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道:\"这不就结了吗?你想想,我们跟着他,他吃啥我们是不是就得吃啥?\"
张生点点头道:\"我们连银子都没有了,那只能跟着他们吃喝了呗!\"
我心里一酸又一紧道:\"我的师傅,师傅呀!你又中了人家的计了,苦的累的可是你徒弟啊!你这当师傅的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小倩道:\"那既然这样,银子给他又何妨呢?你那点碎银子又能维持我们俩的生活几天?但是你别忘了,这文师傅能挣钱,而那个陈正伦又能讨生活,只要他俩饿不死我们也能活,我说的对吧?!″
说到这儿,张生算是明了了。
他一把搂住小倩道:\"我的小倩啊!你可是真能比我活,你活的明白,活得起,我是活的糊涂活不起啊!″
听到这儿,我的心凉了半截,正要偷偷的溜走,没想到小倩一把抓住我的裤脚道:\"陈正伦!我知道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不会向你师父告密吧?″
我点点头道:\"不会,也可能会!″
小倩生气的道:\"你绝对不能告诉你师傅!如果你告诉你师傅,以后你就不要再看我了!姐姐长这么漂亮,让谁看都可以,以后我就不允许你再看我了,如果你敢看我,我就让张生打你,不让你看!\"
我低着头道:\"不看就不看!″
小倩对张生道:\"张生!我长这么漂亮他竟敢说他不看我,他心里肯定有鬼,你、你揍他!\"
张生犹豫了一下道:\"我、我不一定能打过他,他师傅会功夫!″
小倩道:\"张生,你不是对我说你已经摸过他的底子了吗?你说陈正伦不会功夫,只有他师傅会!″
张生对我道:\"陈正伦,说实话,你是不是会功夫?\"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功夫,我跟师傅时间短,他还没时间教我呢。″
小倩面露奸诈的笑容对张生道:\"他都说了他不会功夫,你还怕他个屁呀,你打不过他还有我呢,咱们俩一起上,打他个陈正伦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张生怯劲的看着远处正在手里数碎银子文师傅道:\"可是他师傅会功夫啊,打徒弟,师傅不会帮忙吗?\"
小倩把眼珠子一瞪道:\"帮忙?!他师傅绝对不敢帮忙,因为我就说陈正伦犯了色戒,老是看我,所以我们才打扰他,到时候让他师徒两个有口难辩!″
说完,小倩突然对我师傅喊道:\"文师傅!你是徒弟陈正伦不正经!他在看我呢,而且还不止一眼,我发现,他已经看了我十眼,从头到脚他都看了!你这徒弟犯了色戒,怎么办?″
师傅头也不抬的道:\"犯了色戒那就要修理,你们替我修理他吧!″
我嘞个娘嘞!
我这天大的冤屈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又憋屈又愤怒,跳过去就扑到张生身上开始和他厮打起来。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较温柔的小倩还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我的上半身和张生拼命厮打,她就在后面拽我的裤子。
无奈之下,我只能一只手拽着裤腰带,一手去和张生打。
打斗的结果可想而知,我的脸被张生打的像猪头一样。
我彻底没脾气了,没想法了,对这个美丽的世界绝望了,我不吃不喝也不吭声。
任有师傅和张生轮流背着我往前赶路赶了一天。
到了第三天天快亮的时候,我感觉脸已经不肿了,不过我越想越气。
趁着他们三个人呼呼大睡,我一个人把包袱里面剩下的食物全都吃光了,然后倒头装睡。
天亮以后,师傅起来看空空的包袱里连半块儿饼也没有了,他很生气,过来用脚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两脚道:\"陈正伦,我看你的皮是不是又痒了?!你这个畜生把东西都吃完,你不怕师傅饿肚子啊?!\"
吃了所有的食物,我现在精气神和心态都饱了,于是站起身来道:\"你师傅饿了我再跟你去要饭呗,但是你别再打我了,我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如果你再打我,不小心把我踢骨折了,我不但要不了饭,你还得天天背着我!″
师傅气的瞪着眼珠子道:\"陈正伦,你狠!\"
张生也赶紧跑过来,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摸索了几遍后道:\"陈正伦,你好啦?真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和你打架,如果把你打出毛病,我们都得饿肚子!″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刚才这小子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摸了几遍,那不是在检查我的伤好了没有,而是在摸我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吃的。
我这个气呀!
我怎么碰见的是这些恶心玩意儿啊,都不是人的玩意。
不过气归气,恨归恨,这三个人相比我以前那些穷凶饥饿的乞丐兄弟们来说要好的多。
起码他们三个人还把我当人看,在丐帮的时候,我做的好事再多也没人说一句好,他们觉得那是我应该做的,如果做的不好,修理我的时候比我师傅、张生下手更重。
我知道我犯了错,我吃了四个人的东西,现在三个人要挨饿了,不过无所谓,吃了就吃了,我还可以去要饭。
只要我这个小叫花子帮他们讨来吃的,只要他们继续对我好,给我一个笑脸,我这个孤儿,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也就知足了。
路的东边,依旧是那条小河,是那条装满我希望的小河。
小倩洗了脸,整理了头发,然后绽放着天真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走到我面前道:\"陈正伦,对不起,为了向你赔礼道歉,我今天特意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你喜欢就可以多看几眼!″
我立刻两眼放光,我不是因为小倩的美丽而激动,是因为小倩的话让我很感动!
我看着小倩刚要说话,师傅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道:\"看什么看?!我观察过了,前面有个村庄,你赶快要饭去,我们仨在这儿等你!老子的肚子现在饿的咕咕叫呢!″
师傅说的不错,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果然又出现了一个村庄。
村庄的旁边有一条小河,看着小河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对张生道:\"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一会儿我去捉鱼,捉到鱼以后我们不吃,你去拿这些鱼到前面的村里去换一些吃的东西,行吧?″
张生赶紧点点头道:\"这样好,这样好!\"
唉,自己就是这么贱,应该说是命贱,明明被他们欺负了,被他们打了,被他们骂了,还要为他们的吃喝想办法。
不过我也乐意,因为他们还是有人情味的,而且大家是抱团取暖,抱团活下去。
不像在丐帮混的时候,有共同利益的时候大家可以抱在一起,而利益之间有矛盾冲突的时候,随时都有人趁你不注意背后给你一石头,饭里给你掺沙子,瞅你不顺眼的可以群殴你,各种黑手段随时都会往我身上招呼。
在这儿好多了,这三个人虽然欺负我,但是知道哄我,至少知道我在他们中间还有价值。
对,是价值!
想到他们必须要由我来承担生存下去的重要一环,这就让我心里特别的兴奋有力。
是啊,三个寄生虫什么都不会,要是没有我陈正伦,他们三个就得挨饿,就得像我一样去要饭,就得把自己高贵的脸让人家用语言,用手各种抽打,就看疼不疼!
还是小倩姐心疼我,看着我跳到水里,她不停的叮嘱我。
\"陈正伦呀,你千万不要往深水里去,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姐姐宁愿饿肚子也不要你冒险!\"
师傅不阴不阳的抱着双臂也跟着道:\"陈正伦呀,深水里的确不能去,你要是淹死了上哪再去找人给我们捉鱼吃呀!″
我故意道:\"师傅啊,你的风凉话少说一点,咱们来点实际的,如果你要是怕我淹死以后没鱼吃,那你就下来跟我学捉鱼呀!″
师傅道:\"我是师傅我不要跟你学!″
我大声的道:\"师傅?你的师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吗?跟我当徒弟就丢人了吗?看来你还是没有见识,肚量小!″
小倩对张生和师傅道:\"你们俩不会说话就站远点儿!人家陈正伦辛辛苦苦的给我们找吃找喝的,你们俩还不说人话,还专门气人家,幸亏陈正伦肚量大,心善!否则人家早跑了,跟着我们图啥呀?!″
小倩姐的一番话,说的我的眼泪唰唰唰止不住的往下流。
长这么大,除了我爷爷还真没有人说过这么对我心疼的话呢!
我冲小倩喊道:\"小倩姐!你真是我的知心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就是我陈正伦饿死,我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今天运气不错,我在河里摸了两条大鱼和八条小鱼,不过我们没有舍得吃,我们得用这些鱼去换玉米饼这些耐饿的东西。
我知道这几条鱼也换不了多少粮食,还得我去要饭,不要饭根本就不够我们吃。
用十条鱼,张生和小倩姐姐换回来了六个玉米饼。
我去村里转了一圈,要了两把玉米粒,一把黄豆还有三个半块儿的玉米饼,外加两个窝窝头。
此时已经到了午后,我们坐在路边,一个人吃了一个玉米饼,喝了些水。
我对师傅道:\"师傅,我已经打听了,村里的人说从这顺着大路往南再走十里就有一个大镇子!\"
师傅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有大镇子就好办!师傅我去摆摊儿算卦看病挣大钱,你去街上要饭,估计我们俩能挣上三天的口粮!″
小倩道:\"这干粮太干,而且吃的人难受,我想到前面的镇子上的酱菜铺去买一些萝卜干、腌咸菜,配着吃!\"
我看着小倩道:\"小倩姐,你会啥?\"
小倩想了想道:\"我会啥?我会做鞋垫儿,绣花!″
我笑着道:\"等一会儿到镇上以后,你就去买一些便宜的布,再买一些针线绣鞋垫卖,估计也能挣点小钱!″
小倩点点头道:\"好啊,好啊,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我点点头道:\"我想学!我什么都想学,只要小倩姐教的东西我都想学!″
说完这话,我感觉周围气氛不对劲。
我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师傅和张生怒火中烧,两个人,一个像老虎,一个像饿狼,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没有害怕,反而感到高兴。
哦,你们欺负我的时候,凶的象猛兽,现在我戳到你们的软肋了,那好吧,我也使劲戳,我就是要让小倩姐教我绣鞋垫,我就气死你们俩!
十里地,对吃饱饭,有力气,腿脚好的人来说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能走完了,可是对我们四个人来说,这的确有点遥远而艰难。
在离镇子还有三里地的地方,天就快黑了,而我们也确实走不动了。
我们选了路边长得稀稀疏疏几棵树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食物也吃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饿,我只好到周围又去找了几棵又苦又涩的野菜煮了汤,每个人喝了一些,这才把肚子哄了个半饱。
野菜汤师傅喝的最多,不过没想到他呼啦啦一泡尿撒过之后,肚子又瘪了。
师傅有气无力的对我道:\"陈正伦!快想想办法,你再不想办法,师傅我就要饿死了,如果我饿死了,你就甭想着我能到前面的镇上发财挣钱,买烧鸡给你们吃!″
一想到烧鸡,我的口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现在觉得烧鸡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吧,我知道师傅有挣大钱的本事,而且他的包袱里现在还有一些银两,如果到了前面的镇上,说不一定他可能真能舍得给我们买一只大烧鸡吃呢!
可是我们的路已经远离小河了,现在上哪弄吃的呢?
前后也没有人家,就是想要口剩饭也找不到地方呀!
不过这千难万难都难不住我们这些小乞丐,我们对找吃找喝的办法太多了,因为我们这一辈子除了不干活儿之外,研究最多的就是想办法填肚子。
我让小倩姐和张生去寻一些干柴来,然后我就顺着大路往回走,因为刚才我发现路边散落有几块瓦片。
走了不远,果真看到了撒落在路边的几片青灰色的瓦片,我如获至宝,选了两块儿没了棱角,但还算完整的瓦片带了回来。
看着我带回来的瓦片,师傅有气无力的道:\"陈正伦,你是不是比我还饿呀?你小子是不是饿疯了呀?这瓦片能吃吗?就是吃下去你能拉出来屎吗?憋都憋死你了!″
我故意道:\"师傅,我的胃比你强,别说瓦片了,饿极了,石头我都能当饼吃,你行吗?″
师傅哼哼唧唧的道:\"陈正伦,你他娘的真坏!你知道老子就是笑一下也要耗力气,我本来劲儿就不足,你再逗老子笑,老子直接就瘫了!″
小倩用手指着她和张生捡来的一堆干柴道:\"陈正伦!别逗你师傅了,赶快说怎么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