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逛过青楼？”
青鸾话音落下，齐霖差点没把口中的酒菜喷出来。
“青鸾姑娘，这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乱说啊！”
“本官这些年在陛下身边，深居简出的，哪有机会逛青楼？”
“再说了，读书人的事，能叫逛青楼吗？”
说着齐霖心中嘀咕了下。
这边的青楼确实没逛过，但老家的洗脚城，还是挺熟的。
恩，正规的那种啊。
青鸾似乎不相信，瞥了一眼齐霖，道：“你说过，不让我叫你读书人！而且你怎么解释你这老熟客的样子，还有你刚刚说的那套偷腥理论？”
“偷腥理论......”
齐霖罕见沉默了。
看来小爷在这丫头眼中的形象太差了。
现在指不定将小爷我看成什么变态呢！
是时候再给丫上一课了，提升提升形象，万一哪天不小心就把她给攻略了呢？
“咳~~~”
“那个，青鸾姑娘，我觉得有必要好好给你上上课。”
齐霖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青鸾。
“首先，我是不喜欢别人叫我读书人，但书我还是读的！”
“其次，没吃过猪，不代表没见过猪跑！”
“最后，那个可不叫偷腥理论，或者你可以叫它饥饿营销。”
青鸾有些无语，这话里话外不就是说她没读过书吗？
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齐霖说的那个饥饿营销。
“什么叫饥饿营销？”
齐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缓缓说道：“要明白饥饿营销，首先你的知道什么是营销。”
“所谓营销，就是通过一些手段，将东西最终卖给顾客的一种过程。”
“饥饿营销，就是其中的一种手段。”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控制物品的售卖数量，来营造一种市场上供不应求的假象，从而激发顾客争相购买的欲望，最后达到物品增值的目的。”
“能听明白吗？”
青鸾点点头，又摇摇头。
“卖东西我听懂了。”
“但这跟饥饿有什么关系？跟凝香阁又有什么关系？跟你那个偷腥的猫又有什么关系？”
齐霖扶额，有些心累。
如果是姬如雪，想必自己只要随便点拨一下，她就能洞悉其中奥秘，甚至举一反三。
这青鸾，空有一身绝世武功，怎么大脑就这么空白呢？
“青鸾姑娘，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偷腥什么的，就当没听过算了？”
青鸾见齐霖无语的样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没有听过还好，但听过了，又不清晰，就会让她抓耳挠腮，仿佛心里有蚂蚁爬一样不舒服。
现在已经被激发了求知欲，如果不弄清楚，哪能罢休？
齐霖看着青鸾一脸求知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那个，青鸾姑娘，冒昧问一下，你是几月份的生辰？”
青鸾一怔，这跟我刚刚问的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乖乖回答道：“八月初八，怎么了？”
“处女啊，难怪有些强迫症了！”
齐霖恍然大悟。
青鸾柳眉倒竖，双颊通红。
“齐......齐大人，你说什么呢？！”
齐霖摆摆手。
“没什么！”
“我再讲个故事，或许你就能明白什么是饥饿营销了。”
“上京城有一家杨记面馆，面馆不大，老板做的面味道也不错。”
“同时其他几家面馆，也都差不多，味道也还可以。”
“这几家面馆，同时供应着上京城的食客，但食客的数量几乎固定。”
“所以长时间下来，几家面馆生意都差不多，一天能卖个两百份，不温不火。饿不死，也赚不到什么钱。”
“直到有一天，有人给杨记面馆的老板出了个主意。”
“那人让杨老板第二天做面的时候，故意少做一百份。”
“杨老板就很疑惑：明明生意都已经这么差了，为什么还要少做呢？”
“那人也不解释，只是让他照做。”
“杨老板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试一试，毕竟不这样做，也赚不到钱。”
“第二天，杨老板果然只做了一百碗面。”
“很快就卖完了，又有客人来，杨老板只能解释说：不好意思，客官您来晚了，面已经卖完了，请明儿赶早。”
“如此一天下来，有一百多位客人没吃到杨记的面，转而去吃了其他面馆的面。”
青鸾听到这里，一脸皱眉：“那人是故意的吧，现在杨老板的顾客都去其他地方吃面了，又怎么会回来呢？”
齐霖没有解释，反而继续娓娓道来。
“是啊，杨老板和你一样的看法，又去问那人：听了你的话，现在我的顾客都跑去其他面馆吃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人依旧不明说，只说第二天继续这样卖。”
“杨老板没有办法，已经走到这儿了，也不好放弃。”
“于是，第二天，杨老板的一百碗面，很快又卖完了。”
“同样的，差不多百来人又没吃到，只等到杨老板一句：您请明儿赶早。”
“杨老板有些扛不住了，再去找那人，谁知那人依旧还是那句话，只卖一百碗。”
“杨老板无奈，只能照做。”
“结果，第三天，嘿，好家伙，您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齐霖挑眉看了青鸾一眼。
青鸾小声说道：“怎么啦？客人都回来了？不可能吧！”
齐霖一拍桌子，道：“聪明！”
“第三天一早，杨老板还没出摊，结果就看见自家面馆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一眼望不到头。”
“这一天，杨老板依旧只卖了一百碗，但他却开始有些兴奋起来，因为今天排队的人，隐隐已经超过了二百之数。”
“杨老板找到那人一问，这才知道原因。”
“原来这几天，杨老板每天很早就卖完收摊，导致很多人没吃到。”
“因为顾客都是吃完就走，根本没人一个个数卖了几碗。”
“那些人不知道杨老板只卖一百碗，还以为是生意太火爆，导致早早卖完了。”
“为什么生意火爆呢？原因就在这些人中间炸开了。”
“什么杨记面馆的味道好啊，什么分量足啊，什么强身健体，滋阴补阳啊.......”
“各种谣言满天飞，导致杨记面馆一夜成名，很多根本没吃过的人，听到这些传闻也纷纷跑过来排队，只为凑热闹，尝个噱头。”
“最后，来杨记吃面的人，早早都已经超过了五百之数。”
“但为了继续这种排队的火爆现象，杨老板这次学聪明了，直接打出招牌，每天限量三百碗，手快有，手慢无。”
“这样以来，他自己的面馆一直都有人排队，非常火爆，其他几家面馆也不至于没有生意可做。”
“这下，你明白什么叫做饥饿营销吗？”
青鸾呆呆的点点头，打死她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面摊生意，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她不经意看了齐霖一眼，心中不禁感叹。
“若是齐大人去做生意，想必应该也能成为一方巨贾吧？”
齐霖再次喝下一口酒，淡淡道：“相同的道理，放在凝香阁，也是一样的。”
“凝香阁把纤云姑娘当做那碗面，那两条规矩就当做了限量，形成一种饥饿营销。”
“同时在结合他们对男人心理的了解，自然就变成了你口中的偷腥理论。”
青鸾若有所思，这下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愿意一掷千金，就为见个青楼女子一面。