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走后,陈浮屠亲自给赵喜儿回了一封信,让她不要管石国和胡人,她保护好自己就行,务必做好守备,以防止被偷袭。
接下来的时间王庭再度恢复了宁静,泰镇南也传来了好消息,说天阳书院筹集到了粮食,甚至阿珂之前私底下剿灭和古殿有所关联的势力,掠夺的钱粮送到了,足足一千三百万钱和三十万石粮食,还是楚**人护送过来的。
徐光寿和苏云等人的家族相继到抵达龙城,他们给北疆带来了一二十万石粮,加上掠夺的和天阳书院的报酬,近乎两百万石,暂时解决了北疆储量不足的问题。
北疆粮仓得到补充,意味着地方上的百姓粮食变得紧缺,粮价飙升,有钱都很难买到粮食,加上西域告急,朝廷急了眼,发令征粮和百姓抢食,惹得民怨沸腾,导致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反王和藩王的队伍。
如今大乾的势力分成了四股,分别是朝廷,反王,藩王以及入侵的外部联军,等西域长驱直入,鬼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
诸葛亮安排人手提前向中原传播消息,说西域蛮子叩边,百姓惊惧,纷纷向北方迁移。
说来也是可笑,被人诟病反贼的北疆王治下反而成了这乱世唯一的桃花源。
“报——”
“西域联军打到了珉州卫,大乾两万守军覆灭,当地的反王逃命而去。”
“报!保宁府沦陷。”
“报!崖城被屠,死难者多达五万!”
……
一条条战报犹如雪花般传入王庭。
陈浮屠拿着战报心中有一口郁气上不来。
大乾是不是太废物了,都踏马被人一路打到腹地去了,反王也是废物,一碰就碎。
可惜战圈在大乾腹地,王庭根本过不去。
西域联军刻意避开了和北疆临近的几个大乾卫城,担心北疆南下干他们,所以进兵路线选的极其刁钻,北疆若发兵去打,必须长途奔袭,还要越过反王和藩王辖区,根本就是鞭长莫及。
“大王,京城发来密信。”
锦衣卫带来了梁萱儿的密函,信函中说:“妾苦思大王久矣,不知大王何时入主中原?如今西域告急,朝廷纷乱尚无应对之策,更有佞臣枉言迁都,妾欲留守京师,以图霸业,不知君意若何?”
“好一个梁萱儿。”
陈浮屠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这个时候竟生出了不臣之心。
一般外部势力入侵,国家若无力抵抗,必是要迁都的,若新帝跑路,她利用笼络的世家门阀和背后的勋贵势力谏言留守京城,还真有可能成功,只是京城作为西域联军的终点站,她拿什么抵抗?搞不好又是一个靖康耻。
思忖许久,陈浮屠回了她一封信,令锦衣卫连夜送去。
如今的京城一派萧瑟,不少富家大族拖家带口的迁移,卖不掉的家产只能丢弃,寻常百姓们跑不掉,只能惴惴不安的等着命运安排。
幽静的宫殿中,梁萱儿不复当初的尊贵,更不再是皇后,只是一个妃嫔。
她独坐梳妆台前,抚摸着美丽的脸颊,镜子边放着沙漠之鹰,那是陈浮屠送给她的礼物,她好多次想开枪打死新帝,但考虑到夫妻恩情,终究没能下得去手。
正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有凌厉的飞镖插进了眼前的窗棂,上面挂着一封信,她不禁有些欢喜,连忙打开信函。
陈浮屠在信中只有寥寥数语,“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孤支持你,不过你若做出了选择,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孤会派人暗中协助,望汝珍重。”
“哼,男人。”
梁萱儿丢下信函回到了梳妆台边,继续盯着自己的面容,“这是我的机会,决不能错过,男人坐得这天下,我梁萱儿何尝坐不得。”
大乾朝堂之上争吵一片。
朝臣们很天真,希望新帝下诏,召各路藩王和反王来勤王,美曰其名外敌当前,当同仇敌忾。
这番话把新帝给逗笑了,这还不如迁都呢。
这一刻,他反而有点希望陈浮屠南下,也只有北疆能挡得住西域联军,可惜他派人打探消息,北疆稳坐钓鱼台,除了在国境线上布放外,没有任何行动。
最终一场朝议变成了迁都的具体章程,百官们松了口气,新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报,陛下!大事不好了,宁州的藩王被击破,宁州府落入西域联军手中,王妃和郡主被那些蛮子拉入了青楼。”
“你说什么!”
新帝惊闻消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藩王即便叛乱也是皇室血脉,那些蛮子怎么敢的。
“陛下切勿动怒,藩王背叛了大乾,有此劫难是他们自作自受,您又何必气坏了身子。”
“是啊陛下,不值得。”
“难道尔等忘了靖康耻吗?”新帝怒叱群臣,眼睛都红了。
这个世界没有靖康耻,那是陈浮屠在北疆文会上讲得历史故事。
百官不敢言语,却在心里鄙夷新帝哪来的脸说这般话,北疆王讲得故事大家都听说过,尤其风波亭中岳飞被害,对应现实不就是孙成宗惨死山海亭吗,不就是他这位新帝干的吗?
现在孙成宗死了,挡不住西域联军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即便有一天靖康耻在大乾上演,帝姬被掳走,那也是活该!
群臣自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一个个表现得诚惶诚恐。
见到这一幕,新帝头疼欲裂,最终颓废地瘫坐在龙椅上,“尔等都去吧。”
“臣等告退——”
百官山呼一声,哗啦一声全都跑路,甚至一个留下来安慰帝王的都没有,擎等着回家收拾细软去新都,唯恐慢一点被西域联军追上。
想到此处,新帝愤怒地大喊一声,“朕,何其孤伶也——”
殿外的太监和侍卫们闻言,闭着眼睛摇头不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好好一个国家,从对付镇北王开始便急速走上了下坡路,再也回不了头。
若陈浮屠还是大乾人,他一个就能扫平寰宇,还世间以太平,还怕那劳什子的化外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