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赫兰大小姐跟他说过,那只娃娃在2楼东侧楼梯的第一间卧室里。
所以这是通往那里最快的路径。
而之所以慢吞吞的行走,则是因为这蜡烛的烛火很容易熄灭。
刚刚他保持正常的速度行走时,蜡烛竟然没走几步就灭了。
只有速度放慢,蜡烛才会保持燃烧的状态。
当然陆柏也可以选择快跑几步摸到楼梯的位置,但是实在是太黑了。
他害怕会碰到不该碰到的东西,到时候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别忘记,昨天夜里的那只鬼手可是到过他的房间。
他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动着,幽暗的走廊寂静无声。
陆柏隐约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强有力的心跳声,“砰砰”。
还有每一次脚步落下摩擦地面传来轻微落地声。
烛光摇曳,将他的影子打在身后,影子扭曲不定,这让陆柏想起房间中的那些油画。
那些油画中的黑影,似乎就是这幅扭曲的模样。
这样的想法一经冒出就在脑海中深深扎根不愿意离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陆柏莫名感觉周围好像变得冷了一些。
蜡烛上的烛火也在一点点变小。
烛光能够映射的范围在一点点收缩,黑暗在一点点从周围向着他蚕食而来。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心中微紧,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用另一只手护住蜡烛的边缘,烛火稍稍大了一些。
保持这样的姿势,继续慢吞吞的贴着墙边向前挪动。
一步,两步......
陆柏全神贯注,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烛火上。
脚上的动作缓慢而稳重,手上也是不抖,步伐小,速度慢,但是却也在一点点靠近楼梯口的位置。
当陆柏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时。
变故发生。
“哒哒哒...”
房间中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人正准备从房间中冲出来。
那脚步声越靠越近,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房门的另一侧。
随后,声音突然停在了门口的位置。
陆柏心中一紧,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害怕惊动房间里的东西。
房间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也如一尊雕像般停在房间门口。
一切重归平静,只有不断燃烧着的蜡烛,在一点点流着烛泪。
顺着烛台滴落到陆柏的手背上,好在并不算太烫。
陆柏稳住自己的气息,开始缓慢的迈动步子。
一步踏出,房间内没有反应,后脚继续跟上,房间中依旧没有动静传来。
陆柏当即恢复了原有的速度,当最后一只脚迈出房门的位置时。
房间中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原本安静的场面突然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砰砰砰......”
房门开始颤抖,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边硬闯出来一样。
巨大的撞击声让陆柏心中一惊,身子一颤,手中的动作稍微不稳了一些。
烛火唰一下瞬间熄灭了。
周围刹那之间,陷入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房间的巨大撞击声在猛然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声响后,骤然停歇。
周围再次恢复了安静,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在声音停止和蜡烛熄灭的一瞬间。
陆柏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头也不回的不再悠着步子,拼命的按照记忆的方向向着前方狂奔。
“哒哒哒...”
“哒哒哒...”
那奇怪的脚步声在陆柏跑出去不远后,突然自他身后响起。
这声音仿佛有人踩着木屐,一下下跺在地板上一样,而让陆柏感觉毛骨悚然的是,这声音在一点点的向他靠近。
黑暗的走廊中,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陆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拼命的朝前摸黑跑着。
同时手快速的摸向自己的裤兜,那里有他的剪刀。
当他摸到剪刀的同时,他赫然听到身后的哒哒声愈发清晰了。
似乎已经到了他身后的5米处。
身后那鬼东西速度要比他快的多。
想到这点,他不再继续向前跑,反而身子迅速原地顿住,借着前冲的惯性,一脚为轴,一脚原地划过一个圈,带动身子一下子就转了过来。
手臂擎着剪刀前伸,对着前方的位置。
“咔擦”
在那“哒哒”声来到自己身前的一瞬间,剪刀应声剪下。
剪到了!!
陆柏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剪刀好像剪到了什么东西,有些轻微的阻碍传递到手掌中。
随后,他又连续对着前方咔擦了两下。
同样有触感传来。
三下过后,他立刻闪身后退了几步。
接着快速的从兜里掏出火柴,“嚓”的一声,火柴点燃蜡烛。
周围重新恢复了光明。
借着微弱的烛光,陆柏看见自己面前两米远的地面上,一幅油画被剪成了三截,散落在地面上。
陆柏瞳孔一缩,定睛望去,那油画赫然就是之前悬挂在走廊中的大小姐写真照的其中一幅。
此时那张油画残骸中,大小姐的脚下恰好穿着木屐。
这!!
陆柏心中狂震不已,这些油画莫不是在夜晚还能活过来不成?
可是为什么开始的声响是在房间中?
短时间内,陆柏没办法想通。
此时这里也不是思考的地方,他的剪刀功效很短。
一天内第一次使用有五分钟功效,五分钟后,被剪断的鬼物就会自动恢复原型,后续两次使用,就会减少一分钟,也就是第二次剪下,只有4分钟的功效,以此类推。
他要尽快离开这里,今天已经用了三次。
后续还要进入小少爷的卧室找娃娃,万万不能再用了。
于是,陆柏举着蜡烛转过了身子。
一只惨白大手,蓦然从黑暗中伸出,大手带有一股血腥的气味覆盖了陆柏的所有视野。
陆柏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大手,心中咯噔一下。
他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他没想到这鬼手和这油画竟然同时出现,前后夹击。
在他最放松的时刻出现,给了他致命一击。
仓惶之间,他只能本能的稍稍歪歪脑袋。
大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最后,掠过他的脑袋,轻轻的拍在了他紧绷的肩膀上。
一张无精打采的面孔从黑暗中进入烛光的范围内,低沉的磁性嗓音传出:
“陆先生,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