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放眼赏芳菲,秀色清香入画帷。”
融雪暖阁,刚在文心面前骚了一把的吴翟心情不错,靠在二楼栏杆上即兴吟了一首。
李斡的威胁算是扼杀在摇篮里了。
吴老六对人性洞察入微,清楚王弘是个高傲的人。他越是劝王弘保命,王弘就越是不服。真要事到临头,王弘肯定会第一时间捏死李斡。
至于事后李氏会不会乱,吴翟压根不在乎。再说的阴暗一点,这老六其实挺希望李斛死在外头的。
见微知着,了解完李斛的陈年旧事,他就知道自己这老丈人不是啥好鸟。现在貌似对他坦诚相待,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老丈人保不齐就藏着对他卸磨杀驴的打算。
文心的算计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吴翟在他们心里始终是个隐患。
“吴郎文采斐然,此诗可有下文?”李冰璃陪在一边,气质高冷,眼里却全是情郎。
偌大一个李氏,也就只有这位溋珠是真心对吴翟。
“媳妇想听必须得有!”吴翟侧身撩起媳妇长发,青丝柔顺,绕指而下,再加上美人那暗送秋波的蓝绿双眸,这灵感挠一下就上来了。
“蝶舞花间情韵绕,春风拂面意悠归。青山远黛含烟翠,绿水清波泛玉辉。独倚阑干思旧事,时光如梦醉心扉。”吴老六这小句整的,怎一个美字了得。
借景抒情,别有用心,景美,情更美。
李冰璃听出弦外之音,知这淫贼是在提当初汤池一幕,脸上高冷再也维持不住,俏脸羞的通红。吴翟看在眼里,痒在心里,顺势搂过媳妇小腰,无赖道。
“媳妇,重温一下拂面含烟呗。”
说完也不等李冰璃有所表示,挑起媳妇的盛世容颜,对着那樱桃小口便印了上去。
此情此景不容美人拒绝,美人也不想拒绝。
于是乎,才子佳人,一吻情深。
淫贼品上烟,美人醉了心。吴老六趁美人心醉,得寸进尺,撬开贝齿,想把烟含进嘴里。放在李冰璃腰间的手,也开始没规没矩,准备攻城掠地。
可惜还未等淫贼得逞,屋内忽然传来小白姑娘的呼喊,断送了他登上城头的机会。
“姑爷,黑山来信!”
当小白姑娘冒冒失失的跑到栏杆处,就见往日高冷贵气的小姐埋首在姑爷怀里,而吴老六则是一脸幽怨的瞅着她。
“额...要不,小白待会再来?”如今白丫头也是大姑娘了,该懂的都懂,立刻明悟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懂事,回头姑爷有赏...”吴老六立马对小白姑娘使了个赞赏的眼神,只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腰间软肉便传来剧痛。
“嘶~”
李冰璃默默收回手,收拾好表情,抬头对小白姑娘喊道。
“信呢?”
“还不赶紧拿过来!”
闻言,小白姑娘对吴老六回了个抱歉的眼神,蹦蹦跳跳的将信递到两人面前。
李冰璃想接信,无奈还被情郎搂在怀里,便抬头眼神示意男人撒手。吴老六疼的是龇牙咧嘴,但搂着腰的手却纹丝不动,装作看不见媳妇的眼神。
“小白,直接说消息吧。”李冰璃拗不过情郎,转头直接让小白姑娘说事,下面的手偷偷抚上情郎腰间软肉,温柔抚弄。
小白姑娘看不见两人的小动作,自顾自的打开字条瞟了一眼,然后震惊的问道。
“姑爷,你从黑山调兵了?”
此话一出,夫妻二人反应各不相同。
吴翟是喜上眉梢,直接反问道。
“谁带队,多少人,何时能到?”
李冰璃则是由惊转喜,默默深情凝视着情郎。吴翟调兵来为李氏解围,高冷女王的心又醉了。
“李临率一万人,说是三日后抵达陇西。”小白姑娘心里也高兴,姑爷有情有义,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好!”吴翟朗声一笑,低头对李冰璃请辞。
“媳妇,为夫的人马要来了,得去找李晓那小兔崽子商议商议,看看如何安置。”
李冰璃不舍的离开情郎的怀抱,又替男人整了整衣冠,柔情似水勾的吴老六舍不得离去。
最后还是李冰璃狠下心,提醒情郎正事要紧。
“去吧,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
......
仁寿山十里外,王氏大营。
今日这里同样热闹,李烬接了李崆的班,蹲在二百步外敲锣打鼓,时不时还会射上两箭,扰的王氏大军疲惫不堪。
“禀军师,大营各处临时挡板已准备妥当。”中军主帐,颜充忧心忡忡,正在给诸葛逸才做汇报。
“眼下虽解决了箭雨的麻烦,但李氏其他下作手段却防不胜防。那些卑劣小人卡着二百步的射程,我军弓不够劲,无法有效反击。”
“军师,大军已两天一夜未休息,士气衰败。长此下去,我等怕是得不战而退。”
“颜统领。”诸葛逸才稳坐不动,他在认真思索对策。
“传令下去,全军人马一分为二,一半人到后营休息,一半人在前营站岗。敌军在二百步开外聒噪,并不影响休息,留一半人戒备突袭足以。”
“我等虽无需出击,但也无法退,只能先熬着。”
诸葛逸才也很无奈,宗主让他保存实力,周氏让他严防死守,打不能打,退不能退。此处已是陇西东进的最后关要,再退,就谈不上堵路了。
“哎~”颜充默默叹了口气。这仗打的,比他十年前开城门时还要憋屈。
“颜统领且去安排,本军师自有计较。”诸葛逸才听到颜充叹气,心底有些不悦。
颜充自知失态,也不敢问是何计较,赶紧起身抱拳行礼,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喏,谨遵军师号令!”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诸葛逸才很受用,他就欣赏颜充这一点,识时务,有眼色,会说话。
“报!”
颜充还未离去,帐外又进来一名风尘仆仆的背旗信使,纳头便拜。
“启禀军师,雍州八百里加急!”
“快快呈上来!”诸葛逸才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信使闻言,立马起身递上一只封着火漆的竹筒,又见军师挥手,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颜充识趣,紧随其后。刚走出帐,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笑,紧接着又传来诸葛逸才的喊声。
“颜统领留步,吩咐下去,近几日定要严加戒备,不能放李氏一兵一卒东出!”
帐内,诸葛逸才案前,一张纸条上清晰写着。
李斛于雍州现身,中伏后重伤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