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作业
于是,文华殿中,正在上课的小崽子们天降作业。
一人一篇策论,论点有两点,一是如何保证将士忠诚效命;二是国库的增收。
念在文华殿中有些皇子公主年纪还太小,皇帝也并没有为难他们,十岁以下的,一人写一两个观点即可。
至于十岁以上的,皇帝要求三百字起步。
就连已经出宫建府的叶静姝和在吏部当值的叶景铭,皇帝也都派人通知了他们。
皇帝只给了他们一天时间,第二天他们一起去承乾宫请安之时,就必须交作业。
这个时间是叶景辰定的,北疆的军需供给时间紧迫,叶景辰当然不会让这件事拖太久,必须让皇帝早做决断。
而且,他对小崽子们有信心,一天时间足够了。
皇帝布置作业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学了。
下学时,叶景辰刚好回到东宫,他教小崽子们‘畅所欲言’即可。
当天晚上,有的人冥思苦想,有的人奋笔疾书,有的人不以为意,有的人则懵懵懂懂,压根不知道有作业要写。
第二天上课之时,文华殿里多了好几个黑眼圈。
叶景钰跟叶景瑜、叶景安脸上都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只不过叶景瑜和叶景安虽然熬夜的证据还在脸上,但他们两个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只有叶景钰,忧心忡忡。
皇帝定下的两个论点之中,他自觉对大渊的军队知之甚少,也不知道该如何保证将士的忠心,所以只是就‘给国库增收’这个问题提了一些意见。
他熬了半晚上,写写改改,写了几页纸,最后实在是太困了,才不得不去睡觉。
但是等他早上睡醒,看到他昨天写的东西,又觉得都不行。
他并非没有想法,其实他有很多想法,但是他就是写不出来,他能写出来的东西,他又不满意。
他自己都不满意的东西,父皇看了肯定更不会满意。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正为难着呢,他就看到了顾北尘和云舒。
父皇虽然给他们布置了作业,但是没规定不能请外援不是?
论语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更何况顾北尘还是整个大渊都闻名的神童!
所以,课间休息时,他将他努力了半晚上,却又被他全盘否决的稿子都拿了出来,请顾北尘和云舒帮他参谋。
他这不是作弊,他只是请他们帮他润色而已!
看到叶景钰请教顾北尘,叶景瑜和叶景安坐不住了,他们也凑了过去。
他们写的策论虽然他们自己都很满意,但是,也不是不能再润色一下。
就连叶静妤,也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们的讨论。
而云舒虽然是个学渣,但是因为过了县试和府试,有童生的功名在身上,在写策论方面比文华殿中大多数人都有经验,所以也被不耻下问的几个皇子请教了。
顾北尘和云舒虽然不用写作业,但最终还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参与了作业。
这一天的课,文华殿的大部分小崽子都有些心不在焉。
当然,也有对这个考教不屑一顾的,譬如叶景和。
虽然皇帝明确规定了,年纪超过十岁的,策论字数必须在三百字以上,但叶景和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乖乖听别人话的主,所以他的这篇策论只写了几个字。
同样的策论,对于已经参与朝政的叶景铭来说,并非难事。不过按照文华殿的一贯传统,他心里虽然有许多想法,一个论点也只写了一个观点。
叶静姝也是如此。
她最近刚好在为凤鸣书院的学生谋取差事,与官宦人家的女眷以及皇城商户打交道比较多,对于如何为国库增收,刚好有一些想法。
至于叶景辰,策论他倒是写了,而且写了不止一份,但是他并不打算在一开始就拿出来。
他会让皇帝先看小崽子们写的策论,根据小崽子们的观点,再决定给皇帝看哪一份。
为了让他的策论更能打动皇帝的心,他还连夜去找了谢长安这个当过皇帝的人商议,半晚上都没睡觉,今天在官署,他补了一天的觉,才让脸上的黑眼圈消失。
下值之后,叶景辰跟叶景铭刚走出官署,就看到了长公主府的马车。
叶静姝先过来官署外等候两个弟弟,然后一起回宫。
马车上,叶景辰交代了这份作业的由来。
“我就说父皇怎么好端端的让我们写策论,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皇弟你可真行,父皇给你出的难题,你倒好,把我们都拖下了水!”叶静姝闻言白了他一眼。
“我的难题不就是你们的难题,我们是兄弟姐妹,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叶景辰理直气壮的说。
“所以这篇策论是为了让父皇同意拨给北疆的军需比往年多出三成?”叶景铭问。
“正是如此!”叶景辰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篇策论的主要论点应该是如何保证北疆将士的忠心,其次才是国库增收。”叶景铭说。
“景铭说的不错。”叶景辰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皇帝最担心的,还是军械给多了,北疆将领会生出异心,拥兵自重。
至于国库问题,且不说从姜家收缴的钱财还能让国库再撑几年,单就这几年的税收,明显一年比一年更多。
要知道九州已经有不少州郡摆脱了世家的掌控,土地重新回到了老百姓的手中,而且那些地方的老百姓用的粮种也是改良过的,官府还兴修水利,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这两个论点之中,皇弟皇妹们明显对‘国库增收’这方面更熟悉一些,军队和兵权是他们的盲区。”
叶景铭对此有些担心。
“有的时候,他们不懂,反而是他们的优势。他们不懂,所以反而能够畅所欲言,父皇也不会在意他们的童言童语。”叶景辰笑着说。
最主要的是,皇帝能猜忌某一个皇子,但却不可能去猜忌自己所有的孩子。就算他一视同仁的猜忌,这猜忌之心也会少很多。
“是我多虑了。”叶景铭也笑了一下,拿出自己写的策论,递给叶景辰,“皇兄要先看一下我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