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娥姐…”
-“…心娥…”
叶岱和袁极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离开他们许多年的人。
“阿切！”系统打了个喷嚏，以它纵横狗血文多年的历史经验，这味儿太正了，不过…
“快！宿主！去听听小明星的心声！”
青年望过来时，代鑫染偏开了脸，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回望过去，然而下一秒，他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眼前的画面堪称天崩地陷。
他…他的神明，连多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的神明，那双勾走他魂魄的凤眼正专注得看着一个女人。
他的姐姐。
漂亮的杏眼睁得大大的，很快溢满了眼泪，代鑫染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很难受。
-“…难受的好像要死掉了…”
系统翕动着拼图板，“哇，好浓的煽味，美味，实在太美味了，这才是五该吃的东西！”
莫晗瞟了眼深情静默的两男一女。
“趁他们不管我，快买个大点的空间。”
没劲，她准备跑路了。
系统正看到兴头上，哪里舍得离开，“其实被带回去当少主也不错，这可是很多炮灰求不来的福分。”
它真心实意劝道。
莫晗翻白眼，“你不怕进去容易出来难？”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系统抽空回复，“所以那是泼天的富贵啊！”
“莫非常也挺不错的，”莫晗不耐烦了，“整快点，别让我问第二遍。”
“行吧，”系统不甘得收回视线，顺着目光焦点落到光头身上，“您想把活人打包？”
“对。”
“哦，我们额度不够，”系统头摇成拨浪鼓，“那种道具很贵。”
莫晗蹙眉，不行的话，她可以先溜。
或者先被抓回去，之后再找机会盘问消息。
早知道后续这么多事，还不如先放光头逃命，再跟上去追。
唉，可恶，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就在她追悔莫及，痛恨计划失策时。
无人注意的场外，异军突起，刻骨的呼唤向内蔓延。
地上躺着的金索冽、攥着手指暗喜的代流烟、以及混在人群中可以是任何人的人，从前街到后街，眉心渐次漾起涟漪。
人群定格一瞬，突然骚乱起来。
当莫晗发觉不对的时候，意识里仅剩的、代表光头的标记忽然消失。
…
…
∑(っ°Д°；)っ“怎么回事？”
系统震惊得弹出豆豆眼，“太突然了吧！卡帧还是掉帧？”
莫晗发誓，她刚才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光头。
可他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她猛地抬眼看向对面，原本互相依偎的姐弟花，只剩下一脸惶惑的弟弟。
梦想中的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心脏重重跳了两下，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叶岱脸上哪还有半分镇定，他显出了几分迷茫，无助得动了动手指，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她被劫走了。
这种事情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面重演？
这些该死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面带走她？
快站出来，让他们见识你的厉害，你来这里不就是想手刃那些家伙吗？！你在害怕什么？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你已经很强大了，要相信自己！
他颤抖着迈出一步，有人比他更快得冲了上去。
“是蒙面鬼！他们又来搞偷袭！”
“怎么会这样？城主不是才镇压过！”
“快逃啊！外城的打进来了！”
人群或挤或撞，动作统一的盲目慌乱。
长长的队伍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多米诺骨牌，原有的秩序与方向瞬间崩溃。
袁极吹响号角，召集还在搜查的巡卫集合。
“大家不要慌，躲进附近的店门里！”他尽力大声喊道，但没有人听他的，或者说，没有人听见。
狭窄的巷道里，急促的呼喊、尖锐的尖叫、低沉的怒吼，相互交织，难以名状的恐慌压倒一切。
莫晗躲开没头苍蝇的人群，打心眼认为这就是一出闹剧。
太没劲了。
她这么想的时候，感觉手脚真的很没劲，脑子也昏昏沉沉起来。
熟悉的体验。
“宿主，我们要坚持住！”
“肯定是天道想强制我们下线！”
系统在识海里也像喝醉了似的，走位虚浮，但不妨碍把话说完，“补充能量准没错！喝水喝水！快喝水！”
莫晗竭力抵抗睡意，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溶液，颤颤巍巍打开，刚凑到嘴边，一个仓皇的路人迎面砸来，她躲闪不及，被撞得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开了瓶的溶液霎时泼了她满头满脸。
很凉，醒神。
妄生把洒出来的液体飞快吸收，莫晗抹了把脸，干爽无比。
这时，一大群人乌泱泱踩过来，情况紧急，她立马打起精神，也不管无不无辜了，背贴着地，原地转了半圈，双臂撑地，瞅准时机和角度，一脚踹向目标膝盖。
可怜的被挑中的男人惊呼一声，失去平衡砸向地面时，又被抬起来的双腿猛得一蹬。
莫晗借力打力，顺利过了头阵，后面就轻松多了，小小的身体在人群中腾挪转移，游鱼似的跃出人海。
进入安全地带后，她立刻拿出新溶液，不敢耽搁半秒，一口灌进肚子里。
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快，这是躯壳升级后第一次使用溶液。
感觉就是，之前喝的浪费了…
妄生重塑的肉体将液体蕴含的物质完全汲取，细化成最精细的能量反哺给主人。
血脉每时每刻的变化都被传达到意识中，之前需要入定感受的力量，此时清楚呈现。
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在体内涌动，积压的沉疴被轻轻托起，随之消散无踪。
耳清目明，神清气爽，精神好的不能再好。
莫晗收起瓶子，不由喟叹一声，“进可外用，退可内服，好东西。”
早知道多买个水囊了。不，买十个。
“主要您现在不是肉体凡胎了。”
系统点明原因，“资源利用率高，效果当然好啦。”
莫晗点了点头，对花了几百万买的身体更满意了，她躲闪着往巷外走去，“我现在摆脱天道了吗？”
“不知道。”
经历一次降维抹杀，两次强制昏迷，系统也算摸出了点头绪。
“五大胆猜测，我们被卷到了多重剧情引起的剧情漩涡里，因为不是相关角色，所以遭到无关处理了。”
一堆没听过的名词，莫晗有些头大，“多重剧情、剧情漩涡、相关角色、无关处理，不用我问，都说说吧。”
“这个好说，望文生义就能明白七七八八了。”
系统飞快道：“多重剧情就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非同故事的主角，在剧情线上发生交叉，如果交叉点爆发冲突，就会产生剧情漩涡，由于故事只能围绕相关角色展开，所以无关角色就会……”
莫晗接上，“无关处理了？”
“对，无关处理有很多种，在其他剧情有用的角色遇到的相对温和，包括转场、断片、昏迷…呃，如果没晕到好地方，不小心死掉，就只能重开了。”
“所以刚才真是很惊险啊！”系统愤愤道：“天道对没用的背景板老残忍了，那些被战斗波及的，被天灾创死的，还有像这条街上踩踏死的，无数为了一笔带过的宏大场面而死的不计其数。”
身为没用的背景板，莫晗黑脸：“这个世界对我真不友好。”
仿佛随时随地都能飞来横祸。
“是对炮灰都不友好，”系统嘿嘿笑了两声，“所以咱们要拉拢主角嘛，成为其剧情一份子，做个有用的角色。”
末了，补充道：“最好是言情本，安全。”
莫晗没吱声，出了巷子，原本站在岔道指挥台的哨兵不见踪影，大量蒙面人从各个路口涌出，他们一路破坏秩序，然后汇聚到主路上，源源不断往同一个方向去。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像里象遇过的污染分子潮。
身体再次空乏起来，莫晗熟练掏出溶液，仰头干了，抬脚跟上大部队。
她怀疑这些蒙面人前往的地方就是多重剧情爆发地。
“很明显就是。”
莫晗越往前，系统越感觉到一种阻力，它拍打着快板劝说，“咱炮灰别去凑热闹吧，那边是天道宠儿大冲突，卷进去要出人命呀！”
“祂本来就想把你除之后快了。”
莫晗一言不发，把纯爱瓶当口服液喝，当她步履维艰走到中心广场时，人流里只剩蒙面鬼。
他们仿佛知道正常人清理完了似的，一个个也不演了，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有变成影子往土里潜的，有化作青烟徐徐飘的，还有对折起来往天上旋的…
系统开了眼了，“五竟不知这世界还有如此奇幻的设定。”
莫晗喘了口气，此时她已经神志不清，眩晕到喝三瓶溶液才能支撑一分钟的地步。
“你说、这些水族、他们变身、为什么、不一样？”
一句话说完，她两眼一翻，强制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