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重重扔在楼顶上,灰尘扬起糊满了孟生云全身。
心里的厌恶蔓延,身体却动弹不得。
“这副样子才应该是他有的呀。”李孜矻的声音满是恶意,推搡着另一个人去踹孟生云一脚。
“怎么,平常你不是吐槽得最厉害了嘛,他都醉死成这样了,你还不敢?”
身上接连被踹了好几脚。
这生意确实要换个人合作了。
“要不......我们也去把岁妤找上来?她会不会为了孟生云......”越说越过分。
“闭嘴,你敢喊她上来,明天不用出山,就可以准备准备给自己家里准备垃圾袋了。”文封显然还残留理智。
“我们又不逼她,就让她看看而已......”
“滚滚滚......”
孟生云心里不可避免涌现出一股杀意,恨不能把这几个人都把那张臭嘴缝上。
躺在地上的男人眉头明显地蹙起,如果能睁开眼睛,里面一定会是怒火冲天的肃杀。
原本还在谈论着的几人都浑身一颤,只感觉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一阵阵冷气直往他们脚底板钻。
“我去,他不会还有意识吧?到时候醒了还记得怎么办?”
李孜矻声音焦急,看孟生云已经睁开了点的眼眸,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狂盛的怒气,心里一阵阵地发慌。
孟生云还有意识,他听见、知道了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一定会断了和他们的合作的。
那自己那新成立的公司......
想到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刚才的发泄都变成后怕,求救似的朝文封看过去。
文封拳头握紧,却还是没忍住,一脚踹上孟生云的背,将他踹得只差一点就要掉进那新贴上瓷片的游泳池里。
“怕什么?”他的声音癫狂,隐隐不受控地开口,狠厉决绝,“他记不起来不就行了吗?”
李孜矻没弄懂他的意思,下意识问了句“什么?”,就看见文封随意找了块没用完的瓷片。
“你……对着他头上砸,哪里最容易让人记忆错乱,就往哪里上。”
随手指了站在旁边的那人,文封没有自己动手。
在等他发着抖砸第一下之后,出声:“再砸重点,那个地方死不了的。”
李孜矻咬牙,接过那人手里的瓷片,“我来。”
手高高扬起,还没砸下,就听见一声清脆到极致的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李孜矻和文封对视一眼,迅速往后转头,就是岁妤站在那儿的倩影。
这会儿天开始下雨了,灰蒙蒙的天色让这雨瞧着更凄凉了些。
岁妤快步上前,一把推开李孜矻,颤着手扶起孟生云的上半身,想擦干净他额头上的那点血。
“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要杀人?”
岁妤是想先跑下去叫人的,却已经来不及了,要真看着他们砸下去孟生云能不能救回来还难说。
“我们没有杀人。”李孜矻扔了手里带血的那点瓷片,落入游泳池发出一声落水的闷响,顷刻间就被雨水冲刷掉。
岁妤放缓了声音,“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不管你们之前要做什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好吗?”
“不好。”
岁妤心里陡然一惊,看着朝她走近的文封,放大了点声音呵斥,“文封,你到底要干什么?”
文封没理会她的怒斥,如果是以前,她这么一叫,不管是因为顾竟他们的权势,还是自己心里说不清楚的那点爱慕,他都不会再继续。
但现在......他们被撞见了这样的事。
只有让她不乱跑不乱叫,才能杜绝一切后患。
他的公司,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岁妤被强硬拖起来,哪怕再用力地挣扎,也抵不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
嘴唇被一只大手牢牢捂住,甚至连腰上都多了只大手。
心里涌现出一阵阵的反胃,岁妤想着以前顾竟他们教的招式,往后一弓身踢在他薄弱处,挣脱禁锢想要往外跑。
却被站楼梯口的其他两个人挡住去路。
岁妤大口喘着气,捂住自己被雨水淋湿了的衣服,“你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大错,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对谁都好......”
“不,”李孜矻的声音很平静,“不可能停下了。”
说着就要伸手来抓岁妤,却被一只手抓住脚腕,往后仰倒摔了个大的,身后却还垫了个人,没叫他后脑勺直接着地。
孟生云不知道自己被喂了什么,身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最多只能做到这样了。
“快走,你先走,去找人。”
看向岁妤,孟生云心里涌现出一股股后怕。
他那么娇贵的岁岁,身上被雨淋得全身湿透,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
如果……如果再有任何事,他会疯的。
现在就已经疯了。
“走。”
没停顿两秒,岁妤就躲开另一个要追上来的人,转身往三楼跑去,边跑边敲响谢斐卿的门。
没人理会。
阁楼阶梯上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岁妤想要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还没等跑过去,就被追上来的文封给捂住嘴,往楼顶抱着走。
刚才自己发出的那些声响,甚至连点回声都没有。
绝望和死寂蔓延在心间,岁妤挣脱不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孟生云被再用瓷片砸向脑袋,推进那个刚刚被他贴好了瓷片、焕然一新的游泳池。
岁妤眼眶已经被水浸得睁不开,推拒着想要脱离文封的怀抱,挣扎间不小心被绊到。
文封想接没接到,只能看着岁妤的头在栏杆上被重重磕了一下,瞬间便晕倒在地上。
颤抖着伸手去探岁妤的鼻息和心跳——没有了。
“死了。”
文封眼睛红肿,掉下泪来,红血丝爬满整个眼眶,抬起眼睛满是狠绝,拖起岁妤的身子往游泳池边挪。
再将那碎瓷片塞进她手里,看向其他三人,“是她杀了孟生云。”
“我们今天出去了,不在古堡里,记住了吗?”
............
谢斐卿房间。
盘坐在床上,谢斐卿看向门框上贴着的符箓,压下心中的那一点点愧疚。
他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没有插手罢了。
岁岁......怎么就这么喜欢孟生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