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宅子原本打理得就好,张老二请人修整一番后看起来就更大气了。
高高的门槛,还有进门后的影壁,小院儿里打理精致的凉亭花草,无不显示着张家门第的与众不同。
跟在城南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五丫六丫进房间看了后立时便喜欢起来。
刘三郎羡慕道:“这房子真大,住起来肯定舒服。”
“小弟真有出息”,刘湖生也感叹道。
这套宅子在普通老百姓眼中算是梦中情宅了,要知道大姐夫和二姐夫两家一共三十多口人,合租的院子比这套要小的多。
现在这么大的房子只住五口人,可想而知多宽敞。
张老二都已经规划好了,笑道:“六间主屋,一间做堂屋,一间给平安做书房,剩余几间做卧房,住起来尽够了!”
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敲门声,刘三郎走出去开门,发现是送牌匾过来的,于是朝院子里喊道:“爹,娘,小弟,送牌匾的过来了,人家问是现在挂上还是先放院儿里?!”
张老二听了赶忙出来道:“这么早就送来了,那现在就挂上吧,这牌匾可不能落地,就现在挂上!”
张平安和徐氏也跟出来。
只见两个伙计正一起从板车上抬起用红布盖着的牌匾,另一个伙计则从车上搬了梯子下来,几人合力才将牌匾挂起来。
挂好后又问:“几位老爷,是现在开匾吗?”
张老二颤声道:“现在开!”
说完又立即道:“等等!”
然后转身问儿子:“平安,是现在开吗?”
张平安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对刘三郎笑道:“大姐夫,麻烦你跑一趟去买挂爆竹回来,再买些糖,既然是搬家,总得喜庆喜庆,放挂爆竹,等放爆竹的时候再开匾,比较有仪式感!”
“哎”,刘三郎应道,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送牌匾的几个伙计也没催,都笑着对张老二和张平安说些恭喜的吉利话,听的众人开心不已。
巷口出去不远就有杂货铺,开在城东的杂货铺卖的东西都比较高级,自然也有爆竹,刘三郎很快拎着东西回来。
张平安让自家老爹去点了爆竹,等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的时候,一家子便准备开匾,张平安和自家老爹一人拉一头,将红布扯下。
只见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大的黑底烫金字“文魁”,旁边还用小的烫金字写着中举的年月日以及名次。
这个也是有讲究的,第一名写“解元”,第二名写“亚元”,第三、四、五名写“经魁”,第六名及以后的则写“文魁”。
张老二和徐氏在爆竹声中感动的热泪盈眶。
刘三郎和刘湖生二人在一旁也看的握紧拳头,激动不已,只盼自家儿子以后也能这么争气。
张平安则进屋拿了个托盘,将糖放到托盘上,给几个送牌匾的伙计发糖,又抓了把喜钱,喜的几人连声贺喜后才离开。
爆竹声也把附近的邻居吸引过来,还有起的早的小孩子,都在旁边围观。
能住城东的人家多数都有几分见识,看牌匾就知道这家人有功名,纷纷上前贺喜,委婉的打听张家的底细。
张平安把剩余的糖给邻居们分了,又撒了好几把喜钱。
才拱手笑道:“诸位邻居,陋室新居初定,不胜荣幸,望以后能邻里共融,若有惊扰,还请诸位海涵!”
邻居们也纷纷笑着回礼,有那大方知礼的立时便吩咐下人去买封喜饼送上。
热闹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散开。
张老二和徐氏每逢这种众人瞩目的时刻便很激动,生怕哪里应对不周,笑得脸都僵了。
还没松口气,昨日的那个络腮胡牙人便把买的下人送来了,一见面便给张老二和徐氏行礼道:“老太爷,老太太安好,昨日张举人买的下人我给送来了,您看看!”
说完便让身后跟着的那个老婆子和老头儿跪下行礼。
把张老二唬了一跳。
不由疑惑地望向儿子。
张平安一拍脑门儿道:“爹,娘,昨日去大伯家吃饭,忘了跟你们说,下人我已经买好了,以后就负责家里洗洗涮涮跑腿的活儿!”
徐氏还有些没适应过来:“这么快就买好啦!”
“熟人介绍的,看好就买下了”,张平安道,说完给了牙人一把铜板权当跑腿儿费了。
这也是现学现卖,到了举人这个阶层,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干啥都得给赏钱,无论多少,是那么个意思,以显示身份的不同。
张平安也就随大流了。
络腮胡接了赏钱便告辞离开了。
张老二虽也不自在,但比徐氏适应的快,想着钱都花了,很快指挥起两人干活儿。
等下人进屋忙活了,张老二才低声嘱咐道:“三娘,你得赶紧适应,你看刚才别人邻居家使唤起下人来多自在,咱不能显得像土包子似的,就算不会也得装着会,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