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汤没那么快好,见陈默从厨房出来,齐霖心中有了计划,他打算先试探一下陈默。
“陈大哥,昨天去鸿运赌坊的时候,听说你欠了一些债?”
陈默神色有点黯然:“是欠了一些,哪个碎嘴子这么喜欢嚼舌根?”
齐霖没有回答,反而笑道:“那我可要恭喜陈大哥了!”
陈默一愣:“恭喜什么?”
齐霖也不见外,拿起一把竹椅走出客厅,在那片小池塘前坐了下来。
“陈大哥,你还不知道吧,鸿运赌坊的三爷,昨天已经死了。”
“什......什么?!”陈默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不只是他,崔家的二爷和四爷,已经被迫离开清河郡了。”齐霖轻轻说道,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现在的清河郡,是崔正直崔大公子一手遮天,想来,陈大哥你欠三爷的那些银子,估计也不用还了,这不该恭喜吗?”
“死了......走了?!”陈默不太相信齐霖的话,“怎么可能?你知道他们在清河郡是怎么样的存在吗?”
齐霖点头:“当然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崔家各方争霸,才让他们落得如此下场。”
“证据呢?”陈默沉声道。
“没什么证据。”齐霖摇头,“其实是不是真的,陈大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毕竟只要你去鸿运赌场看几天,就知道掌柜的已经换人,崔正气和崔三爷,你断然是看不到的。”
“而且,你今早没有听说昨晚城内出现的一些异样吗?”
陈默猛然转头,想起了今早郡城的通告和百姓的流言。
“你是说,昨晚流寇袭击的事件?”
齐霖笑笑:“哪有什么流寇袭击,不过是崔家内斗,郡守为了掩人耳目做的说辞罢了!”
陈默怔住了,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你是如何知晓的?而且就算这些是真的,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无非就是几十两银子罢了。”
齐霖没有着急回答,捡起旁边一块小石头,朝着池塘中的一朵莲花砸去。
准头差的有点多,只是落在了莲花旁边,溅起一些水花。
“先别管我是如何知晓,不妨听个故事如何?”
陈默家中只有一人,也没有准备多余的椅子,便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请讲!”
齐霖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缓缓开口。
“有一个猎人,为了驯服猴子的野性,便抓来一只猴子做训练。”
“猎人把猴子关在一个笼子里,笼子上面有个小开口,开口吊着一根香蕉,猴子需要跳起才能拿到。”
“猴子虽然对陌生环境很警惕,但还是本能的想要去摘香蕉,只是每当他跳起来的时候,猎人都会朝着它喷水。”
“猴子大多怕水,所以只要猎人一喷水,它就不敢再动了。”
“可等到猴子肚子饿了,它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去摘香蕉,可只要它一跳起,换来的还是被喷的结果。”
“久而久之,猴子就算肚子饿,也不愿再去跳起摘香蕉。”
“这时候,猎人见猴子已经老实,便拿了一根香蕉丢进笼子里给猴子吃了。”
“猴子总算等到了自己进笼子后的第一根香蕉, 这也让它明白了一个规律,只要自己想跳起来摘香蕉,那就会被惩罚,若是自己彻底放弃了摘香蕉的想法,那就会有香蕉吃。”
“很快,猴子就认命了,彻底打消了摘香蕉的想法,只等着猎人来投喂。”
说到这里,齐霖转头看了陈默一眼,发现他正皱眉思考。
微微一笑,齐霖继续开口:“第一只猴子彻底老实之后,猎人又抓来第二只猴子,将他丢进了笼子。”
“第二只猴子虽然有点疑惑另一只猴子为什么这么老实,有香蕉也不摘,但还是本能的想要去摘香蕉。”
“结果不出意外,猎人再次朝着笼子里喷水,不仅是第二只猴子,就连第一只猴子也受到了惩罚。”
“这时候,第一只猴子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出手,直到第二只猴子第二次去摘香蕉,连累第一只猴子被喷了之后,第一只猴子终于怒了。”
“等到第二只猴子还想再去摘香蕉的时候,第一只猴子为了阻止它,和它打了一架。”
“至此,第二只猴子好像也明白了只要自己想去摘香蕉,就会被水喷,于是它也老实了。”
“猎人看第二只也开始老实,便再次给两只猴子投喂了香蕉,等第二只猴子彻底和第一只猴子一样接受命运的时候,猎人将第三只猴子放进了笼中。”
“这一次效果更加明显,第三只猴子想要去摘香蕉,结果只要它一出手,就会遭到另外两只猴子的毒打。”
“很快,第三只猴子就明白了,那个香蕉不能摘。”
“猎人很满意,便再次给几只猴子投喂了香蕉,然后将第四只猴子丢了进去。”
“这一次,猎人直接将喷水的装置也撤走。”
“但遗憾的是,即便没人喷水了,第四只猴子在其他三只猴子的影响下,已经不再敢去摘香蕉。因为只要它一出手,其他三只猴子便会立马将它毒打一顿。”
“如此往后,不管放入多少猴子,都会在前面那些猴子的影响下,不敢去摘香蕉。”
说到这里,齐霖停下了,转头看着陈默。
陈默此时眉头依然拧成‘川’字,脸色十分难看。
“你究竟想说什么?”陈默同样转头看着齐霖,沉声问道。
齐霖耸耸肩:“故事还没完,直到有一天,一只野性难驯的猴子,被猎人丢进了笼子,它一进笼子,就想着要摘掉香蕉,逃出笼子。”
“可惜的是,很快就被其他猴子给阻止了,可即便如此,它仍旧一次次的尝试,然后一次次的失败。”
“时间一久,猎人见这只猴子实在难以驯化,为了避免其他猴子被这只猴子反向影响,便将这只猴子扔出了笼子。”
“自此,这只猴子失去了香蕉,也失去了同伴,但获得了自由。”
“你觉得,值吗?”
齐霖讲完,紧紧盯着陈默,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陈默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他不知道齐霖怎么猜到的,但这个故事,讲的分明就是清河郡的现状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值吗?
他不知道,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会这样选。
“说吧,你们到底是谁?找我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