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楚风和秦清瑶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陪李院长以及刘秋霞一起吃了一顿晚饭。这顿饭是刘秋霞亲自下厨,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饭菜,气氛温馨而融洽。
很长时间没有陪李院长和干妈一起吃饭,楚风和秦清瑶吃得格外香甜,不住地夸赞刘秋霞的手艺。
饭桌上,年迈的李院长笑着说道:“年龄大了,每次看到有孩子被认领或者被其他家庭领养,心里都会说不出的开心,希望老头子我有生之年,能多见到孩子们被好的家庭收养,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楚风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对李院长说道:“李院长,你身体健朗得很,别总说这些话。再说了,现在孤儿院也越来越好,孩子们的生活条件和学习环境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这些孩子都还指望着你呢。”
秦清瑶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后,一脸满足地对刘秋霞说:“干妈,这菜太好吃了,您这厨艺真是绝了。” 刘秋霞笑得合不拢嘴,“喜欢吃就多吃点,你们难得来,干妈可得好好露一手。”
趁着这轻松愉悦的氛围,秦清瑶微微侧身,看向李院长,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关切,轻声问道:“院长,我一直特别想知道楚风小时候的事儿,您能跟我讲讲他被抱养来孤儿院的经过吗?今天看到那孩子和父母团聚,我就忍不住想到楚风,他从小在这儿长大,背后肯定也有不少故事。”
听到秦清瑶的话,楚风面色略显暗淡,轻声说:“清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些事儿,知道了又能怎样。” 秦清瑶轻轻握住楚风的手,温柔地说:“我知道,可我就是想了解你的过去,想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李院长目光柔和地看向楚风,带着回忆的神情缓缓开口:“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关于小风的事,我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那是二十六年前的事儿了。那年的除夕夜,雪下得很大。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围坐在电视机前,满心欢喜地守岁,看春晚,屋内欢声笑语不断,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因为是年三十,孤儿院的老师和工作人员下午的时候就提前回家过年了,我安排好孩子之后,就拿着手电筒独自一人开始巡视整个孤儿院,可就在巡视到孤儿院门口时,一阵微弱的哭声传入我的耳中。” 李院长顿了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像是在平复情绪,又仿佛想从那温暖的茶香中汲取力量,继续讲述那段尘封的过往。
“我当时心里猛地一紧,赶忙打开门查看。就瞧见一个小小的襁褓,被放在台阶上,襁褓已经被积雪埋了大半,雪花还在不停地往上面落,眼看着就要把这小生命彻底掩埋。我心急如焚,赶紧把襁褓抱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小脸冻得青紫,却还在使劲儿哭着的小男孩,那就是小风。”
虽然这件事,李院长之前和楚风说过,但再次听到这段往事,楚风的心中依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低下头,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秦清瑶察觉到楚风的情绪变化,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楚风,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们,有家。”
楚风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我知道,清瑶。只是每次听到这些,心里还是会有些感慨。”
李院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襁褓里翻了个遍,但却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就只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衣服,上面绣着一个模糊的‘楚’字!”
“从那之后,我就给这孩子取名叫楚风,希望他能像风一样,自由且坚韧。” 李院长的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怜惜,看向楚风的眼神仿佛在回溯那段时光。“在孤儿院的日子里,小风慢慢长大,他从小就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懂事和坚强。别的孩子还在为了玩具争抢哭闹,他却已经学会帮着照顾其他小伙伴,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零食分给大家。”
秦清瑶听到此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她想象不到,在她享受父母关爱的时候,而楚风却经历了这么多。她不禁感慨,将楚风的手又握紧了几分,轻声道:“楚风,往后的日子,我一定会给你满满的爱,让你把过去缺失的温暖都补回来。” 楚风感受到秦清瑶手心的温度,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了一些,他微微转头,看向秦清瑶,笑着说道:“清瑶,我都说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都已经不在意了,再说,没有这段经历,或许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很感恩,感恩孤儿院的收养,感恩遇见你!”
刘秋霞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可笑容中又带着一丝心疼:“小风啊,你从小就吃了太多苦,好在现在有了清瑶这个贴心人,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李院长也微微点头,感慨道:“是啊,看到小风现在这么幸福,我们也都替你高兴。”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秦清瑶努力调整情绪,笑着对李院长说:“李院长,楚风的那件绣着‘楚’字的衣服还在吗?我想通过户籍科的同事查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楚风父母的消息!”
楚风愣了一下,说道:“清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我想没必要了吧,我早已释怀!”
秦清瑶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楚风:“楚风,我知道你豁达,可这对我来说,是想帮你寻根溯源,让你的人生更加完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父母当年离开你的原因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吗?”
李院长拍了拍楚风的肩膀,说道:“小风啊,清瑶说的对,没有父母不爱孩子的,我想你父母当年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被迫和你分离的!”
说完,李院长起身,说道:“来到孤儿院的孩子,来的时候带着的物品,孤儿院都有保存,就是为了以后,孩子或者家长找来,能有个念想和线索。那件绣着‘楚’字的衣服,我一直好好收着,我去给你们拿来。” 说罢,他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缓缓走向里屋。
楚风望着李院长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确实对身世之谜怀揣着好奇,即便多年来早已释怀,可心底那份对亲生父母的渴望从未真正消失;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万一找到了父母,却发现一些让自己难以接受的真相。秦清瑶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柔声道:“楚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坦然接受,这或许是一次让你彻底解开心中疑惑的机会,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楚风笑着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李院长双手捧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桌上,轻轻打开,一件泛黄的小衣服映入众人眼帘,上面那模糊的 “楚” 字,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秦清瑶伸出手,轻轻拿起衣服,仔细端详着,试图从那细密的针脚和独特的刺绣工艺中,寻找一丝关于楚风身世的线索。
随后,秦清瑶拿出手机,拍了几张衣服的照片,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把照片发给户籍科的同事,但事情都过了二十六年了,也不知道能找到多少有用信息。”
然后将木盒交还给了李院长后,这时外边的天色已大黑,楚风笑着说道:“李院长,干妈,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和清瑶还要去特警队,就不多留了!”
李院长和刘秋霞将楚风与秦清瑶送至门口,寒风拂过,李院长紧了紧外套,笑道:“小风,清瑶,路上小心。”
刘秋霞也在一旁叮嘱:“是啊,你们俩工作忙,可别太累着自己,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楚风与秦清瑶点头应下,告别了李院长和刘秋霞,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