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能生就不能生,没必要给她找什么借口。”
“再说了,这天底下能生的女人那么多,您贵为太子,多纳几个妾不是应该的么,还是说……某些人妒意太强,拦着您纳妾?”
柔贵妃眼角勾着讥讽的笑意,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抹漫不经意的嘲意。
在她眼中,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不三妻四妾的,要说有些忌惮不再娶妾,那多半都是正房施压。
可能是得不到的就要诋毁吧,此时在柔贵妃眼中,姜梨已然就是那种不能生养,还妒心极重的女人。
厉瑾渊的眸光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同样的,站在凉亭入口处的厉君凛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母妃,您言重了。”
柔贵妃闻声侧头,这才看见厉君凛不知何时在那站了那么久。
“凛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女人有些讶然,也不明白她儿子的脸色怎么突然间那么难看。
厉君凛上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气场。
柔贵妃咽了咽口水,眼眸瞪大。
她严重怀疑,倘若她不是他的母妃,他早就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毫不客气的把她拉出去。
女人握紧拳头,心头忽然又涌上一股不可置信的怒火。
真是反了……一个两个都忘记谁是他们母妃,谁把他们拉扯大,又是谁天天为他们的将来铺路!
现在竟然都敢胳膊肘往外拐,都向着外人来责怪她这个母妃!?
“本宫与太子妃之间的事还轮不到您来置喙,有时间您还是多操心些大皇兄的婚事吧。”
厉瑾渊的声音冷的不像话,看起来尊敬,但实际上压根不放入眼里的语气就好似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柔贵妃脸上,让她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厉君凛眸光不变,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柔贵妃,示意她压制住自己的火气,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皇后在主位上漫不经心的饮着茶,看这厉瑾渊对柔贵妃不敬,她却没有一丝要出来主持公道的意思,反而还乐见其成。
真是让人疑惑,柔贵妃这个易怒没脑子的女人,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个喜怒不显于色,善于攻人心计的儿子呢……
“哼,不识好人心……”
“臣妾忽觉身体不适,就不陪着皇后娘娘了,臣妾告退!”
柔贵妃愤愤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肆意的朝着皇后行了个礼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凉亭。
厉君凛并没有跟上去,而是顺势坐在了女人刚才坐的位置上。
没了柔贵妃在此影响心情,皇后这才扬起笑容,把话题重新引回了厉瑾渊身上。
“本宫的意思,也是让太子妃诞下长子最好。”
“可是这与让你纳妾之事并不冲突,你纵观历史,有几个太子在入住东宫时,后院里没几个女人?”
皇后娘娘苦口婆心,都忍不住搬出老祖宗来压他了。
她看得出,并不是姜梨不想让他纳妾,而是他自己不想纳。
从小她就知道他性子倔,脾气和他的母妃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想让他改变他所认定的事情,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要是平常事,她早就随着他的意思去了,可孕育皇嗣这种终生大事,绝对不是能随他心意的。
见皇后娘娘终于不打算从她这里找突破口了,姜梨狠狠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
女孩从距离她最近的盘子中拿了块糕点,借着厉瑾渊的掩护,小松鼠藏食一般悄悄在桌下吃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她就吃了刚睡醒的那一餐,站到现在,她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厉君凛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她身上,还顺手的给她倒了杯茶水。
姜梨看着突然出现在手边的杯盏,吃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即就抬起头对上了厉君凛的目光。
厉瑾渊也察觉到了,落在女孩腰间的大掌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充满了警告意味。
姜梨腰间的肌肤很敏感,男人的力气并不重,却还是让她整个人的肌肉都紧绷了一瞬。
她抬起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却发现男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她也只能够看见他凌厉的下颌线。
“儿臣现在无心落在这些儿女情长上,而且梨梨身体柔弱,正在让太医调理。”
“如果后院忽然涌进来这么多女人,必定会惹是生非,梨梨不能劳心打理这些事,她也受不得气,所以此事还是作罢。”
厉瑾渊的每句话都是在维护姜梨,他的宝贝身娇体贵,绝对不能为了这些女人劳心。
皇后被他说的呼吸一窒,还想开口反驳。
她身体不好不能管理后院,那把这份权利交给其他人来管不就好了么?
可厉瑾渊像是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在她还未开口前,就堵住了她的话。
“梨梨贵为太子妃,管理东宫的权利只能是她的。所以儿臣纳妾之事,还是等梨梨身体痊愈后再说吧。”
皇后深深的看了眼厉瑾渊,最后无奈的长叹口气。
罢了罢了,他这狗脾气真的和他那个母妃一模一样。
看着情绪平静好说话,可实际上心里最有自己的主意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本宫不管你了。”
“本宫知道你有心维护太子妃,这并不是坏事,但太子你也要明白,凡事都要有个度。”
“而且本宫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太子妃的肚子明年还没个动静,哪怕本宫不再逼迫你纳妾,前朝的那些大臣也会给你施压。”
皇后严厉了语气,希望能点醒厉瑾渊。
男人也点了点头,看似已经听了进去,可实际上,他满脑子都是媳妇的手好软,发丝好香……
“儿臣知道了。”
“嗯,就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才召集了这么多名门贵女一聚……结果都是白跑一趟。”
皇后还是忍不住惋惜,这里面有不少她看中的姑娘呢。
时间不等人啊,明年的时候,估计有不少都该嫁出去了。
“母后不必惋惜。儿臣没有这个福气,但是二皇兄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