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的眼角被浸湿,强忍着不让自己在这些人面前流泪。
可现在脑子里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之所以想要转学进莱伊,就是因为莱伊的奖金高到离谱,还有不少的机会能让她学到很多,如果她真的被证实作弊了,之后的结果,她根本承受不起。
老师满面愁容,正想开口让洛灵停止答题,出去再说的时候,一道声音恰好插进来。
“好吵,单个人的错影响到其他同学考试,老师,这样对吗?”
说话的声音声线平稳,像是被尺子度量过的横直,隐隐透着被打扰过后的不耐,是洛灵再熟悉不过的人。
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说什么,岁妤转头看向老师,“校规不是最讲究以学生利益为先吗?”
老师一愣,随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被费筱带偏了,这不仅仅是洛灵和费筱两个人的考试。
洛灵也一下反应过来,“老师,这次考试的重要程度大家都清楚,这张纸条到底是谁的还有待商议,如果因为误会让我失去机会,是不是过于武断……”
不管怎么样,现在完成这次考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老师思考片刻,点头,同意让洛灵先完成考试,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
这也是教师培训里提及过的一点,在面对无法做出理性判断的突发事件时,应该事先保证每个学生的利益不受侵犯。
这种情况,洛灵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没作弊,但也无法确定这一定是洛灵带的小抄……
“好,洛灵你先坐下来继续考试,接下来我会重点关注你的,如果再次发现,就要直接出去了。”
洛灵闻言,忙不迭点头,“老师放心,我绝对不会是纸条的主人,我的成绩,根本不需要这些弄虚作假的东西。”
坐下答题时,笔触在纸张上一笔一笔划过的纹路,让洛灵迅速沉静下来,在还差半个小时才结束的时候,就答完了所有的题。
而后……目光复杂地看向坐在自己座位前的岁妤。
岁妤早就把会写的写完了,刚好是赵政然给自己压中过的那几道同类型题,剩下最后一道尤其复杂的,写到一半实在不会,便也放下了。
哪怕不做,岁妤也不想留个百分百错误的答案在上面。
自然也察觉到身后那犹如实质的复杂视线,岁妤浑身不自在,刚刚说那句话仅仅只是自己身在其中而已,要是被女主缠上……
想到洛灵时不时被浇到全身湿透的天降甘霖、“不小心”被丢到脚边的垃圾……
女主不仅会不小心伤害到身边的人,同样也会非常不小心遇见无数意外。
到时候她不会再不小心拿热汤泼到她吧?
岁妤并不想拥有这样的女主待遇,毫不迟疑上前交了卷子,走出教室。
尤其在听见身后有跟上来的脚步声之后,走得更是焦急。
洛灵交完卷子之后想叫住岁妤问清楚,却不见她人影,又不能随便就走,只得先作罢。
因为有暂时的缓冲时间,洛灵脑子也不笨,刚刚只是被突然丢过来的突发状况吓到了,现在转念想想,其实有很多可以取证的地方。
比如指纹,比如字迹,比如为什么只有老师才有可能知道的监控没开、费筱却知道……
洛灵转身,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她才不会轻易认输呢。
...........
岁妤步履匆匆走出礼堂,在出了礼堂的门之后,又恢复了不急不缓的调子。
刚走没两步,就看见小径旁边站着、手里提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明显是在等人的傅清辞。
心跳加快,好似全身的兴奋因子都被调动起来,岁妤一看见傅清辞,就像是猫猫碰到了自己的猫薄荷。
恨不得上去在傅清辞怀里打两个滚,被抱着蹭一蹭,舒服到浑身毛孔都展开,再被细细密密地抚慰过。
傅清辞西装革履,全身深色将他衬得更如玉石一般润透,体貌修伟,风神雅秀,是单单站在那儿就让人觉得出众的存在。
似乎察觉到什么,傅清辞抬头,看过来的那一眼中仿佛含着冰碴子,满是压迫感,却在发现来人是岁妤时,倏尔融化成春水荡漾,蔓延的笑意将身上的柔和意味都凸显出来。
“累不累?”
阔步上前两步,傅清辞极为自然地询问岁妤,似乎是察觉到岁妤的疑惑,笑着为她答疑解惑,“我来想找你帮个忙。”
岁妤眼睫震颤,并不敢抬头看他,指尖在头发上绕着。
“测验过后莱伊有迎新晚宴,每个人都要带女伴出场,我……我没什么女性朋友,好像就只同你有交集,所以……”
和岁妤并排走的步伐顿住,在她也跟着停住时,傅清辞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上前一步站在岁妤跟前,稍稍俯身,“我能邀请你当我的女伴吗?”
晚宴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没有男伴或是女伴,说明这个人单身,那么迎新晚宴也可以变成联谊晚会。
历年来在这上面成了的佳话,少说也有个百十来个。
是以……傅清辞这样一问,竟不知是他自己想要躲避被无数女生搭讪的境地,还是想抢先一步截下别人对女孩的大献殷勤。
岁妤从来拒绝不了傅清辞。
“好。”
“哈……那……收下这条裙子?”傅清辞手里的袋子往岁妤跟前递了递,袋面上手绣的凤凰几乎快要展翅飞出来。
“这是我妈妈亲手设计和制作的,只此一条。”
几乎和表白没什么不同的话,被傅清辞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都显得压迫感没那么强,似乎一切只是在为了晚宴做准备。
至于接受与否,全看岁妤自己的意愿。
指尖都快被心跳震麻,岁妤垂眸,想接过袋子,被傅清辞挪开,疑惑地抬眼,盈满所有视线的,就是傅清辞含笑的眉眼。
“我帮你提着,送你去王叔车上,好不好?”
“嗯。”
特意脚步放缓跟着岁妤步调走,傅清辞状似无意地问道,“今天的考试应该还能应付吧?我那讲了好几年的课程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
岁妤眸中神色涌动,面上却仍是一副不懂他在说什么的神情,“什么课程?”
“赵政然找我要的辅导课程,说是帮你补习,怎么样,他讲的有没有我好?”
岁妤抿唇,胡乱点头,“有……没有,没有的。”
女孩答错话的神色实在太过于羞赧,从眼尾洇开的红蔓延至侧脸,整个人都快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