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往后还是打算回吐火罗?”
武信既已决然回绝了异族公主之事,便与虬髯客如老友般随意闲聊起来。
在他心底,对虬髯客倒并无半分厌恶之意,毕竟此人做事向来知晓进退,懂得分寸。
“嗯,回去过把当国王的瘾。”
虬髯客一边搓着手,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期待之光。
如今大业将成,他离那王座仅一步之遥。
虽说这即将到手的王国,无论国力还是威望,都远不及杨广治下的大隋,可那又何妨?
好歹也是万人之上,主宰一国。
常言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你这野心,倒也不小。”
武信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嘿嘿,人生短短数十载,若不为自己的目标拼上一拼,又有何意义?”
虬髯客爽朗一笑,眼中满是坚毅。
“好!我大隋大军不日即将西进,今日,你我便以茶代酒,权当为张兄饯行,祝你马到功成。”
言罢,武信不疾不徐地取出两个精致茶盏,亲手斟满香茗。
“多谢王爷。”
虬髯客双手恭敬接过,仰头一饮而尽,那豪迈劲儿尽显无遗。
“五年、十年,或许二十年,你我终有再度相逢之日。”
武信微微仰头,目光透过营帐,望向远方。
与西突厥、薛延陀这一场恶战,不知要耗时几何。
但他还是决意让虬髯客知晓,大隋西进的步伐绝不会停歇。
“好,即便到时我无缘再见王爷,我儿孙后辈也定会与王爷碰面。
只望王爷到时,手下留情,给他们留条活路。”
虬髯客抬眼,静静凝视着武信。
此刻的武信,浑身散发着磅礴的野心,仿佛能将这天地都吞纳其中。
“只要不混淆血脉,自然无妨。”
武信神色一凛,语气坚定。
他心中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只要是隋朝子民,他绝不滥杀。
在他眼中,血脉纯正,关乎大隋根基,绝不容有丝毫动摇。
“知晓了,王爷,您多保重。”
虬髯客神色恭敬,双手抱拳,深深一拱,而后稳步转身,缓缓退出大帐。
他今日将武信的话牢牢记在心底,暗自盘算,等回到吐火罗,头等大事便是要把自己迎娶的异族女子给休弃了。
不仅如此,还得立下严苛族训,明令所有人不得与异族通婚,务必保证家族血脉的纯正。
他心里门儿清,武信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若不如此,万一哪天自己蹬腿去了,武信带着大军杀到,他这一族老小非得落得个覆灭的下场不可。
“父王,此人究竟是何来头?”
武浊一直在大帐内,静静聆听着武信和虬髯客的交谈。
他机灵聪慧,敏锐地察觉到,父亲武信与虬髯客虽算不上熟稔至极,但言语之间,对其却有着几分敬重之意,这让他心里满是疑惑。
“他算是一位故人,更是个知进退、有分寸的人。
想当年,他给予了一大笔财富给我。
还有那在军中广为流传、让将士们受益匪浅的兵书,也是他所赠。”
武信微微仰头,陷入回忆,神色间透着些许感慨,向儿子耐心解释道。
“哦哦,原来如此。”
武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下他总算明白了。
怪不得虬髯客面子这般大,原来竟是对大隋、对武家有过大贡献的人。
……
虬髯客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隋朝大营,很快便与各国使者会合。
此刻,各国的使者早就等着虬髯客。
见其归来,连忙围了上去。
“实在抱歉,武信大元帅他对公主并不感兴趣。”
虬髯客神色无奈,如实相告。
“哼,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魔!”
萨珊王朝的使者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整张脸涨得通红,仿佛快要喷出火来。
他本以为献出公主这招能让武信就范,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可想而知。
“难道大隋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拜占庭使者同样满心愤懑。
这一趟出使,他们不仅一无所获,还遭到了大隋的轻视与鄙夷,心中的怒火早就如同岩浆一般在心底翻涌。
他暗自咬牙,决定回去后定要向自己的君王详细禀报。
大隋是何等的蛮横无理、野心勃勃。
周边的那些小国已然成为大隋的觊觎目标,而他们拜占庭帝国,显然也在大隋的扩张版图之中。
“我们必须联合起来,集结所有兵马,组建一支强大的东征大军!”
就在这时,另一个国家的使者激动地提议道,语气中满是决绝与愤怒。
在他看来,大隋的嚣张气焰绝不能任其肆意发展下去,倘若不及时加以遏制。
那如同战争机器般的大隋军队,很快就会兵临城下,将战火燃到他们的家园。
一时间,使者们群情激愤,纷纷附和。
虬髯客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面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此时,大隋与西突厥的战火正熊熊燃烧,战争的硝烟弥漫在天际,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谁也无法预料这场残酷的战争究竟会持续多久,而虬髯客心中自有盘算。
他决定先回吐火罗,过一天算一天,舒舒服服地享受这片刻安宁,能逍遥一年是一年。
没过多久,各国使者见劝说无果,又慑于大隋的威严,不敢再造次,便纷纷收拾行囊,准备打道回府。
他们一个个骑上快马,扬鞭疾驰而去,心中却都憋着一肚子的怨气。
暗暗发誓回去之后定要联合各国兵力,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东征大军,与大隋在沙场上一决雌雄,让其知道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更有甚者,个别冲动莽撞的使者,临走之际还妄图去找杨广挑衅,在大隋的营帐外大放厥词,叫嚷着让杨广走着瞧。
然而,结果却再明显不过,他们能不能真的走着瞧尚未可知。
至少眼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连大隋的大营都没能顺利走出去,就被大隋的将士们毫不留情地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