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姑姑的好侄儿,你受苦了。”还不等落到地面,泪眼蒙眬的阳滋公主便一把将陈恕拥抱入怀。
这十六年来,任凭她怎么哀求仙皇去救陈恕,都没能得到回应。
还好陈恕福大命大,自行突破难关险阻闯了出来。
但她仍感觉亏欠陈恕,便想着法子去弥补。
她不再做阻拦,任由陈恕娶鹿淼为正妻,又盯上了星空中的异鬼城池,打算为陈恕摘下几颗星星来。
可惜她能力有限,最终也只摘下了两颗。
“姑姑言重了,我……不苦的。”陈恕被阳滋公主拥抱的太紧,以至于有些喘不上气来。
“好孩子,你瘦了,心疼死姑姑我了。”阳滋公主端详着陈恕的脸,心疼不已。
她将一个泛着七彩光芒的琉璃小塔塞进陈恕手中,说道:“那两颗鬼母之眼就在七彩琉璃塔中,你快将它吸收炼化吧,迟则生变。”
“七彩琉璃宝塔,鬼母之眼?”陈恕盯着巴掌大的琉璃小塔,怔住了。
这宝塔,不是宣王嬴瑾的本命神兵吗,怎么到了阳滋公主的手里?
还有,鬼母之眼?
难道说,那两座寄生殿不过是一个幌子,鬼母之眼已经被阳滋公主掏了出来?
似是看出了陈恕的疑惑,阳滋公主说道:“你不是喜欢这个宝塔吗,姑姑就帮你讨要了过来。”
阳滋公主的语气轻飘飘,但陈恕知道,这个“讨要”的过程,怕是没那么简单。
“多谢姑姑!”陈恕不再客气,开始着手炼化七彩琉璃宝塔。
浩浩荡荡的混元气涌入七彩琉璃宝塔,这座不俗的高阶神兵瞬间被炼化。
以陈恕的混元气浩瀚程度,在地星无人能敌。
陈恕将意识沉入七彩琉璃宝塔的空间,果然找到了那两颗鬼母之眼。
但,宝塔空间内除了鬼母之眼,还有数之不尽的婴儿衣物、肚兜、摇铃、拨浪鼓、木马等玩具和用品。
“这……”陈恕一脸古怪。
这么多的婴儿用品,怕是数十个孩子也用不完吧。
阳滋姑姑的催生手段,简直是无孔不入啊。
“怎么,鬼母之眼不在里面吗?”张良见陈恕面色古怪,忍不住开口询问。
高空中的赵高气急败坏,恨不得杀入炼气学院,那鬼母之眼应该没跑了,就在阳滋公主手中才对。
“没,没什么。”陈恕取出两颗鬼母之眼扔在地上,地面上立即涌出密密麻麻的根须扎入鬼母之眼。
众人停下议论和询问,全心关注陈恕吸收鬼母之眼。
陈恕也在七叶树下盘坐下来,静心感悟鬼母之眼中蕴含的感悟。
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深邃、古朴,有一种自远古而来的荒凉和沧桑感。
若是不相识的人,定会以为他是从远古大陆生存至今的老怪物。
“鬼母之眼竟然有这般神奇的作用。”阳滋公主亲眼目睹陈恕吸收鬼母之眼,忍不住赞叹起来。
再联想到还有数十座城池漂浮在星空中,她的心不由变得火热起来。
张良没好气喝道:“你别再乱来,鬼母之眼仅对他一人有用,且效果越来越有限,你再去抢夺也没有大用,反而可能让自身陷入险境。”
“本宫没想再去抢夺。”阳滋公主白了张良一眼,矢口否认。
“这两颗鬼母之眼,应该可以让他突破当前瓶颈了吧?”阳滋公主也发现了陈恕修为的古怪之处。
明明修为是什么层数都有可能,但陈恕的修为却飘飘卡在一千九百九十九层。
而且,陈恕的气息和气质虽然变得越来越深邃,但修为的波动,却仍然停留在原地。
“有些不好说。”张良捋着洁白透亮好似银线的胡须,也有些拿不准陈恕的境界变化。
按理来说,陈恕的修为早该突破两千层了,但任凭陈恕的气息再怎么波动,修为就是一动也不动。
眼看两颗鬼母之眼均瘪下去了大半,张良心中也忍不住忐忑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瓶颈,不至于两颗鬼母之眼都无法将陈恕突破一层修为吧?
很快,两颗鬼母之眼被根须压榨吸收成齑粉。
“去他大爷的!”陈恕暴躁起身,怒气冲冲挥拳砸中七叶树的树干。
消耗了三颗鬼母之眼,他的修为还是像魔咒一样停留一千九百九十九层。
“嗡……”七叶树的树干剧烈抖动起来,似是在发怒。
“罢了罢了,他年龄小,你且让他这一次。”张良赶忙开口宽慰七叶树。
七叶树心思单纯且直接,但颇具手段和杀伐,谁惹它,它就干谁。
即便陈恕是因为心中有怨不经意砸了七叶树一拳,以七叶树的性情,也定会将陈恕吊起来狂殴。
七叶树沙沙晃动的枝叶,余怒难消。
阳滋公主见陈恕没能突破瓶颈,秀丽的眉宇紧紧蹙起。
沉思好片刻,她才郑重说道:“你没能突破瓶颈,或许是因为……你没有孩子?”
“啥?”心中郁结的陈恕当场就愣住了。
孩子?
什么时候修为和境界的突破,跟孩子也扯上关系了。
“生育抚养乃是天道,到了相应的年龄,就应遵循相应的道。逆道而行,心境难免会有缺漏,自然也就无法突破。”阳滋公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呵……”陈恕尬笑,无言以对。
人是应该遵循天道和人伦,但那也不是绝对。
“我觉得,阳滋公主说得有道理。”秦小小点头应和道:“陈恕,不如你生个孩子试试,反正不过是你抖一抖身子的事。”
“呵呵……”陈恕更尴尬了。
什么时候生孩子仅是抖一抖身子的事了?
这是一件影响孩子和孩子母亲一生的大事好嘛,必须谨慎对待。
“你的境界,其实不差什么了。”张良开口说道:“所差的,可能只是一个契机。至于契机是什么,谁也无法说得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心结?”陈恕侧起脑袋回想。
他的心结还挺多的,早就淤积成堆。
对身世,对前世,对自己的身份,对仙皇和鬼母的忌惮,对鹿淼等人的挂牵,对……孩子的愧对。
云楼那个疯女人,到底有没有生孩子啊,孩子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成长历程开心吗,有没有受到欺负?
“唉……”陈恕无奈长叹,心乱如麻。
刚来仙秦的他,有着少年的热血和纯粹,不乏是一个修行好苗子。
但现在,他就像是坠入蛛网的虫子,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若是无法勘破心结挣脱蛛网,他怕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