姑婆老婶儿爱采的物件。就这么些东西,咋就把林家人迷得不行了?
林父给李居安倒水,李居安赶紧站起来接过暖水瓶自个打,嘴里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说着小辈的暖心话。林父笑着问他:“听说你盖了新房,还弄了蜂场,种了果树。这些都不容易啊,没少费心吧。弄这么多果树苗都遭老罪了,托了不少关系吧。”
李居安接过茶杯,谦虚地说道:“那就随意整点儿,别叫妈费心分到的田慌了。说实在话,那旱地实在没啥东西能种,也是没辙只能种点树,要不然种啥都没收成。”
林父点点头,深有感触,看李居安的眼神,更是带着长辈看小辈的怜惜,说道:“你家那两个大爷,二爷的啊,说实在的,我小时候和他们处,也知道不容易处。你个孩子也真是不容易,分得那么几块地,位置偏不说,还有本事张罗起来,也是个有本事的,能扛事的。”
徐达实在是憋得不行了,他自进门开始一直被晾在边上。他心中寻思,就这么些破烂玩意儿?也值得被夸?
他特么带的这些矜贵城里东西,哪个不比这些野山菜强啊。他努力挤出笑容站起来,说道:“林叔,我开车过来的。梅梅出去溜一圈呗。”
他骄傲地指了指屋外的小轿车,胸膛挺得那叫一个板正。就说十里八村没几个小青年能比得过他。这可是轿车啊,哪个姑娘家能坐过轿车?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
徐达瞅着林梅,看着林梅和李居安牵的小手,努力维持表情,心里那叫一个气,一个憋屈。憋屈的劲儿让他都想张嘴大喊,肚子里都是怨气,忍不住想要握紧拳头揍人。
林梅看了看李居安,水汪汪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他微微笑,那眼睛就和月牙似的明亮,漂亮。
李居安拍拍林梅的手背,示意她放心。他对徐达说道:“徐师傅,你那辆小轿车前两天林梅坐过了,今个就不坐了。”
徐达惊讶地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这可是林场汽车部的小轿车,他问陈大队长借来的公车,咋就被人坐过了?
“嗨你这人咋还吹牛皮,怎么就坐过了?车队的车谁能坐啊?”
林梅目光就没离开过李居安的脸,望着他眼神温柔地笑。
李居安也看了她一眼,露出笑容,转头对徐达说道:“我开的呗。”
徐达本来还不信。他忽然想到小轿车副驾前的那个抽屉打开,有一排陈大队长的签字。这行签字他可熟悉,知道是过去练车时候的老前辈签字,练得不好要被打,只有每天被训斥的没脾气,才能几个月后拿到小红本驾驶证。
他惊讶地说话都有些磕巴,说不利索:“你也是汽车部的?林场的?咋没见过你啊。”
李居安说道:“我不是。就是来学车的。”
徐达刚想仗着前辈的身份压他一头,忽然又被一句话说得不知道该咋接话茬,说道:“学车?你问陈大队长借车就是为了学车?还不是汽车部的司机?”
他恍然想明白了。能学车的人,又不是在汽车部工作,也不是车间的优秀工人。这绝对是林场一把手引荐的人啊,这层关系,铁硬!
徐达表情非常复杂。他站在小轿车边上,还拉开副驾车门,想邀请林梅上车。但现在林梅坐在炕桌边,和林母,林父开心地唱着花茶,和野山菜包子,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还都是李居安带来的。
他带来的矜贵城里物件,被林家摆在边上,没人瞅一眼。
他有些绷不住了,说道:“你俩就是好上了呗?”
李居安站起来,站在他面前,和他对视。徐达刚开始还有些不服气,还想看看张媒人,让张媒人再说上两句。李居安忽然凑近他耳朵,低声笑道:“要不然你以为你咋进的医院。”
徐达瞬间脸色绷不住了。他惊异地盯住李居安看,面露出不敢相信和惊恐,手指都有些发颤。
他这三个月被人揍的那叫一个噩梦,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想到就是这个小子干的。
他大声喊道:“好你个李居安!你等着,这件事儿我和你没完!”
李居安丝毫不以为意。他和徐达冤仇由来已久,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再和前世一般,重蹈覆辙,最后悔恨离世。他转头对林母小道:“林姨,咱和妈选个日子再来拜访,接红头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