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歌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初雪,一同来到了初雪母亲的墓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给这片宁静的墓地增添了一丝温暖,但这丝温暖却无法驱散初雪心中的悲伤。
当初雪的目光触及到那块冰冷的墓碑时,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仿佛能感受到母亲那熟悉而又遥远的温度。
“妈妈,您一定早就知道爸爸所犯下的那些错误了吧?是不是呀?”初雪满脸泪痕地望着眼前憔悴的母亲,声音颤抖着问道。她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已布满血丝,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
“可我呢?我这个做女儿的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最近,当所有的真相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展现在我面前时,我的世界瞬间崩塌了......”初雪说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身体也因为过度悲伤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摇欲坠的残花。“妈妈,女儿不孝啊!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没有来看望过您。我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完全忽略了您的感受和需要。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好后悔,好自责......您会怪罪我吗?妈妈,您能原谅我吗?”初雪一边抽泣着,一边紧紧抓住母亲的墓碑,似乎想要从那里寻得一丝安慰和宽恕。
陈铭歌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初雪,心中一阵刺痛。她缓缓地挪动脚步,朝着初雪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样沉重,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终于,她走到了初雪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那柔弱无依的身躯轻轻地揽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
“别哭了,初雪。”陈铭歌轻声呢喃着,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他轻柔地抚摸着初雪的秀发,试图给予她一丝慰藉,“阿姨她会理解你的苦衷的,相信她在天之灵也绝不希望看到你这般伤心欲绝、泪流满面。”
可是,初雪却像是没有听到陈铭歌的话语一般,依旧自顾自地抽泣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从她那红肿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她娇小的身躯紧紧地依偎着母亲的墓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母亲残留的些许气息。
“妈妈,如果当初我能再细心一点、警觉一些,早些察觉到爸爸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许就可以及时制止这所有悲剧的发生。”初雪哽咽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痛苦与自责,“都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才让您承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和委屈……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您!”
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是母亲在冥冥之中回应着初雪的话语。陈铭歌默默地站在一旁,陪伴着初雪度过这个悲伤的时刻。
“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怪你的,因为你一直都是她心中最珍贵、最疼爱的宝贝啊!”陈铭歌轻轻地拍着初雪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初雪缓缓地抬起她那如同被晨雾笼罩般迷蒙的双眸,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她用那双泪眼凝视着面前的陈铭歌,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痛苦。
初雪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说道:“可是……我的父亲,他竟然残忍地杀害了你的双亲,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的残酷现实啊!难道说,面对这样的血海深仇,你真的能够做到心中毫无怨恨,对我没有丝毫恨意吗?”说到最后,她的嘴唇忍不住轻轻哆嗦起来,似乎连说出这些话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陈铭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腑之中。然后,她才慢慢地、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动作轻柔得就像是生怕会惊扰到什么似的。
她的目光坚定无比,宛如两道燃烧着火焰的火炬,然而其中却又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轻声说道:“其实啊,这件事是徐阿姨——也就是你的母亲亲口告诉我的。她跟我说,你对于当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全然不知晓。”
说到此处,陈铭歌稍稍顿了一顿,似乎是在脑海里重新梳理了一遍思绪。紧接着,他继续开口道:“而且,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父亲的确把你保护得极好。虽然从道义这个层面来讲,也许他算不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仅仅针对你而言,毫无疑问,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
话至此处,陈铭歌突然停住不再言语。只见他微微垂下头去,双眼凝视着地面,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过了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眸深处正有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事实上,从着手展开对我父母死因的调查那一刻起,悠悠岁月已然悄然流逝了许久。在这段冗长而艰辛的探寻之路上,我慢慢地领悟到,哪怕有朝一日真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彻查清楚、水落石出,其结果或许也仅仅只是如此这般罢了。毕竟,不管怎样,我那逝去已久的双亲都绝无可能重新回到这人世间了。归根结底,我一直以来坚持不懈所做的所有努力,说白了,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内心深处那份经久不息的执拗与执念划下一个终结的句点而已。
此时的陈铭歌,正不紧不慢地诉说着这些话语,她的语速平缓而沉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吐露出来的。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之上,此刻正交织着一种看似释然但又隐隐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复杂神情。
这时,初雪插话道:“陆思林已经返回部队去向上级汇报情况了。如果他的首长批准的话,再过几天,我就要乘飞机飞回国外了。”她的目光有些游离,似乎在思考着即将到来的行程和可能面临的种种状况。
陈铭歌皱起眉头,担忧地说:“我还是有点担心他……毕竟,人心难测啊。”
初雪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放心吧,虎毒尚不食子呢,他再怎么狠心,也不至于对我下毒手的。而且,我相信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尽管嘴上这样说着,但她的眼神中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陈铭歌紧紧握住初雪的手,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平安归来。”她的语气坚定而温柔,仿佛要将所有的关怀与牵挂都融入这句话中。
“首长!徐初雪向组织提出申请,表示愿意配合我们一同展开行动。”陆思林一脸严肃地向首长汇报道。
首长皱起眉头,果断拒绝道:“绝对不行!徐初雪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让她参与进来实在太危险了,我们决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陆思林急忙解释说:“可是首长,这次任务涉及到的正是她的父亲啊。从这层关系上来说,她肯定要比我们更容易接近目标人物。”
首长瞪了陆思林一眼,语气严厉起来:“当初让你去接触徐初雪,目的是与她建立男女朋友关系,而并非要说服她充当卧底!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让她掺和进来呢?”
初雪静静地坐在车上,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缓缓开口说道:“我的母亲是一名警察,而我的父亲却是一个毒贩,他们就像是白天与黑夜一样截然不同。”
一旁开车的陈铭歌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初雪,接着说道:“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你母亲在嫁给你父亲的时候,对他真实的身份一无所知。直到后来,当真相被揭开时,你父亲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你母亲陷入两难的境地。于是,为了不让你母亲感到为难,他主动向你母亲提出了离婚。尽管那时已经有了你,但警察和毒贩之间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存在,你父亲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更明白你母亲心中对他的恨意。因此,即便面对你母亲对他手下人的抓捕行动,他也选择了放任不管。再后来,由于身体患病,你母亲不得不辞去了警察这份工作。”
初雪紧咬着嘴唇,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继承和我母亲一样的遗愿,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与阻碍,都要去完成她尚未完成之事!”初雪看着车窗外。
一旁的陈铭歌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初雪说:“可是,你应该清楚,摆在你面前的敌人可不一般啊,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初雪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更多的却是决绝:“没错,他的确是我的父亲。但他所从事的勾当——贩毒,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无法因为亲情就对他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姑息纵容。所以,哪怕站在对立面的人是他,我也绝不会退缩半步!”说完,初雪抬起头,望向远方,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正义贯彻到底。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初雪心头一紧,手忙脚乱地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陆思林发来的消息。她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初雪,我已经跟首长打过报告了,但很遗憾,他坚决不同意让你去国外接近你的父亲。”
初雪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然后狠狠地扯向无底深渊。她呆呆地盯着那条简短而又决绝的消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不甘。
当首长见到初雪的那一刻,他不禁微微一愣,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身上。“你……你好像一个人。”首长喃喃自语道。初雪抬起头,迎上首长的目光,轻声说道:“应该是像我妈妈徐音吧。”首长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是徐音的女儿?”初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她的女儿。”
首长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那这样的话,我更不能让你去了。”初雪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但是那六座庄园的位置只有我能找到,这是我给六座庄园写的信息位置。”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首长。
首长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你可知道,你此去要面对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初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当然知道,但我更像我的母亲,这件事情我心意已决,请您批准我去吧。”说完,她挺直了身子,一脸决然地望着首长。
“陆思林!”首长那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都仿佛回荡着他的话语。
“到!”陆思林迅速立正站好,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地看向首长。
首长目光严肃地注视着陆思林,缓声道:“经过组织慎重考虑,决定此次行动由你与徐初雪一同前往国外执行任务。你们两人要相互配合、彼此协助,务必完成使命。”说到这里,首长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强调道,“另外,带队的白森后续也会跟你取得联系,给予必要的支援和协助。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确保徐初雪以及自身的安全。这不仅关系到本次任务的成败,更是对生命的尊重和责任。明白吗?”
陆思林郑重地点头应道:“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请首长放心!”
首长又看向徐初雪说道:“你确实很像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