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言就这么被轻易安抚下来可不是盛放想要看到的结局,虽然现在他策划的这一切已经足够给予沈灼言和他背后的公司一记重击,可对比自己承受的这一切,盛放还觉得不够。
远远不够。
他全身都要疼死了,感觉这一次怕不只是走不了路,可能生活都没有办法自理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原本也没想要活着,如果在死之前可以将沈灼言拉下来陪自己,或者说把南隐也拉下来,那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尤其是此时他看到南隐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在自己面前安抚沈灼言,这一幅画面更是刺痛了盛放,于是哪怕眼前的结局已经达到预期,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他几乎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却也还是要说,躺在地上笑的癫狂:
“哇,真的是情根深种啊,可怎么办呢,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南隐被人欺负了,都知道我和她曾经在一起过,还那么亲密,不管以后你们再怎么幸福,那个猥亵犯,还有我都是你们抹不开的印记,以后谁提及你们幸福,也总会有人说,‘你知道吗?盛放曾经和南隐在一起过’,沈灼言,这是你再怎么厉害,都没有……”
南隐本不想理会盛放,他被沈灼言打的好像随时都能咽气一样,南隐不想因为这样的一个人冒险,更不想沈灼言为这样的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
可盛放似乎压根也没想活着从这里出去,浑身肿的跟猪一样,却还在这里不知死活的挑衅,南隐能够清楚的看到本因为自己的爱意和拥抱稍稍压下去暴戾的沈灼言,在他这些话之后又一次濒临失控。
他本就没有好,不过是清醒的认出了自己,不想要伤害自己罢了,可是他不伤害自己属于本能,想让盛放死也几乎是本能了。
南隐不会让沈灼言冒这样的险,她快速走过去对着盛放已经辨认不出容貌的脸狠厉的甩过去一巴掌:
“我知道你不想活了,一条狗没什么可留恋的,但你若想死,就自己老老实实一个人干干净净的去死,别来连累任何人。”
盛放似乎没想到南隐会对自己如此做,癫狂的眼神不在,看着南隐的视线有恨,也有悔,更多的是不甘心,他疼的明明应该感觉不到这轻飘飘的一巴掌,可他就是觉得疼,很疼很疼:
“怎么?心疼了?可是南隐,你看看我,看看他,我才是受伤的那一个啊,你不疼疼我吗?我们再怎么说也在一起五年的时间,我也抱过你,亲过你,你也对我说过爱我的啊……”
南隐蹙眉,还没有来得及制止盛放,沈灼言就已经因为盛放口中的话又一次发疯,他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却又被温容带过来的人拦下。
他们当然不只是两个人就这样过来,沈灼言的状态在这么多年的应对之下,沈家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应对流程,所以在南隐闯入咖啡厅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人各司其职的在做善后工作,有封锁路段严谨路人围观拍照的,有第一时间进入店内阻止直播的,有等待时机准备控制沈灼言的,一切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运转着,没有丝毫的慌乱。
沈灼言被控制住,几个人都险些要做压制不住,南隐顾不得盛放,转身去安抚沈灼言,但这一次她的味道,她的气息,她的语言都已经对沈灼言没有太大的作用,他像是彻底入了魔,根本认不得眼前人。
温容走过来,当机立断的让人给沈灼言注射了镇静剂,南隐本想阻止,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从来没想过,没想过有一天沈灼言会不认识自己。
其实有先例的,上一次失控的时候沈灼言也没有认出自己,他只是完全在凭借本能的做事。
南隐看着沈灼言在自己的面前从疯狂到呆滞,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从陌生怨恨到温柔怜惜,最后失去意识,温容让人带走沈灼言,南隐却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温容已经见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几乎已经司空见惯,可南隐是不一样的,她是第一次,第一次清醒的看着沈灼言失控。
温容本想安慰南隐两句什么,但南隐却先一步开了口,问温容:“上一次也是这样吗?就这样给他打针,然后带走?”
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可在南隐的眼里看着,她只觉得很残忍,那一刻沈灼言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一般的被人随意对待,那绝不是他想要让自己看到的场景,也是他自己不想要经历的。
温容明白南隐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对他好,别担心,会好的。”
南隐知道沈灼言会好的,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他不放心留自己一个人待着的,他会很快醒过来,但南隐还是心疼的厉害。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盛放。
南隐回头看着盛放,他也已经被制止住,包括那些和他打配合进行直播的几人,南隐的视线冷冷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盛放的脸上:
“我真的想你死,你竟然用我最痛的回忆去伤害我最爱的人。”
盛放应该是什么都不在意的状态才对,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别人说什么应该都伤害不到他,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情绪起伏才对,可他并没有很平静的接受南隐说的这些话,他像是被按下什么开关一样的疯狂起来,那瞬间的疯狂,让一旁的人都快要压制不住他。
他看着南隐,红肿的眼睛里却还是能看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他问南隐:
“最爱的人?你最爱沈灼言吗?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和我在一起多久?怎么?你们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抵得过我们的五年吗?南隐,你没有心的吗?”
南隐不是很懂,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盛放都还在在意这点爱不爱的事,他或许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南隐有点相信,但时至今日他的喜欢让南隐想起来依然是恶心的存在。
“谁说我们只认识不到一年的时间?”南隐像看一个可怜虫般的看着他,好不怜悯的对着他最为在意的那一点狠狠刺下去:“可是你知道吗?我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果不是你中途用卑劣的手段出现,我们本也不用分开这么这么多年。”
“盛放。”南隐憎恶的看着他:“你就是我和沈灼言之间的一块绊脚石,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