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层岩巨渊那一次之后，维拉斯蒂的确一直都没有见过魈的面。
就像上次逐月节时一样，降魔大圣的视线时不时就会萦绕在她身边，只是看上一会儿就又离开。
维拉斯蒂主动找过他两次，魈似乎是怕她担心，远远现出身影表示自己没事，不等她靠近就化作青色武雾气飞走了。
“或许他还是在意层岩巨渊里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不愿意见我。”
少女轻轻叹气，有些无奈地说：
“其实只要我们都能平安回来，过程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夜兰看着她的侧脸，垂下眼睑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询问。
一行人回到岩上茶室，天色已经晚了，有乌云遮住了逐渐浮现的圆月。
茶室里没有其他客人，几人把知易那厚厚的一沓调查规划摊在桌面上，点上蜡烛，仔仔细细地从头看起。
知易的规划条目众多，想要短时间内看完是不现实的，夜兰把他们均分三份，决定等三个人都把手中的看过一遍后再交换情报。
维拉斯蒂仔细翻了一遍自己手里的那一沓报告，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刚巧夜兰的手下前来汇报，她就放下了手中的纸张，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商华第一个回来，顺便带来了和乾玮有关的调查。
大部分和乾玮接触过的人，都会先痛骂他傲慢自大，但紧接着又会给他一个相当不错的评价，就连行秋给出的评价也是正面的。
光是在契约之下对待贫民和富豪一视同仁这一点，已经胜过太多人了。
派蒙睁大眼睛，有些震惊地说：“完全没想到！”
夜兰抱着胳膊看向身边的少女，轻声询问道：“维拉斯蒂和他有过接触，你觉得呢？”
维拉斯蒂轻轻点头：“和我印象中的乾玮没什么区别。”
至于往往能看到别人发现不了的商机，大赚一笔后又像是玩腻了一样转头就把所有的商业秘密公开出去这一点，也和她印象里的乾玮完全相符。
“好奇怪的人。”
小精灵摊开手，一脸疑惑地说：“感觉他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倒像是...嗯...”
“倒像是做实验。”
维拉斯蒂弯着眸子接上了她的话，顺便解答了她的疑问：
“乾玮的规划书中，许多商业发展和规划都是他亲身尝试过的。”
“难怪他的那份规划颇有见地。”
夜兰微微颔首，看向另一边刚刚回来的文渊，询问道：“明博呢？”
明博在总务司的风评一直都很好，虽然他不善交际，但与人相熟后也能正常交流，而且总能考虑到别人忽视的问题。
这种名声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总务司的许多事务在施行前都会让明博再看一遍，他点头后大家才彻底放心。
据说曾经有一个总务司的人欺上瞒下，而明博生气的时候非常可怕。
“呜哇...”
派蒙有些惊讶地说：“真是很难想象...”
空回想了一下明博面试时的样子，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夜兰看着他们，轻声道：“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眼见未必为实。”
小精灵懵懵懂懂地点头，然后被夜兰重新指使回去看那厚厚的一沓规划书了。
翻看完那些规划书，已经是午夜时分，外边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面前火烛时不时发出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维拉斯蒂放下手中的纸张，端起旁边散着热气的浓茶喝了一口。
带着稀薄板栗香气的苦味茶水扫去了她的困意，舌尖上涩味散去，浮现出浅淡甘甜，少女喟叹一声，抬眸看向旁边的两个人。
“我这里没有什么发现，你们呢？”
像这样看纸质文件到深夜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负担，毕竟知易的规划书写的比许多教令院的学生都要有条理，不会让人看得头疼。
夜兰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规划书上，她微微皱眉说道：
“嗯...单看其中的每一条，感觉都挑不出什么问题，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青墟浦再开发计划」。”
金发旅者有些疑惑地问：“那是什么？”
维拉斯蒂皱了下眉头回答道：
“青墟浦下面埋藏着许多秘密，前几代的七星批准过一次试探性挖掘，但因为遗迹尽头非常坚固，挖掘技术又不成熟，所以停工了。”
“我看知易的规划风格，重在「解决问题」。”
夜兰晃了晃手中的那张规划，眉头紧锁：“挖掘宝藏风险很高，不像是知易会做的规划。”
然而单凭这一条，还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想要宝藏的人太多了，盗宝团、愚人众，甚至璃月本土的许多势力都有对青墟浦感兴趣的可能...
“「挖掘」「工程」「宝藏」...”
听见她们说的话，派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自己的旅伴问道：
“空，我们是不是在规划书看过类似的东西？”
金发旅者点了点头，他已经从面前的一堆规划中挑出几张来，放在她们面前说：
“黑岩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